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婚前

白駒過隙,時光飛逝,這一轉眼,溼冷的寒冬不經意的就過去了,南方的春天來得較早,才二月初,氣溫便開始回暖,出門不用再裹着臃腫的小襖了。

趙家孝期已過,宋大奶奶正式將兒子的婚事提上了議程。

大老爺去了外省,去替老太爺生前一直想的去九華山寺廟裡還願,打算在廟裡住上半年,替亡父還願,也替家中子弟祈福,祈求保佑趙家子弟今年能在科舉中榜上有名。

去年,陸尚書來此是爲了修復兩岸被洪水毀壞的河堤,但還未動工便被急招回了京城,今天一開春,他又再次南下,打算繼續自己去年爲完成的事。

大老爺人雖不在家中,心裡卻時時記掛着家中的事,剛開年,宋大奶奶便在信裡提到了兒子和陸家的婚事,大老爺自然滿心贊同,還特意修書一封去了京城陸家,在信裡提起此事,又解釋了自己爲亡父還願祈福,暫時不能歸家,妄陸家能等上半年,待他歸家後,親自上門替兒子提親。

大老爺孝順,身爲舊友的陸尚書是一直知道的,頗爲理解大老爺。

這次,陸尚書直接住到了趙家鎮上的一所臨時租下的宅邸,當天便到趙家登門拜訪,將陸思琪接回去了。

二老爺和宋大奶奶互通了氣,宋大奶奶那邊一邊敷衍趙榮昭,一邊派人盯死了他,讓他寸步不離趙家,外頭的消息,都是二老爺‘偷偷’告訴他的。

陸尚書已經來到了鎮上,趙陸兩家聯姻的事正式被提起,二老爺那邊也將柳子瑾從挽香樓裡贖了出來。二老爺做戲要做全套,自然將說給趙榮昭聽的那套想法告訴了她。

柳子瑾先是不願意,但經不住二夫人勸,想着自己年歲越發大了,而就目前來說,這似乎是她唯一能和趙榮昭長相廝守的辦法,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同意了。以義女的名義。搬進了二老爺替她選好的一戶同姓陸的小商戶家。

見萬事俱備後,爲了徹底安兒子的心,宋大奶奶便有意放水。讓趙榮昭悄悄的跟着二老爺出了府,趕到商戶陸家去見了柳子瑾一面,兩人匆匆話別,各自懷着美好的期待。等着下聘禮後婚期的到來。

沒過幾日,二老爺便親自拿着趙榮昭的庚帖。帶上聘禮,去了陸尚書的宅邸下聘,陸家早有此意,一拍即合。當即寫下了婚書,定下了迎親的日子。

宋大奶奶雖口頭上答應了自己絕不插手,但還是想方設法的。偷偷派了人去跟着二老爺,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她不得不萬分小心。

既然做戲,那便得做全套,二老爺與那陸商戶早互相通了氣,裝模作樣的去陸家走了個過場,裝作是下聘禮,也寫了份婚書帶回去。

陸尚書家的婚書交給了宋大奶奶,陸商戶家的婚書交給了趙榮昭。

趙榮昭握着那張來之不易的婚書,緊張得雙手都在顫抖,望着二老爺久久無語,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方霏自然也不會閒着,方洛人在外頭,比較容易打聽外面的事,早將二老爺的小動作摸得一清二楚,並傳信告訴她,問她要不要將消息散播出去。

方霏立即回信拒絕,不但不能透露出去,還要幫着二老爺和宋大奶奶遮掩,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趙榮昭乖乖的成親,反正新娘子蒙着紅蓋頭進門,等他發現問題時,早已經爲時已晚。宋大奶奶那邊要看住兒子,不能讓他出去,同樣的,趙榮昭也想瞞住宋大奶奶,母子兒子各懷鬼胎,互相牽制,把此事全權交託給了二老爺去辦。

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陸思琪幼時便鍾情於趙榮昭,這些年來不肯出嫁,也是因爲心裡頭還牽掛着他,陸尚書寵着自己唯一的女兒,自然滿心依着她,二老爺一上門提親,陸家便爽快的答應了婚事,當即交換庚帖,寫下了婚書。

至此,陸思琪已經是趙家的人了,只等着婚期一到,趙家擡着花轎來迎接。

柳子瑾那邊,二老爺也是下了功夫的,柳子瑾如今正忙着給自己置辦嫁妝,滿心喜悅,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宋大奶奶收到那份寫着趙榮昭和陸思琪名諱,且上面蓋了兩家印章的婚書後,親自上了山腰上的家廟一堂,請廟裡的高僧仔細合了一遍八字,選了一個良辰吉日:三月三,這是今年裡最好的一個日子。

現今已經是二月中旬,快到下旬了,婚期十分緊迫,只怕得從回去起便開始籌辦,才能趕得及,宋大奶奶生怕夜長夢多,咬着牙拍板定下了三月初三這個日子。

回府後,立馬便去了老祖宗那邊。

彼時正逢黃昏,天氣也漸漸轉暖,躲過了冬天的老祖宗看上去精神頭還不錯,方霏陪着她去了蓮塘上坐坐,宋大奶奶趕到宜寧堂撲了個空,只好喚來下人打聽,隨後又去了蓮塘上的亭子裡,這才找到老祖宗。

“給老祖宗道喜了。”宋大奶奶開口便道,言辭間透着難掩的喜悅。

老祖宗睃了她一眼,調侃道:“是我要給你道喜纔對吧,說說看,日子定了哪一天?”

宋大奶奶去了哪裡,自然逃不過老祖宗的眼睛,早在她回府之前,老祖宗便已經知道她去了哪裡,又做了些什麼事。

“定在三月三,上巳節那天。”說完,宋大奶奶上前兩步,將從家廟裡求來的日期遞到了老祖宗面前,“孫媳都問過了,這是今年最好的一個日子。”

老祖宗斜着眼瞅了瞅,問一旁的方霏:“阿霏,你怎麼看?”

方霏不緊不慢地剝着手裡的瓜子,正色道:“日子雖好,但就是時間緊迫了些,榮昭又是長房長子,婚事上大意不得。我又沒籌辦過喜事,這事兒,恐怕還得靠大管事和二老爺兩人鼎力合作才行。”

老祖宗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半響後,才點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何況你身子又剛復原沒多久。不宜太過勞累。此事就讓老趙和老二去辦吧。”

宋大奶奶有些不快,想着若是由方霏來操辦婚事,爲了避免落人閒話。一定好會將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畢竟她自己管着家裡庫房的鑰匙,要什麼東西不能拿出來?換做二老爺就不一樣了,畢竟不是他兒子大婚。再加上時間又緊迫,恐怕是能敷衍的就敷衍過去。未必肯真心實意的幫這個忙。

爲了自己的兒子,宋大奶奶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爭取一下,壯着膽子道:“老祖宗。二弟他衙門裡公務繁忙,我怕他難以抽身顧及此事,要不。還是讓太夫人來……”

“住口!”話還沒說完,便被老祖宗粗暴地打斷。甚至還拿柺杖拄了一下腳下的地板。

“過去那些事兒,大家心裡都有一本賬,如今好不容易都翻篇了,那就誰也別再去揭那傷疤!”老祖宗瞪着宋大奶奶,眼神凜冽,言辭尖銳,說得宋大奶奶擡不起頭來,“你兒子是人,別人就不是人?你想要兒子風光大婚,那就自己拿錢出來補貼,家裡頭人不夠使,自己上外頭請去,別總覺着別人爲你一家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世上也沒這個理兒。”

一番話,說得宋大奶奶擡不起頭來,只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灰溜溜的走了。

怪只怪,她被兒子即將完婚的事衝昏了頭腦,忘記了曾經若不是因爲她把趙榮昭放走,現在方霏應該是她的兒媳婦,而不是她的婆母!

現在雖說事情早已經翻篇,但當事人心裡頭要說一點也不膈應,那是不可能的,還想讓方霏親自去操辦這場婚事,對她來說,未免了太殘忍了些。

等着宋大奶奶走遠了,方霏才笑了笑,拿手覆在老祖宗纔剛拍在石桌面上,形似枯槁的手背上,溫言道:“老祖宗,事情都翻篇了,你又何苦去說她。”

一直盯着宋大奶奶漸行漸遠背影的老祖宗這纔回過頭來,輕輕搖了搖頭,道:“我趙家世代外主忠內主賢,到了老大這一代算是徹底毀了,沒一個我看得順眼的,再慣着她們,這家裡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還不得全圍着她打轉纔是!”

此時,亭子裡外站着十來個下人,老祖宗的話說得大聲,有人聽了暗樂,有人卻打了個冷顫。這家裡頭哪裡還像是一家人,四處都是耳朵,既然有些人那麼想知道她的態度,那老祖宗索性就大聲說出來好了,省得別人胡思亂想。

晚上,宋大奶奶聽了老祖宗後來說的那番話後,也就徹底死了心。

婚期迫在眉睫,大老爺又不在府中,開春了趙大管事又忙着,二老爺衙門裡事也不少,宋大奶奶只好親自上陣,不懂的,就腆着臉,低聲下去的去問趙大管事,私下也拿了不少銀子出來補貼。

光是翻新趙婉容以前住的院子給兒子做婚房,就花了很大的一筆銀子,宋大奶奶倒也看得開,反正自己就一雙兒女,女兒早已經出嫁,自己的當年的陪嫁,不是留給兒子還是留給誰的,當下也就痛痛快快的拿出來,絲毫不含糊。

等忙到了月末,總算是將新院子打理得富麗堂皇,迎親的日子也快到了,新院子裡處處貼着大紅的喜字,柱子上高掛着大紅綵綢,一派喜氣祥和。

越是臨近婚期,趙榮昭就越發的冷靜沉着,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對宋大奶奶是言聽計從,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宋大奶奶看出端倪來,可就功虧一簣了。

在緊鑼密鼓的忙活了十來天之後,總算是迎來了迎親的日子。

臨近前夜,趙榮昭難掩心中的喜悅,央求着二老爺帶他出去,親自見一見柳子瑾,順便交代一些事情,一面明日婚禮上被宋大奶奶看出不對勁就不好了。

畢竟柳子瑾長在青樓,不同大戶人家的規矩,陸思琪則恰好相反,言行舉止,全是標準的大家閨秀風範,宋大奶奶也是出身名門,在禮儀舉止方面的眼光很毒。

二老爺暗自慶幸自己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偷偷領着趙榮昭到了陸商戶家,見到了正試穿嫁衣的柳子瑾。

柳子瑾一直是清倌人,素來只愛穿淺色的衣衫,此番身着大紅色的喜服,整個人就像是一株迎風怒放的紅蓮,盛開在冰天雪地間,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趙榮昭看得呆了,萬全忘記了自己來的初衷,猛地就衝過去,緊緊將她箍進懷抱裡,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口齒不清地說道:“子瑾,對不起,不能正大光明的讓你進門……”

若是正大光明的,她這輩子也不可能進趙家的大門!

這一點,柳子瑾早就想通了,當即回抱着趙榮昭,低聲勸慰道:“榮昭,你別這麼說,此生能嫁與你爲妻,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至於別的,我不在乎,往後的路有多難走,我也不怕,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兩人互訴着衷腸,隔着一扇門戶的二老爺在門外不耐地道:“大侄子,行了行了,甜言蜜語留着明天晚上洞房的時候說,現在趕緊說正事,說完回家,被你娘發現就徹底完了!”

趙榮昭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懷裡的柳子瑾,將明日要注意的細節一一交代了柳子瑾,隨後,便跟着二老爺急匆匆的回到了趙家。

宋大奶奶現在的神經,就跟全身汗毛倒豎的貓一樣,絲毫不敢懈怠,躲在暗處見了兒子回屋後,便吩咐人看牢他,堅決不讓他在拜堂成親前離開屋子半步。

夜深人靜,方霏背靠着枕頭在牀上看書,屋中忽然就傳來‘啪’的一聲輕響,驚得她慌忙坐直了身子,正欲出聲叫喚外面值夜的丫鬟,一直手臂突兀從紗帳外伸了進來,準確無誤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來人穿了聲黑色緊身夜行服,身量偏瘦,身影有些眼熟,但面上蒙了黑巾,只露出一雙黑曜石般的眼來,慌亂中,方霏根本無從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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