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爺的,又是該死的幻境。
休息了一天一夜我明顯感覺身體恢復了許多。吃了老易遞給我的兩塊餅乾,也算是補充了些體力了吧。
我走出幻境這山洞其實並沒有那麼熱,整個山洞除了洞頂的那顆明珠能發出幽亮白光以外便沒有了任何的光源。洞頂上的夜明珠和棺木上的紙符交相輝映,形成了一番獨特的影像。
一個奇特的圖案在空中漂浮着,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凌空投影一般。
“先生,怎麼樣?”
老先生從那棺木背後站了起來,他望着黑棺上面凌空飄蕩着的那個若影若現的符號,說道“我能感受到這黑棺裡不停動盪的氣場,這道封印一旦消失,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先生,我們就沒有辦法重新鞏固一下這個封印嗎?”
老先生搖了搖頭,輕嘆道“這種封印是向來不外傳的秘術,除了施咒者本人,其他人是斷然無法干涉的。”
“那如果這裡發生了地震什麼的,這道陣法不也被破了嘛。”
老先生搖了搖頭,指着這口黑棺說道“這其實並不是封印旱魃的那口棺木,這東西叫槨是棺木外的一層保護。放在我在踏入這裡的時候心裡便一直疑惑這裡爲什麼會有兩道完全不同的氣場?後來我想通了,這其實就是傳說中的棺中棺。”
“棺中棺是什麼意思?”老易疑惑道。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說,這棺槨裡還躺着一個人?”
棺中棺這種說法我曾經在鬼眼王給我留下的筆記中讀到過。很久以前在我們村裡也是有淘沙隊伍的,有一次淘沙匠們從黃河裡撈出了一口杉木棺材。
這口棺材周身的黑漆雖然已經斑駁不堪但是從整個棺木製作的精細程度便能看出來,這口杉木棺材定不是凡品。工人們以爲這口棺材裡有什麼寶貝便趕緊打開了那口杉木棺材,可是當人們打開棺材後才發現,這棺材裡面竟然還有一口棺材,而在那口棺木的旁邊竟然還躺着一具枯骨。
當時的工人們哪見過這種壞事,便趕緊請來了鬼眼王。當時鬼眼王猜測這口內棺之中定有邪物而這棺中盤踞躺着的這個人便是用自己的身體去鎮壓那邪物。所以當時鬼眼王勸衆人千萬不要打開內棺,以免邪物禍害他人。當時鬼眼王在撈沙工隊伍裡是有絕對地位的,所以衆人便趕緊將那口棺材重新封好,送回了河裡。
當晚,那些參與開館的人便統一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有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在向他們作揖。事後人們猜測,夢中的那個道士便應該是棺木中躺着的那個人。
老先生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棺槨應該是後加的纔對。”
“先生,你是說棺槨裡的人已經鎮不住那旱魃了嗎?”
“如今這村子裡已經大旱兩年了,我想這旱魃應該已經突破了那第一道阻礙了,而且我估計那鎮壓旱魃的先生也應該被同化了。這道明珠顯靈陣雖然能鎮住那旱魃,不過它顯然對這棺槨裡的殭屍沒有什麼控制力,一旦它突破這道封印,那也就意味着旱魃也要出世了。”
老易一臉茫然地看着我們,問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兩個殭屍?一個旱魃就夠我們受的了,這怎麼又出來一個?”
“那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總得想想辦法啊。”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我怕後續一旦我們控制不住的話……”
“您的意思是說我們提前做好準備以後主動把他給弄出來,我們消滅了這個定時炸彈消滅掉之後再行封印那旱魃。”
“這有些冒險吧,那棺槨裡的殭屍可是在鎮壓着那旱魃的。如果貿然把他放出來,我怕光憑外面這張紙符鎮不住它啊。”
老先生搖了搖頭,輕嘆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
“先生,我覺得這符咒應該可以鎮得住它。畢竟現在它面對的可是兩隻氣場完全不同的殭屍,如果我們能分擔一部分的話,它面對這一隻旱魃肯定是遊刃有餘了。”
老易分析得倒也很有道理,畢竟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坐以待斃不是。如果我們主動一點或許只需要面對這一隻殭屍還有一線生機,可如果這兩兄弟要是都出來的話,那可真就沒招了。
“你說的有些道理,只是我們要想弄出他來就必須要開棺,可只要開棺那勢必會破壞那符咒封印,這也是個問題啊。”
“誒,先生,你們帶着墨斗嗎?”
“帶着呢,怎麼了?”
“先生,如果要開棺的我有一法能保它十分鐘的安穩。這十分鐘之內就算他是屍魔也跑不出我的控制,只不過十分鐘一過我的控制便即刻失效,所以我們開棺的時間覺不能超過十分鐘。”
“夠了,十分鐘足以還原棺蓋了。不過孩子你確定有把握嗎,那旱魃可是兇悍的很吶。”
“有,這法我們奇門中也不算什麼高階手法,他在對付殭屍時有奇效,只是時間有些短罷了。”
“好,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打定主意後,老先生便將包裡的墨斗交給了老易。他將墨汁加入墨斗中以後,我和老易便拉着墨線在那棺槨的外層四北四南的繃了上去。
墨線將墨汁繃在棺槨外層形成了一個十字交叉的網狀,網格內老易又用紅色的硃砂筆不知在上面畫了些奇怪的符號。
“怎麼樣,有把握嗎?”
我易篤定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可就開棺了。”
這棺槨上面並沒有釘着封棺釘所以想要開棺便省去了許多麻煩。我們三個相互對視了一眼,便開始用力地去推那棺蓋。
這棺木要比我想象中的要沉許多,我們三個人一同用力才推開了一個淺淺的縫隙,而且隨之而來便是撲鼻而來的一股屍體腐爛的惡臭味。
不過棺槨裡竟然出奇的安靜,這顯然是我們沒有想到的。可能是因爲縫隙太小的緣故,棺槨裡一片漆黑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於是,我們只好繼續用力。隨着棺蓋的不斷滑動,棺槨上的縫隙也就越來越大,那棺槨裡散發出來的氣味也就越來越濃重。
“怎麼會這麼安靜啊,這不符合常理啊。”
老先生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小心些,不可大意。”
老易點了點頭,撿起地上的墨斗在一旁預防不測,而我和老先生則繼續推動着那口棺蓋。
棺木裡的腐臭味實在太沖了,那股刺鼻的味道讓我幾乎睜不開眼睛。太刺激了,那股腐酸的味道讓我眼睛不住地流淚。
“怎麼樣,撐得住嗎?”
我點了點頭,伸回手背來揉了揉眼睛。而就在我用手背揉眼睛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力度極大,瞬間我便感覺到自己全身都脫力了。緊接着,我迷迷糊糊地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那抓着我脖子的手也隨之鬆開了。
此時我全身癱軟,依靠着那棺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小崔,你怎麼樣?”
我現在滿腦子都在“嗡嗡”作響,根本就沒法回答他。老先生搖了搖頭,不知道拿什麼東西貼在了我的額頭上,頓時我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舒緩了許多。
我眼前也恢復了正常的視野,才發現那厚重棺蓋竟然翻到在了地上。而在我不遠處的洞口則站着一個全身焦黑一絲不掛的枯骨,他不住地扭動着身子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他大爺的,這玩意的力氣也太大了吧,竟然一把就能掀翻這實木棺蓋。不過看樣子他此時身上的關節應該還沒有完全打通,短時間以內應該還構不成威脅。
“老易,你那裡怎麼樣?”
“不行了,這旱魃的力量太大我估計撐不到十分鐘了。”
老先生扶着我站了起來,依靠頭頂上那明珠微弱的光線,我纔看清這棺槨裡鎮壓地那口黑棺。這口黑棺的周圍畫滿了各式各樣的符號,那些符號在明珠的照耀下閃爍着金光,老易則站在棺外不住地用墨線封印着那口黑棺。
突然,那口黑棺猛地一顫,它周身的金色符號頓時暗了下去。
“不好,已經控不住它了。”
老易抽出那根墨線,圍繞着黑棺上的縫隙繞了一圈,然後他死死地用手拽着那根墨線。
“先生怎麼辦啊,這棺蓋這麼沉光憑我們兩個根本就搬不動啊。”
“先生,我這裡撐不住了。”
老易一隻腳頂着棺材,那墨線不斷地從他手中抽離。由於老易用力過猛那墨線在抽離的時候便切開了老易的手掌。老易掌心的血混雜着那墨線上的黑墨滴在了那裡層的棺蓋上面。
“先生……”
“來不及了,只能這樣了。”
老先生一個箭步衝在那棺蓋旁邊,他用肩膀撐死棺蓋。
“快……把紙符揭下來啊。”
我應了一聲,便趕緊跑了過去。由於這棺蓋翻倒衝下,所以我只能靠老先生撐起來的這一點縫隙伸手去夠。
就在我手剛剛要伸到那棺蓋下面的時候,老易突然衝我喊道“小心……”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猛地感覺到背後一陣劇痛,我感覺自己背後的皮肉幾乎被翻開了。霎那間,我額頭上的細汗便如同下雨一般落下。
不過我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忍着疼痛便繼續去夠那棺蓋上的紙符。就在我的手已經碰到那張紙符的時候,我背後那該死的東西竟然再一次掐着我的脖子向後拽去。
它的力量奇大,我根本就無法同它對抗。不過就在它拽走我的一瞬間,我扯下了那張紙符丟在了我腳下。
“先生,快……”我拼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