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那幽黑火焰的恐怖爲例,甘平終於有些動容,他終於明白在那火眼之上漂浮的奇異翅翎是什麼了。幽冥邪毒鳳凰!這上古傳說中鳳凰一族的異類,沉寂在無底深淵中熟睡的鳥中王者,天地間毒性最爲暴戾的神禽。這火焰,正是幽冥邪炎,暗夜中的火焰行者,殺人於無聲無息的絕世兇焰。
這下甘平也終於明白那洞口的百節碧竹天蜈爲何會由木屬靈蟲轉化爲火屬之軀,那原本水屬的嬴魚竟然也發生了異變,正是這幽冥邪毒鳳凰散發出來改變天地屬性的力量,才使得這兩者發生了異變。而那出火眼,定然是這翅翎的火焰不知多少年侵蝕出來,直達地心的缺口。
但是所幸的是,也正是因爲有這火中神鳥翅翎的壓制,那地底的火焰這纔沒有噴發出來。一路上的重重不解異狀終於被甘平相通,但是卻也無解甘平現在的窘況。這嬴魚中之所以會有這幽冥邪炎,就是因爲年長日久沾染了這翅翎氣息的緣故。
眼下這幽冥邪炎已經侵入臟腑經脈,使得甘平苦不堪言。不敢怠慢,甘平連忙發動了大須彌靈光盞的效用,陣陣青光灑下,登時體內升騰的黑色火焰便被壓制下了許多。這幽冥邪炎雖然恐怖霸道,比起那青冥骨火來還要強上一籌,但是卻依舊是後天之物,這靈光盞既然連寂滅真炎都可以剋制,對付這幽冥邪炎倒也不在話下。
只是這幽冥邪炎卻是伴隨着那嬴魚羽翅中的火力而來,甘平正在運轉玄功間,猝不及防之下已經被其沾染了各處的經脈,還有五臟六腑,同那日甘平收取青冥骨火來卻又大有不同。那日青冥骨火灼燒守銀真人的仙軀之時,一來守銀真人乃是散仙之體,並非真正的肉身,故此並未四下蔓延。二來那守銀真人已經是七劫的散仙,法力極其強橫,只是苦於想要壓制連山易經上的雷火纔沒有理會這青冥骨火,否則早就將其驅散。那青冥骨火雖然歹毒,卻也並未傷及其本源,甘平這才能將其一舉壓制。
而眼下這幽冥邪炎已經蔓延到了甘平的全身,歹毒熾烈的損毀着他的身軀。這大須彌靈光盞雖然能將其壓制,但是若想要將其從甘平的體內抽取出來,卻是千難萬難。然而越是這般危險甘平便益發的冷靜,那先天兜率寂滅真炎悄然發動。同青冥骨火不同的是,這幽冥邪炎雖然同樣歹毒,但卻並未那污穢之地產生的陰火,而是得自鳥中神禽體內的一股陽火。
而甘平有那寂滅真炎這等時間極致的陽火在手,這幽冥邪炎到也是隻小麻煩而已,唯一擔心的就是對身軀會有什麼樣的損害了。慢慢的將寂滅真炎順着全身的經脈遊走不休,這樣的嘗試甘平倒是第一次。先前用這寂滅真炎淬鍊身體之時,甘平也只是任由其自主灼燒身軀,並不敢讓其沿着脆弱的經脈運行。
修真者的經脈畢竟是法力真元的根本,若是一不小心造成了損傷,以這先天兜率寂滅真炎的威力,定然是非同小可。然而眼下已經被逼到了這一步,倒也沒有辦法了,眼下甘平是多麼希望剛纔沒有操控着寂滅真炎,吞噬煉化了焚心天火。那樣的話,這寂滅真炎的威力將會小上許多,如今威力大增的寂滅真炎,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得住。
白森森的火焰順着甘平的經脈運行,所到之處的黑色火焰立時被這等階更高的火焰所吞噬煉化,對於這等陽火,這元氣大傷的寂滅真炎簡直是來者不拒,無論乾元離合真炎也好,這幽冥邪炎也罷,只要比它的等階底,那就一概的吞噬。
然而此刻的甘平卻也是難過到了極點,雖然已經極力的收攝寂滅真炎的火力,但是這恐怖火焰的力量卻也不是那脆弱的經脈所能承受的。甘平的經脈經過那風行元追殺,巫神精血鍛體等一系列的淬鍊,已經遠超常人,但是在這恐怖天炎面前,倒是還有些不夠看。那難以忍受的痛楚使得甘平簡直以爲自己選錯了方法,不等這幽冥邪炎損毀自身的身軀,這恐怖的火焰就已經將自己煉化了。
然而已經到了這種,唯有咬牙堅持,若是自己此刻忍受不住疼痛暈了過去,那可就真的一切都完了,過往的一切都成畫餅,世上再無甘平這一個人。在這兩種火焰的夾擊之下,甘平能否逃出一絲神魂投胎轉世,都是個未知數。
在甘平的內視之下,自己的經脈竟然發生了極爲奇異的一幕,在那經脈中盡是附着燃燒的黑色火焰,而那寂滅真炎所到之處,那黑色火焰紛紛被其吞噬。而兩者產生的驚人熱量卻也使得甘平的經脈發生了寸寸的裂痕,幾欲破碎。然而緊隨着兩種火焰之後,竟然是絲絲的青綠色和金色光芒閃動,那青綠色的光芒閃過,甘平龜裂枯竭的經脈居然快速的痊癒,而那金光更是將痊癒的經脈再次加固。
重生的經脈比起先前來更是寬闊了許多,而韌性也增添了數成。先是有些不解,旋即甘平便已經從得自玄冥子和火龍元神的記憶碎片中,知曉了這青綠色和金色光芒的來歷。這青綠色的木靈淬體乳,金色的真龍晶血,俱是玄冥子和火龍留下的後手,以備他日能元神奪舍之時應用。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無垠子與火龍在那劫雷之下元神盡數被擊毀,只剩下片片的殘餘融入甘平神魂,再加上妙成宗的長輩爲甘平施展了煉心之術,世上已經沒有了這兩大高手的痕跡。眼下的甘平雖然將其元神煉化,但是自己的念頭倒是有些顯得不夠純淨,可既然得到了能夠淬鍊神魂的焚心天火,這這不夠純淨的神魂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極爲的驚險,但是卻也使得甘平得到了極多的好處,別的不說,這木靈淬體乳和真龍精血堆積在他經脈上的效力,卻是已經被他徹底的熔鍊開來。眼下雖然看不出太多的好處,但是日後自然會見分曉。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灰濛濛的煙氣,甘平睜開了眼睛。
這該死的幽冥邪炎,果真難纏之極,有着大須彌靈光盞和寂滅真炎這兩種物事的壓制煉化,竟然都廢了這麼長時間。剛纔吐出的那口灰色煙氣,正是煉化了幽冥邪炎之後,殘餘的強橫毒性,若是沾染上一絲,都難以忍受。
既然如此,甘平便不敢再隨意抽取背後雙翅中的精純火力,一來自己疲憊至極,難以再次修煉。二來甘平倒也真是有些怕了這幽冥邪炎,若是再來一次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忍受一次那灼燒經脈的苦楚。
看來唯有將這兩隻翅膀用寂滅真炎徹底的仔細鍊化一遍,這才能安心抽取其中國的火力。然而甘平心中猛地一動,或許自己大可不必費此周章,旋即將目光轉向了停留在火眼之上的那漆黑翅翎。然而空中傳來的陣陣法力波動卻讓甘平猛然驚醒,擡眼望去,不禁臉色難看了起來。
陣外的半空中,竟然有兩個藍色衣衫的修真者正猛力的攻打自己所佈下的陣法,劍氣閃耀,雷光飛舞,帶動得自己佈下的陣法一陣的顫動。但是幸好自己剛纔多了個心眼,佈下了這頗爲強橫的六和離火陣。而那兩人明顯不懂得陣法之學,只知道一味的攻擊,想要強行破除這陣法。
而火兒和金烏兩個小傢伙倒是謹守職責,並未因爲外界的挑釁而離開,只是站在陣中目光炯炯的望着外面的兩人,一旦這陣法不支,到時候就輪到他們出手了。甘平目光閃爍的站起身來,很顯然這兩人來者不善,部分青紅皁白的就想破除處自己的護身陣法,顯然是心存不良,想趁着自己難以動彈偷襲自己。
將火兒和金烏召回肩膀,甘平穿上了衣衫,施施然走到了陣法之外,那兩隻羽翅,卻是幻化回了體內。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不過化液高階的修士,想要幹些什麼。自己連那正元真人都擊殺了,哪裡還懼怕這兩個傢伙,若是這兩人真的以爲憑藉數量就可以將自己壓制,那他們今天真的倒黴了,甘平會告訴他們什麼叫做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