彥宏陪伴受傷的喬麗,完全出於真情實意,毋庸置疑,此時他對智斌產生無限的敬意,這是何等的胸襟,但話又說回來,把自己丈夫“送給別人,這算什麼?”
眼前的境況讓我怎樣應對?所有人都睡覺了,卻沒人爲自己安排房間。
喬麗的房間的確有兩張牀,但究竟哪一張是屬於自己的呢?
正在焦急當中,喬麗從屋內走出,開了壁燈,光亮刺眼把彥宏嚇了一跳。
“找不到洗手間,不會吧?你也不是沒來過!”喬麗用手指了指。
喬麗說完沒有再去理會彥宏,自己奔洗手間走去,留下一串不規則的拖鞋聲,在彥宏的耳畔迴響。
從洗手間回來的喬麗問彥宏:“困了嗎?”
此時的彥宏也不知該說困,還是該說不困,默不作聲望向窗外。
喬麗打了個哈切,似乎有些睏倦之意,她來到小牀邊,整理被褥。
忽然她笑着對彥宏說道:“這牀很窄,會不會掉地下呀?”
彥宏輕輕走近喬麗,將雙手搭在她的肩頭,溫情的看着喬麗那張略帶憔悴的臉,淚水在眼角打轉。
此時的喬麗也含情脈脈的注視着彥宏。
兩個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思,默然無語,真愛已經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昇華到了極限。
一縷溫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彥宏感到非常刺眼,一骨碌從牀上坐了起來。
再一摸身上的被子,忽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睡在喬麗的房間。
他慢慢下了牀,輕輕走到喬麗的身邊。
此時的喬麗正在熟睡當中,一頭烏黑的秀髮就披散在枕邊,白淨的臉頰豐潤而舒展,眉頭微蹙,嘴脣輕輕的蠕動。
額頭上的紗布掉下一半,另一半還粘在腦門,多愁善感的彥宏,又開始了他的思緒萬千。
喬麗從來都不想讓自己爲難,尤其在昨晚。
喬麗爲自己鋪牀的一剎那,又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彥宏輕輕俯下身,在喬麗的額頭,吻了一下,轉回身已是心如刀絞,到底是虧欠還是愧疚他無法分辨。
立在大廳盡頭的一座古典大鐘,忽然發出一串悅耳的聲響,幾聲喜鵲的鳴叫也傳入室內,嶄新的一天來到了,嶄新的一年也隨之開啓了。
彥宏穿好衣服,向洗手間走去。
這時,王秀賢從對面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套嶄新的睡衣遞給彥宏道:“昨晚就拿出來了,卻忘了給你。”
彥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站在那裡沒有出聲。
王秀賢悄悄對彥宏說道:“小麗昨晚怎麼樣?好些了嗎?”
彥宏低聲說道:“挺好的,還睡呢。”
她探頭向喬麗的房間望了望,輕聲說道:“手機裡面到底有什麼?你都看到了?”
彥宏搖搖頭,“沒有什麼,都過去了,放心吧阿姨。”
王秀賢對彥宏溫和的笑笑,“一會要來客人,送走了以後,咱們就開開心心的過年。”說完在彥宏的胳膊上輕輕的拍了拍,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外面忽然傳來汽車聲響,兩名工人送來了紅地毯,準備鋪設。喬智民穿着睡衣從房間走出來,睡眼惺忪伸了個懶腰說道:“還早呢!下午才能到,都急什麼?”
見喬智民說話,副總和保鏢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身邊說道:“喬總,就佈置這些?是不是簡單了點?”
喬智民笑道:“搞再大的歡迎儀式都沒有用,人家可是有見識有身份的人,還能沒見過這些?一會多花點錢,買他幾張畫,面子自然就有了!”
聽到這裡,副總和保鏢頻頻點頭:“喬總說的是!有道理!有道理!”
說是簡單的佈置,其實根本不簡單。
早在幾天前,別墅就已經開始張燈結綵,收拾一新了,新年的氣象早已顯露無疑。
外面熱鬧非凡,喬麗卻懶懶的趴在被窩裡遲遲不肯起牀。
王秀賢在門口溜了幾遍,還是不見動靜,無奈來到彥宏身邊悄聲說道:“那個小祖宗還沒起來?得讓她吃點飯呀!”
彥宏來到喬麗的牀前,只見她兩隻大眼睛忽閃着,望向窗外,一副凝神思考狀。
彥宏在牀邊坐下,喬麗從被窩裡把手伸出來,握着彥宏的手,“昨晚睡得好嗎?”
彥宏不答。
喬麗轉過臉看着彥宏說道:“你也心情不好?是不是想你的胖媳婦了?”
彥宏聽到這裡,滿臉通紅,羞怯道:“別胡說。”
喬麗接着將兩隻手罩在臉上,繪聲繪色道:“那麼多的肉,一摸都軟乎乎的,誰能不喜歡呀!”
彥宏見此忍不住笑:“你還說!欠收拾吧你!”說着將手伸進喬麗的被窩。
喬麗一骨碌坐起來捂着肚子笑道:“不說了!不說了!涼死我了!快拿開!”
時間到了下午四點整,一輛賓利商務駛入別墅大院,後面跟着一輛寶馬吉普。
停車後,隨着賓利副駕駛車門開啓,一位身材修長的漂亮女人,從車內走出,她周身環繞着端莊的氣質和凝重的禮儀。
款步走到駕駛後門,屈身探出手臂,右手輕輕將車門開啓。
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人探出頭來,他個子不高,體型適中,目光卻炯炯有神,在衆人的陪護下,走向紅地毯。
此時王秀賢挽着喬智民從臺階上走下來。
喬智民和這位年輕人同時伸出手,緊緊握在一起:“歡迎歡迎!“這位是我夫人,王秀賢!”
年輕人趕忙躬身施禮:“伯母好!很高興見到您!”
來到二樓的會客大廳,全場起立,鼓掌歡迎。
喬智民夫婦落座後,大家也相繼坐下,年輕人款步走到中央,面對着喬氏夫婦及兩列衆人。
掌聲過後,鴉雀無聲。
畫師環顧一下四周說道:“列位,大家下午好!很高興能和大家相聚一堂,適才讓各位久候,非常失禮,恕罪恕罪!”
今天在場的各位都與我不熟,唯有喬智民先生與我在拍賣會有過一面之緣,至今也相隔一年有餘,喬先生爲人慷慨且仗義疏財,令人欽佩!
“實言相告:我與喬總並無深交且相識短暫,但彼此心心相印,互爲好感。”
“本人姓姚,名立凱,“姚聖”是從業後,恩師賜名。”
畫家姚聖的一番慷慨陳詞,聲音洪亮,出口成章,言簡意賅,措辭精煉而語氣平易近人,滿腹的才華氣質溢於言表,令人歎服。
姚聖接着說道:“這次,喬總以個人名義誠心邀請,姚聖不敢有違,忘年之交難能可貴。我自幼從事藝術繪畫,深受恩師薰陶,喜好結交,其實姚聖傾慕各位已久,只恨不得一見。”
“今日得償所願,姚聖深感榮幸之至,在此望列位不棄,與姚聖結識交往,此舉足慰平生所願!”
話一出口,掌聲雷動,“我的天那,簡直奇才!”
喬智民和王秀賢激動的站了起來,緊緊握着姚聖的手說道:“講的太好了!我們真的高攀不起,和您相比,我們都是粗人。”
姚聖望着喬氏夫婦,很真誠的說道:“喬總事業早成,德高望重,姚聖非常仰慕,相見恨晚,然而令人慶幸的是,今日又得見伯母,更感溫暖親切。”
大廳內熱情高漲,姚聖命手下人等將自己的畫作拿出來,讓大家品鑑。
文人的侍從真是與衆不同,禮儀格外深嚴,尤其那位漂亮的女人,彬彬有禮,對每幅畫一一悉心講解,話語言簡意賅,且寓意深刻,令人瞠目不已。
一直躲在會議廳門外的彥宏和喬麗,再也經不住誘惑。
面對如此精彩絕倫的演講和一幅幅優美的畫作,將他們深深吸引着。
拉着彥宏的手,喬麗走進大廳,加入這熱烈而溫馨的氛圍當中。
對藝術畫作雖然不懂,卻陶醉在姚聖那充滿激情的演說心神盪漾。
姚聖見此說道:“今日正值佳節,爲不虛此行,我願與大家互動遊戲,不知喬總以爲如何?”
話一出口衆人一齊圍攏過來望向姚聖。
這時那位女侍者拿過畫紙畫筆還有彩墨遞給姚聖。
姚聖拿起畫具走上樓梯,進入一個房間,不多時便回到人羣當中:“畫已完成,不知哪位願去觀賞?”
大家面面相覷,喬智民的司機走上前:“我去看看。”
剛上樓梯便啊的一聲,驚慌跑回說道:“樓梯斷了!”
大家驚訝,姚聖笑道:“請再仔細看看!”
司機再次走上樓梯,卻發現只是一幅畫。衆人齊聲喝彩,一起來到屋內。
開門後的一剎那眼前光芒四射,從窗簾內飛出無數黃蜂,直逼面門,衆人嚇得掩面倒退。
姚聖上前從窗簾又摘下一幅畫。突然他用手一指茶几,一個魚缸傾斜溢水,裡面的魚跳到了釭外,司機急忙去扶,手到處原來還是一幅畫。衆人鼓掌叫絕。
女侍者收起畫作說道:“姚聖的畫風不拘一格神鬼莫測,尤其擅長即興作畫,對他只可模仿,誰能超越!”
姚聖對衆人說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只給大家帶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