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站立於城頭,正心懷憂慮,方纔自己的師兄呂逍遙,竟然出手掠奪了一個女子回來,現在正在那遠處的小屋之內,方纔還聽見那女子斥罵哭喊的聲音,眼下卻是已經悄然無聲,顯然呂師兄已經得償所願。像這辦事情,正陽已經見怪不怪,自己曜日宗弟子內火勃發之時,正是需要鼎爐來平息火焰,更何況方纔那女子正是一元重體的體質,乃是絕品的鼎爐。
只是方纔有人來報,那女子乃是甘家的大小姐,那甘家雖然式微,但是眼下正在西城防守,若是聽到了這件事情,說不得要鬧出什麼亂子來。雖然那甘家奈何不得呂家,但是在這樣時刻,挑起兩家爭鬥的呂逍遙恐怕要遭到城主的責罰了。
方纔那烈焰神鴉一擊之下,挑動了呂師兄的心火,這才使得他狂性大發,衝入城內擄掠女子,正碰上這路過的甘若沫,對於這一元重體垂涎已久的呂逍遙自然將其掠回,一頭衝進了遠處的屋子,恣意妄爲了起來。眼下這正陽最爲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師兄內火過剩,下手沒個分寸,傷到了這女子。
若是生米煮成熟飯,在這般情況下,想來那甘家就會答應呂師兄的求親了吧?然而若真的一時不慎,這甘若沫有什麼好歹,那這事情就沒有回寰的餘地了。想到方纔呂逍遙宛若噴火一般的眼神,正陽心中越想越是不安,加之那屋內沒有了聲息,便向過去詢問一下,雖然打攪人好事極爲不地道,但是眼下卻也無可奈何。
一旁的道巖卻是嘿然而笑,一把將其攔住,“正陽師弟,你這是要做什麼?”正陽看着道巖一臉曖昧的笑容有些無奈,自己這兩位師兄頗有些惡趣味,看他一臉曖昧的笑容定然是惦記着屋內的佳人,當下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
那道巖神色一凝,立時轉頭走向了了那遠處的屋子,口中兀自說道:“師弟說的極是,這般尤物若是被呂師弟所傷,的確是暴殄天物啊···”正陽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自己這師兄想的是什麼?莫非以爲自己也惦念那甘若沫麼?不過話說回來,方纔看見呂逍遙將其掠回,那掙扎扭動的腰肢的確很夠味啊,想到這裡,他也不禁嘿嘿的笑了起來。
正在兩人壞笑之時,天際猛然出現了一道劍光,直直的向着城頭擊來,一擊之下,內城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塊近百丈的缺口,而那朗朗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呂逍遙,放我表姐出來,否則今日,你呂家將雞犬不留!”
正陽心頭猛然間浮現了一個身着白衣,殺氣盈然的少年,心中暗自叫苦,怎麼把方纔那甘家子弟忘記了?眼下苦主找上門來,這顆如何是好?而一旁的道巖卻是桀桀怪笑,剛纔他想要擊殺這小子兒未曾得手,如今找上門來正合自己心意。
一道寶光閃耀,那道巖腳踩一輪紅彤彤的光輪,向着天空飛去,直直的迎向了甘平。甘平見來者是這道巖,而下方不見那呂逍遙的身影,心中登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背後一聳,兩隻加起來長約十丈的火翅登時顯現,眉毛一挑,眯起眼睛厲聲喝道:“道巖,我表姐甘若沫在何處?快將她送出來!”
眼見甘平背後一對火翅,這道巖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旋即嬉皮笑臉一般說道:“小子,你急什麼啊?莫非這麼迫不及待就想做小舅子了?你姐姐正在舒爽着,恐怕沒有時間理會你這個小鬼頭!”說着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下凡聽到話語的呂家食客們,更有品行惡劣着叫嚷了起來,污言穢語不絕於耳。
甘平眼中冷芒閃動,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登時沖天殺氣噴薄而出,雙翅一展,便已經出現在了道巖面前,寬大的還山劍直指咽喉而去,左手一扣,五火七禽扇噴出了無盡無休的滔滔烈焰,向着呂家食客的方向席捲而去。“辱我親族者,殺無赦!”甘平此刻,真的動了心火。
那道巖登時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速度如此之快,簡直讓自己難以抵擋,連忙拍出數道符籙,身上升騰起片片宛若鎧甲一般的寶光,向着甘平的劍尖迎去。甘平含怒出手,掌中還山劍宛若雷霆乍怒,勢如破竹的將那符籙擊破,聲威駭人的向道巖的咽喉刺去!
不過有了這符籙的阻擋,那道巖終於爭取到了一絲間歇,險險的將那劍鋒避過,但是頭頂的髮髻卻被鋒銳的還山劍掃過,接連數聲脆響,頭上兩件頗爲不凡的防護法寶盡數被甘平擊碎,紛落在地,髮髻散亂,被斬斷的髮絲隨風飛舞,看起來狼狽之極。
好霸道的劍術,這一擊之下險些將道巖擊殺!下方緩過神來的正陽不敢怠慢,一盞小巧玲瓏的寶壺自頭頂閃現,壺身微微傾斜,灑下千萬道赤紅光芒,將自己與道巖護在其中。而下方那些出言不遜的呂家食客則是倒了大黴,沒有人護持的他們,被甘平一扇之下,盡數化爲了飛灰,百餘人消失不見。
一擊未曾得手,甘平劍眉倒豎,一張俊美的臉龐盡顯猙獰之色,頭頂的金烏呼嘯而至,伴隨着甘平的巨大劍光向着面前的兩人斬去,聲勢簡直要毀天滅地。道巖和正陽身上接連飛出了數件法寶,雖然看起來寶光閃耀,但是在甘平橫亙天際的劍光之下,顯然分外的脆弱,不堪一擊。
而那龍紋丙火元罡已經銜着先天兜率寂滅真炎呼嘯而至,同甘平一起向前方衝去,可想而知,這一擊之下,道巖和正陽兩人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然而就在這時,冷不防一旁殺出了一道寶光來,顏色土黃,顯然是一件專注於防禦的土屬法寶,旋轉不休,正是一口土黃色的大鐘,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焦急的喊叫聲,“道友手下留情!”
既然動手,又怎會手下留情?甘平正是要將事情鬧大,擊殺這兩人,自己倒要看看,擊殺了這兩個傢伙,那呂逍遙是否會出現。甘平倒沒愚蠢的認爲自己只要與這兩人講道理,自己堂姐就會安然無恙的被送出來,道理,是要從拳頭裡面講出來纔有效,拳頭大就是真理,這是修仙界的真理所在。
眼見有人阻攔,甘平也並未理會來者是誰,這般情況之下,只要敢於阻攔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敵人,自己絕對不會手軟。當下猛摧真元,劍光一往無回的向前衝去,大有將那鐘形法寶擊穿的架勢。來人間甘平不退反進,立時嚇了一跳,連忙拼盡全力催發這件法寶,一時間紅黃光芒閃耀天地,絢麗之極。
一聲滔天巨響響徹遊天城的上空,隨着陣陣稀里嘩啦的金屬破碎之聲響起,那土黃色鐘形法寶登時破開了一個大洞,比先前快上百倍的速度向後飛去,直直的撞在了正陽與道巖的身上,哪怕兩人已經祭出了法波護體,但是卻也被這沉重的大鐘撞得頭暈眼花,口吐鮮血。
而那鐘形法寶的主人更是如遭重擊,心神相連的法寶幾乎被盡數摧毀,那劇烈的衝擊和起勁使得他一口鮮血噴出,飛了出去,那鐘形法寶轉眼間化作了巴掌大小,但是那破損之處依然存在,寶光暗淡,圍繞着主人旋轉哀鳴不休。
而甘平卻也不好過,同這金丹巔峰修士的本命法寶硬拼了一記,他的嘴角也顯出了血漬來,不過幸好這反震之力由金烏,丙火元罡和自己分擔,故此比那鐘形法寶的主人好了許多。只是掌中這口還山劍,在剛纔那一擊之下,已經是傷痕累累裂痕密佈,顯然已經不堪大用。
甘平取出數顆藥丸塞入口中,又捏碎了一顆火魄珠,感覺自己方纔消耗的真元恢復的七七八八,這才慢慢向滿地狼藉的城頭飛去。方纔甘平與那修士法寶的碰撞之下,強橫的氣勁四下翻涌,將下方的人羣和建築幾乎盡數摧毀,滿地都是哀嚎的人羣。眼見甘平來到身前,這些人個個露出了驚恐之色,向一旁退縮。
“豎子爾敢!”眼見甘平身上光華閃耀,有再度出手的架勢,那阻攔甘平的修士不顧傷勢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竟然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貧道莫然,你是哪家的弟子?竟然敢在這妖獸圍城的時候向同修出手,莫非你不記得規矩了麼?”這老者顯然就是東城修仙者的領隊,“小子,不論爲了什麼,速速退去,抵擋這妖獸圍城纔是正事,其他都可放到一旁,眼見甘平不爲所動,這老頭竟然講起了道理來。”
甘平冷冷的掃了一眼這老者,牙縫中悄然蹦出兩個字來,“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