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掌櫃說出這樣一句話讓老馬頭有些摸不着頭腦,連忙問道:“李掌櫃,這話從何說起啊?”李掌櫃笑了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蓋子撇了撇上面的茶葉,輕輕的啜了一口,擡起頭,看見老馬頭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將茶杯放下,說道:“馬兄弟,你有個好孫女啊。”
老馬頭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這事和鈴兒有什麼關係?便焦急的說道:“李掌櫃,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麼事情,怎麼還和我那孫女扯上關係了?”“呵呵,這是喜事啊,這一次我是陪着家裡的二公子來你們馬家集的,今天在集市上,我家公子遇見了你那孫女,一見傾心啊,我們公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風流倜儻?????”
還沒等李掌櫃說完,老馬頭的臉就沉了下來。說道“李掌櫃,若只是這件事情,那您請回吧。”正滔滔不絕誇耀自家公子的李掌櫃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連忙說道:“這話是從哪說起?你那孫女雖然生得花容月貌,可我家公子也是儀表堂堂,再說這事若成了,你們馬家可就飛上高枝了,方家天豐號的生意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吧?有了方家的扶持,不出三年,你們馬家集就富得流油啊。”
沒容老馬頭說話,這李掌櫃就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番話來,這一番說辭也讓老馬頭清醒了過來,方家勢大,不好太得罪啊。於是他不再沉着臉,勉強笑了一笑說道:“李掌櫃你不知道,我這孫女早就定了親,許了人家,這二公子一番美意我心領了,可是這事不成啊。”
“嘿嘿。”李掌櫃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老馬頭身邊說道:“定了親?我知道,不就是那個無父無母外來的窮小子麼?住在一個窮教書匠家裡,我說老馬頭,你就能忍心讓你那如花似玉的孫女和這個窮鬼成親,過一輩子的苦日子。”
聽到他出言不遜,老馬頭再也裝不住笑臉了,臉驀地黑了下來,沉聲說道:“李掌櫃,我家的事還用不着你來管,張先生也不是什麼窮教書匠,這件事還是那話,不用再提。”
見老馬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掌櫃不由得也惱羞成怒,說道:“好啊,老馬頭,我告訴你,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你哭的時候,你知道我們夫人是誰麼?是嘯月城城主的親妹妹,方家是你惹得起的?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你這孫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老馬頭早就氣的渾身發抖,嘴角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來。李掌櫃沒理他,轉身出了門,剛走到院子的門口,就聽見屋裡摔碎茶杯的聲音,老馬頭從屋裡衝了出來,指着李掌櫃罵道:“姓李的,我告訴你,別拿方家壓人,我還就不信了,你能將我怎麼着,還是那句話,這事沒門兒!”
目光閃動了幾下,李掌櫃看着面前鬚髮皆張的老頭,嘿嘿一笑,“那好,老馬頭,咱們走着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老馬頭在那裡惡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這時馬張氏從屋裡跑了出來:“爹,爹,您這是怎麼啦?快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老馬頭甩開想要過來攙扶自己的兒媳婦,轉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私塾,嘆了口氣,“走,進屋說。”說完便回頭走回了屋內。
這時在裡屋的馬玲兒也跑了出來,看見爺爺氣成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連忙端過一杯茶來,送到了老馬頭的手中。老馬頭看了看孫女燈光下嬌美的臉龐,再次的嘆了口氣。
李掌櫃也一肚子的氣,自己去提親,居然被這老兒一同亂罵,真是氣死了。回到居住的客棧,那方正遠早就等不及了,正在屋子裡轉着圈子,見他回來,兩步躥道他的身前,連聲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成了沒有?”李掌櫃看了看他猴急的樣子,悶聲的說道:“還能怎麼樣?那老頭倔的要死,咬定了他孫女訂了親,說什麼也不同意。”
“不就是那個窮小子麼?他怎麼會不同意?你沒說我是誰麼?”聽到這話,方正遠急了,這如花的小娘子不弄到手,自己覺都睡不安生。“說來也是,我之前打聽過這客棧的掌櫃的,那小子只是幾年前來這馬家集的小乞丐,後來被那個教書的窮書生收留,才活到現在,要不早不知道哪餓死了,也不知道這老馬頭看上他哪一點了。”李掌櫃悻悻的說道。
現在的馬家集有很多外來的人,這客棧老闆就是其中之一,他們都是近一年之內才搬過來,對於與馬家集以往的事情一無所知,平常也不怎麼瞧得起本地這些窮村民,所以對於甘平知道的也是有限了,這李掌櫃和他們打聽哪裡能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方正遠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道:“這可怎麼麼辦?這可怎麼辦?李掌櫃,你快想個辦法啊,只要你幫我這一回,我回去求母親,讓她幫你說話,你定能升到總鋪去當掌櫃的,就不用再四處的跑生意了。”他確實是沒有了辦法,若是在嘯月城裡,他方二少早就帶着人將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架回府裡了,可在這馬家集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求助這李掌櫃。
聽他許下的承諾,李掌櫃也動了心,若是能去總鋪,可比這跑鄉下的掌櫃好百倍,眯縫着眼睛盤算了一番,李掌櫃說道:“好,若是二少爺能讓我當上總鋪的掌櫃的,我就就拼了老命,也要幫你這一回。”
夜深沉,馬家集已經漆黑一片,全村的人都睡了,只有這客棧中還亮着等,李掌櫃和方正遠在燈下謀劃着害人的毒計。這時的甘平還不知道一個圍繞着他的陰謀已經展開。
三年以來,甘平每天夜裡打坐修煉,從未斷過,這太乙純陽真經不愧是九州大陸上古傳承的功法,雖然連第一層甘平都沒突破,可是他卻能明顯的感覺到經脈中真元靈力的涌動,丹田之處氤氛繚繞。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煉化,火龍和玄冥子的元神碎片已經被他煉化的七七八八,神魂之力也壯大了數倍,玄冥子生平的記憶也全部被甘平吸收,他也瞭解到天府大陸修行界的狀況。
這修道之人根據境界的不同,分爲練氣、凝識、築基、化液、金丹、元嬰、元神、渡劫八個等階。而甘平因爲修煉的是不屬於這個大陸的太乙純陽真經,所以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何等的境界。
若說是練氣境界,早在和鐵甲奎牛爭鬥之時他就達到了這個等階,若說是凝識,修煉了冥魂化絲術的他現在神識已經是異常的強大,加之煉化兩大高手的元神碎片,神魂之力更是暴漲,根據玄冥子的記憶估計,現在自己的神識已經不弱於金丹修士。但是若說是築基,甘平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從來沒服用過築基丹這類靈藥,可修煉之時卻暢通無阻,還沒有那築基未成,屏障阻礙的感覺,現他在丹田之內氤氛之氣繚繞,正是化液的前兆,只要體內真元之力再凝實一點,那自己就可以說算是算是化液等階的修道者了。
只是可惜那丙火融元決卻沒什麼大的進展,依舊處於銷金的層面,只是到達了銷金高階,算起來離下一步斬玉還是遙遙無期,這本命龍紋丙火倒是煉出一絲來,雖然僅僅只是一絲,卻也不容小覷,這一絲龍紋丙火威力極強,甘平已然想象得到這絲火焰將來的會如何的恐怖了。
對於他來說,這三年還是短了一些,別人想要求一修煉之法都不可得,甘平卻身懷數種功法,每一種若有小成都可睥睨一時,只是他卻沒有大把的時間去修煉,光是那太乙純陽真經便耗費了他大半的時間,至於那天魔化血神刀的功法,他只煉了一絲刀芒存於體內溫養。甘平並不是山中修道之人,可以閉關不出,數十年彈指一揮間,他每天只能夜晚修煉,所以這進境便慢了下來,就連玄冥子留下的法寶他也沒來得及煉化,只是將最初那兩塊青銅的甲片法寶應用自如。
從戒指中取出一塊上品的火屬性靈石,甘平放在手中,開始了這一晚的修煉,火兒乖巧的跳到他的懷中,隨着周圍靈力的吐納,身上也泛起了紅光,有了彌火猴火兒的幫助,甘平周圍靈氣聚集的速度增加了何止一倍,若不是每日裡有火兒相助,在這靈力匱乏的地方,甘平的修煉速度還要降上一大節。
甘平一直爲這奇怪的小猴子撓頭不已,原本甘平以爲它只是普通的彌火猴,開始近兩年猴腦上面那一小撮青白的毛髮愈加的鮮亮,這讓甘平疑惑極了,翻查了戒指中的許多書簡,才找出了根源。
這青白的毛髮和白色的爪尖正是裂天飛猱的標誌,裂天飛猱是和大力神猿同一時代的兇獸,兇狠異常,就連龍族都對其忌憚不已,這裂天飛猱行動如風,迅疾敏捷,一對利爪無堅不摧,就連龍族與其爭鬥之時,堅硬的鱗甲也無法阻擋那一雙利爪,若是惹惱了它,定然是被抓破天靈,腦漿迸裂的下場。怪不得火兒在山中驅使那黑豹,只是用小爪子一抓那豹子的頭頂皮,那豹子就乖乖的聽話。
弄清楚了火兒的身份,甘平也沒太在意,神獸也好,兇獸也罷,火兒就是火兒,既然都有着大力神猿的血統了,再加上個裂天飛猱也不算什麼。
修煉了一夜,甘平如往日一般早早的起牀,走出門去,卻發現村中已經是一片的吵鬧,細聽之下,居然是那嘯月城的商隊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