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眼神在場中飄蕩,在場的各宗弟子面面相覷,眼神無聲的交流着。顯然前兩日在歸元宗發生的事情還未傳到這裡,這沙利纔會這樣信心滿滿。也不怪李峴沙利等人認爲吃定了甘平,前幾日甘平在歸元宗大戰元神修士,也不過數天之間的事情,然而這些弟子,得到了魔族入侵的訊息便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趕來,這李峴還只是停留在甘平曾被那宗天揚一劍斬落的舊事情上,自然要吃這個暗虧了。
眼見這沙利提及自己父親,甘平便不能再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態了,當下朗聲長笑站了起來。“那陸真炎國師,我也有過一面之緣,並得起老人家贈寶修復法器。對於他老人家的胸懷氣度,自然是敬佩的緊,這等的人物你覺得能會受到花言巧語的古惑麼?我父親甘寧誠,正直堅毅,一身鐵骨熱血男兒,品德宛若高山上的桂樹,月影飄搖,德行自顯,豈是你這等蠻人所能揣度?那陸國師也正是看上了我父的品德,纔會將其收錄門下,需知道,修仙殊不易,德行亦難得!今日這裡長輩同門聚集,你身爲勇王門客,故意出言挑釁,不懂禮儀尊卑,這樣的德行,豈能如陸仙人的法眼?”
雖然未曾有一個髒字,卻是將這沙利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暗指李峴無理,這讓這高高在上的勇王不禁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眼下的甘平無論實力氣度都臻至大成,往那裡一戰,自有一番風儀威勢,由此可見,其父是何等的人物,想來定然不比甘平差。而那沙利,被甘平的言語揶揄,立時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他本就是蠻人,對於這中原的禮教一竅不通,加之先前那不顧臉面,想要拜入他人門下的名聲在外,站在那裡穿着一身獸皮衣的他,和甘平比,高下立顯。
甘平往那裡一站,也不答話,手中捏着酒盞,冷眼望着這蠻人,但是心神卻注意在那勇王李峴身上。若是這李峴知趣,現下就收手的話,那自己也不會過多糾纏,但是若真的冥頑不靈,想要那自己開刀,倒是打錯了念頭。
只可惜那勇王李峴已經被甘平的話氣暈了頭腦,一旁的莫斂鋒並未加以阻止更是讓他心中大定,當下向那沙利暗暗做了個手勢。他就不信,這沙利天生神力,一身修爲已經到了元嬰中階,還收拾不了這個甘平。一旁的劍十七也饒有行爲的望着場中的情況,並未出言阻止,對於這甘平他也是頗爲的欣賞,眼下倒要看看,他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得到了李峴的同意,那沙利登時心下大安,當下重重額頓了下掌中的青銅巨棍,震動得地面都微微搖晃,那棍子已然深深陷入了地面。“兀那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利,是好漢就下場過兩招,別一副娘娘腔的女人架勢,莫要讓大爺以爲你是兔兒爺!”這兩句話說的刻薄之極,就連莫斂鋒都不禁面色微沉。
還沒等甘平回答,正在桌案上喝得酩酊大醉,有些頭暈的火兒,被這一棍震盪得驚醒了過來,眼見這沙利竟然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耀武揚威,當下尖叫了一聲,掌中的酒杯當下便摔了個粉碎。衆人猛然間聽到這聲巨響,心中一驚,卻見那火兒已經化作了一道光影,站到了這沙利身前數丈之處。
只見火兒張牙舞爪的長在那裡,不過巴掌的小的身形,同這凶神惡煞,身高丈八的沙利站在一起,更是顯得其嬌小可愛,這讓許多的女弟子不禁眼中爲之一亮。還沒等那沙利答話,火兒掌中一晃,那均天棍迎風而長,轉瞬化作了茶盞口粗細,遙遙指向了他。雖然酒醉,但是火兒在甘平的調教下還是頗知道禮儀,並未偷襲出手,只是揮舞兵器無聲的發出了挑戰。
如此一來,高下氣度立顯,這火兒一介禽獸,還知道禮儀廉恥,並不偷襲出手。而那沙利,不顧場合尊卑,公然辱及他人的父親,簡直比起這火兒來還要不如。當下裡衆弟子不禁竊竊私語,對這場中指指點點,就連李峴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而那沙利更是氣炸了廢,“甘平,莫非你就派這毛猴子出場麼?莫不是瞧不起我不成?”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沙利卻依舊沒有放鬆分毫,眼下這火兒一身鋼筋鐵骨,經由了諸多奇炎淬鍊,更是無數的天財地寶堆積之下,煉化了火麒麟內丹,已經到達了十階到十一階的邊緣,而且神獸血脈,肉身之力比起甘平來都要強上一分,若真的是它出手,這沙利還真不一定接的下。
眼見火兒站在自己對面呲牙咧嘴,這沙利登時故作鎮定的問道:“甘平,莫非你就靠着這猴子不成?敢不敢與我一戰!”略顯連門的眼神掠過了色厲內荏的沙利,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欺軟怕硬的軟骨頭,真難爲他長了這麼一副高大的身板,也不知道他這一身修爲是怎麼來的,沒有堅強向上的道心,如何能走到這一步?
當下裡甘平微微一笑,並未因爲沙利的話表現出慍色來。這樣的氣度風範更是讓劍十七和迷戀風微微點頭,寵辱不驚,這纔是修仙者應有的風範。“此言差矣,並非甘平不想與閣下爭鬥,而是此值魔族入侵的危急關頭,怎可自相爭鬥亂了陣腳?這樣做只怕會被魔族所乘啊···”
甘平故意的拉長了聲調,果不其然那沙利登時叫嚷道:“小子你不要花言巧語,莫非以爲爺爺不知道麼?你是怕了吧?不然就給爺爺磕三個響頭,叫聲爺爺,我就放過你!”眼見甘平如此一說,沙利愈發的認定甘平是怯場不敢與自己動手,神態益發的囂張了起來。
泥人也有三分土脾氣,更何況殺機極重的甘平?被這沙利一口一個爺爺挑釁,這讓甘平臉色立時沉了下來,轉頭望向了李峴,卻見李峴已經轉過了頭去一臉的不加理睬。甘平心中微微冷笑,既然你做十一,休怪我做十五,那我就不留半分的情面了,莫非真的以爲殺人就是最過痛苦的麼?我今天要讓你們主僕兩個顏面掃地,一輩子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