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那李家和呂家!”聽到甘平提及此事,甘寧禮登時出離的憤怒了起來,自己兄弟四人,被這兩家迫害只剩下兄弟兩個,沒想到這最爲心愛的幼弟竟然被屢屢當做迫害的對象,這讓他怎能不憤恨異常?
原來在那日三家大戰之後,甘寧誠便帶着妻子遠走他鄉,到了那燕戎國的半隻山上避世。然而新婚燕爾的林青雪在那日大戰之時便已經懷了身孕,經過連番的驚嚇與震盪,觸動了胎氣,雖然並無大礙,但是卻爲後來難產留下了隱患。這林青雪倒也是個堅忍的女子,知道輕重緩急,一路上哪怕是再不適也不說出來讓丈夫分心。
雖然兩人逃遁,但是那失去幼子的呂家卻派出了大隊的殺手一路追殺,直到了半隻山上,這林青雪終於堅持不住,生下了甘平。但是由於一路上的顛沛流離,生下甘平之後,林青雪也就撒手人寰,留下父子二人相依爲命。
甘寧誠也曾想回到遊天城,一報這殺妻之仇,但是卻因爲愛子年幼,故此耽擱了下來。知道甘平被玄冥子拐走,這才收拾了東西,千里趕回了這遊天城。然而只不過數年間,甘家已經局勢大變,在先前,甘家還能壓制靈危兩家一頭,但是經過那一次三家大戰之後,甘寧的爺爺,也就是上一任的家主,也受了很重的內傷,不過數年便去世,而一系列明爭暗鬥中,原本人丁不甚興旺的甘家又連連受損,甘寧義甘寧信,甘平的兩位伯伯相繼在爭鬥中死去,只留下了甘寧禮一人獨撐門戶。
故此那兩家的勢力愈發的壯大,眼線遍佈全城,甘寧誠回到遊天城,第一時間便被那兩家探知,登時設下了詭計。由呂家的幼子呂逍遙出手,重創了甘寧誠。說起來那呂逍遙已經是個修仙者,拜入了紫華仙府的一個大宗門之下,一身的修爲極其強悍,卻出手對付一個沒有跨入煉氣境界的武者,端的是極爲可恥。
雖然這遊天城修仙者與凡人混居,但是卻都墨守着一個潛在的規矩,那就是修仙者不得插手凡人之間的爭鬥,但是這呂逍遙的師門勢力極大,一時間都熬夜巫人壓服得住。故此甘寧誠的雙目被其修煉的曜日神芒所傷,那呂逍遙更是出手折斷了甘寧誠的腰椎,讓其半死不活的承受着折磨。
在身心雙重痛苦的折磨下,甘寧誠已經身心俱疲,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若非是心中掛牽甘平的安危,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甘平聽到這裡眼中已經是怒焰滔天,自己此去在馬家集三年,後又在妙成宗學藝兩年,前後共有將近六年的時間。那豈不是說在這六年中,自己父親時時刻刻都承受着非人能忍受的痛苦,而自己卻根本不得知,這讓身爲人子的甘平情何以堪!
“呂逍遙!”甘平的牙縫中惡狠狠的蹦出這個名字來,肩頭的火兒彷彿感受到主人的滿腔怒火與殺氣,也是呲牙咧嘴,滿臉的兇相。“只可惜那呂逍遙在這遊天城中隻手遮天,憑藉着師門的威風禁制其他的修仙者爲你父親醫治,就連我甘家,也只能供奉些不入流的修仙者。至於那些有些實力的,或是不願趟這渾水,或是咱結交不起,畢竟現在的甘家已經並非從前了···”
甘寧禮爲誒有啊頭,低低的嘆息道,言語中盡是惆悵與不甘之意。畢竟身爲一家之主,自己所領導的家族衰敗成這個樣子,着實讓他頗爲傷感,要知道在甘家全盛之時,曾經有過元嬰修士坐鎮,那時候的甘家可謂風光一時無兩。畢竟這元嬰修士可不是隨便的什麼蘿蔔白菜,這遊天城雖然繁華,卻也不是修行的好場所,若非財力雄厚,豈能請來元嬰修士坐鎮?
甘平卻並未理會大伯的感慨,而是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別人或許不敢救治自己的父親,自己卻可以親自出手。找那呂逍遙算賬是定然要去的,不過在此之前卻要將父親的傷病治好,畢竟以父親的身體,已經難以再拖了,否則的話說不定出現什麼變故來。
見甘平陷入沉思,人老成精的甘寧禮豈不知道甘平在想些什麼,當時轉過頭來問道:“平兒,你告訴大伯,現在你到底是什麼修爲?”對於這家族中唯一的一朵奇葩,甘寧禮倒是極爲的珍惜。這高唐國雖然修士衆多,但是大多是是世家修真,旁人根本不要想能修習法訣。而剩下的則是一些散修了,這些散修修爲大多低下,靠着一些小家族的奉養過日子。
至於像呂逍遙一般,能被仙府的大宗門所收錄,簡直少之又少,若是家中除了這樣一個弟子,那簡直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甘家在最爲興盛的時候,也有幾人被收錄到仙門之中,但是由於資質不高,故此也沒能有什麼成就。
甘平望着甘寧禮希冀的眼神,微微低頭沉聲答道:“稟大伯得知,甘平眼下已經是化液修爲···”剛說到這類,甘寧禮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並非修行中人,但是卻也略微知曉其中的門道,自己這小侄子居然在五六年時間內,達到了化液的修爲,簡直是聞所未聞的速度,可見其資質是何等的優秀。
這下甘家興盛有望了,甘寧禮登時喜上眉梢,以甘平這般年紀,取得這樣的修爲,不消百年,就能登上元嬰境界,那時候甘家在這遊天城中,可謂是揚眉吐氣了。登時站了起來,對這甘平說道:“平兒你先去陪你父親幾日,等明日我張羅些禮品,你便帶回宗門去,孝敬師長,如此一來我甘家興盛有望了··”言語間說不出的激動。
甘平聽到這話眉頭卻深深的皺了起來,顧不得一臉興奮的甘寧禮,一揖躬身倒地,擡起頭來沉聲問道:“大伯此話是何意?莫非是趕我甘平離去麼?”甘寧禮見甘平如此,不禁登時有些愕然,看着他那難看的臉色,當下這才煥然大悟一般說道:“家中出了你這麼個好小子,大伯喜愛還來不及呢,怎會討厭你,只是···”
見甘平站在那裡目光炯炯,甘寧禮登時也爲難了起來,左思右想之後,終於決定對甘平吐露實情。“平兒,並非是大伯小巧於你,只是那呂逍遙已經是金丹高階的修爲,更是深得曜日宗長老的喜愛,傳下了三品的法寶曜日神芒,還修習了諸多法訣。雖然你現在是化液修爲,但是對於金丹高階來說····”
聽到這話,甘平心中不禁微微冷笑,這呂逍遙端的無恥,以金丹之身竟然欺壓自己父親這一介凡人,既然他已經不要臉了,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在乎了。那曜日宗自己也聽說過,乃是紫華仙府中部一個頗大的宗門,沒想到教出來的弟子卻是這般的品行低劣,實在是讓人所不齒。
嘴角勾出一道極爲詭異的笑容,甘平若有所思的笑道:“金丹高階,僅僅如此麼?”見甘平滿臉的不以爲然,甘寧禮登時大驚失色,這表情他最熟悉不過了,簡直同自己四弟甘寧誠年輕時一模一樣,這讓他登時嚇了一跳,這甘平眼下可是個寶,甘家興旺的所在,若是他真的頭腦一熱去尋仇,命喪人手的話,那可真就完了。
當下急匆匆的說道:“平兒,你不是想要去尋仇吧?那呂逍遙更是從宗門帶回了兩位師兄弟,也都是金丹的修爲,故此纔會在這遊天城中縱橫跋扈,爲所欲爲,你若是去了可是凶多吉少啊!”
甘平微微點頭,那就是了,若僅僅是一個金丹高階,雖然修爲不低,但是在這遊天城倒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但是三位金丹聯手,走到何處都是一股不小的戰力。這也無怪乎那些先前同甘家交好的修士難以出手救治甘寧誠,眼睜睜的看着他忍受痛苦了。
淡淡一笑,甘平一拂袍袖,大踏步向着後廳走去,那呂逍遙也罷,金丹也罷,找他們的麻煩都是後話,仔細查探一下父親的傷勢纔是正途,等救治好了父親,自己自會一一找他們算賬,他們所加之在父親身上的痛苦,定要千百倍的報還。
“大伯莫要擔心,甘平身上自有師門賜予的寶貝,金丹高手?豬狗爾!”隨着甘平的離去,淡淡的話語傳到了神情激動的甘寧禮耳中,使得他登時呆立當場。
扁了扁嘴巴,甘平悄然走出了大廳,開玩笑,這一路上折損在自己手上的金丹就不知凡幾,自己倒要看看,那呂逍遙有何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