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呆立空中,望着糾纏爭鬥不休的兩人心中發寒,他終於明白自己長輩讓自己來同甘平和解的苦心了,那藍衣人甘平不認識,但是自幼在修仙界長大的冷雨卻是知曉的。這藍衣人名爲華凌峰,仙陵宗年輕一輩一頂一的高手,先天水靈之體,一身的水屬碧海滄瀾決真氣霸道無比。此人天資卓越,竟然能將原本攻擊極弱的水屬真氣領悟到極致,轉化爲滔天威勢,實在是非同一般之輩。
冷雨也曾看到過這華凌峰出手,妙成宗內,只有渺翠峰的親傳弟子萬芳,無怒真人的弟子笑蒼風等寥寥幾人能壓制其一頭,剩下都非其敵手。若說仙陵宗的張一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的話,那這華凌峰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天才,沒想到這甘平纔多大年紀,竟然與這華凌峰鬥了個不相上下,怎能讓冷雨不震撼?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爲,冷雨不禁冷汗涔涔,自己先前招惹了怎樣的一個敵人啊。
遑論冷雨如何作像,甘平雖然倍感壓力,但是卻暢快之極,並不比拼法力法寶神通,僅憑着肉身之力和劍術迎敵,果真酣暢淋漓。對面的華凌峰亦是如此,他之所以會被妙成宗的諸位親傳弟子壓制一頭,除了自己的修煉時間尚短之外,那些人的法寶也極爲的難纏,讓這華凌峰有着束手束腳的感覺,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心中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原本兩人只是心有靈犀的在空中稍一碰觸便快速分開,互相試探着對方精妙的招式,然而隨着爭鬥愈演愈烈,這樣的接觸已經難以宣泄心中的強烈戰意。擦肩而過兩人眼神瑤瑤相對,同時長嘯了一聲,兵刃猛的相交,發出震天的轟鳴聲,“殺了你可惜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滔天的戰意,立時哈哈大笑,刀光劍器再次上下翻飛,這一番的出手可遠非方纔可比。剛纔兩人都是有所留手,互相試探,如今戰意滔天,立時間這片天空殺意縱橫,強烈的氣勁和鋒芒逼,逼得觀戰的冷雨和仙陵宗衆人連連後退。
霎那間,兩人身下的那片茂密叢林,立時被漫天的劍氣道光化爲了碎片,凌空飛舞。身在其中的兩人渾然不覺,兀自酣戰不休,不時發出一聲暢快的長嘯,遇到這等對手夫復何求?
這邊沖霄的戰意和紊亂的天地靈氣席捲而起,豈能不引來仙都峰上巡山弟子的注意?轉瞬間,十餘道劍光席捲而來,落到了冷雨身旁,張一凡透過爭鬥不休的兩人,看見那冷雨正在對領頭的一個高大弟子說着什麼,那遍身紫色劍光的弟子立時間用凌厲的目光遙遙望向了自己。
張一凡心中一凜,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樣子,對面這紫衣弟子,雖然修爲只是堪堪達到了化液初階,但是那目光利如鷹隼,這一望簡直要將自己看透一般,實在是有些可怖。
面色有些難看的看着兀自在空中爭鬥的兩人,曾琪思量着對策。半年不見,這增去也不知道有了什麼奇遇,竟然連跳裂兩階,修煉至了化液境界,若是甘平遇見定然要大爲的驚歎。
火兒很顯然認出了曾琪這個熟人,連忙在冷雨的話中一陣的手腳掙扎,跳出了他的懷抱,蹦到了曾琪的懷中。曾琪一手撫摸着火兒光華的皮毛,一面緊盯着場內爭鬥的兩人,若有所思。這甘平師弟的身份自己最瞭解不過,若是出了什麼差池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那日宗門大考,莫斂鋒一劍威凌天下的威懾,曾琪便縮了縮腦袋,略微擔心的望向了甘平。
甘平卻不知道自己的身後已經有故人來,還在與那華凌峰全力相搏,這一番的出手可謂是拼盡全力,每一次的兵刃交擊都會引發的自己體內真元震盪不休,但這也激發了甘平的戰意,一柄還山劍盡情施展開來,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招招劍勢宛若山崩,席捲而至,那沉重的巨劍在他手中宛若無物,每一下此處都會帶起尖銳的呼嘯。
華凌峰也不敢怠慢,雙刀飛舞不休,上下翻飛宛若大雪漫天,不留一絲空隙,刺、截、攔、崩、斬、抹、帶、纏招招不離甘平的要害,一時間逼迫得甘平險象環生,連連閃避。那一對淡藍色雙刀也不知道是何等材質所鑄就,與還山劍拼鬥如此長的時間竟然依舊毫髮無損。
兩人鬥得酣暢,周圍圍觀的衆弟子也看得目眩神迷,這樣的驚天大戰豈是隨便都能看到?曾琪原本略微擔心的目光慢慢的化作了狂熱之色,身後的內門巡山弟子也個個滿臉的躍躍欲試,恨不得下場一戰纔好。
仙陵妙成兩宗爭鬥已久,雖然表面上和氣團團,但是座下的弟子們大都明爭暗鬥,極爲不服氣對方,如今眼見着這甘平竟然以一人之力將那仙陵宗成名已久的華凌峰敵住,不禁紛紛叫起好來。這也使得對面遙遙相望的張一凡等人臉色愈發的難看,蠢蠢欲動。
曾琪彷彿察覺到了對方的戰意,不禁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自己這些內門弟子,雖然修爲稍稍比對面那羣人稍遜一籌,但是卻個個爭鬥經驗豐富,更有數個乃是和自己一樣,從宗門的探險任務重搏殺出來,纔有了今日的成就,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可笑這羣仙陵宗弟子,竟然欺上門來,莫非以爲我妙成宗無人不成?只是自己身擔巡山責任,卻不好主動對其出手,若非今日自己當值,早就衝過去拼個高下了。背後的內門弟子個個目光閃爍,很顯然和曾琪一樣的想法,只等着對先動手,那時候自己便可放手一戰。
見到這些內門的師兄弟前來,冷雨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面對着七八個修爲高過自己,數量高過自己,用不懷好意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敵人,他早就快有崩潰了。若非心中不斷地叮嚀自己不能丟臉,所不定自己早就轉身而逃,不見了蹤影。眼下自己身邊這些師兄雖然修爲略低,但還是那滿身的精悍氣息卻不是假的,數量也比對方多出一些,這讓他有了些底氣。
張一凡目光閃爍,面色鐵青的望着對面那些滿臉挑釁之意的妙成宗弟子,以他的性子哪裡見到過這個?自己身邊這些弟子都是宗門精挑細選出來,充點門面的優秀之輩,算起來修爲等階比對面那些人高了不止一籌,自己何必懼怕他們?想到此處,這紈絝子實在是忍受不了對方譏笑的目光,大聲嘶嚎了一聲,“給我上,把那猴子搶回來!”
身後那些早已經怒氣沖天的仙陵宗弟子,登時如奉綸音,大聲斥罵着衝了出去,他們已經等候了許久,誰讓那些內門弟子的眼光是那麼不屑,那麼刺人呢?
眼見對方禁受不住挑釁,向着自己衝來,曾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目光,原本就略帶匪氣的他仰天大吼了一聲:“兄弟們,來上七個,莫要讓人家說我們以多欺少···”話音未落,便駕起劍光衝了出去,對上了對面仙陵宗弟子中最強一人,捉對的廝殺了起來。
身後躍躍欲試的衆人中立時響起一聲聲的暴喝,卻是七個修爲最高的弟子殺了出來,各自尋得了目標,亮起兵刃爭鬥起來。剩下的那些弟子們個個目光閃爍,滿臉的遺憾之色,冷雨在一旁微微流下了冷汗,他早就聽說內門之中的弟子全是一羣瘋子,個個修煉起來不顧性命不說,這爭鬥經驗也遠非常人可比,經常同門師兄弟切磋之時也拼盡全力,個個都是徹頭徹尾的暴力分子,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虛傳。思及此處,冷雨不禁爲對面的仙陵宗弟子默默的祈禱,祈禱這些內門的師兄們手下留情,萬萬不要將這事情鬧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