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翼的神魄力蔓延,隱隱感覺到,在這木屋之中有着三道晦澀的氣息,這其中一道的氣息,竟然比起那石力城主都還要強上一分,其餘兩道氣息也都在荒石城三大首領之上,看來這個村落倒是臥虎藏龍之地,不容小覷。
在感受到了這三道氣息的強橫之後,嶽翼內心開始打鼓起來,也不知道這個炎村對於外來人的處置會怎樣,若是一輩子不能離開這個村落,那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據說二十年前也來了一名中年男子,既然他都能夠離開此地,那麼自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心中安定下來之後,嶽翼就進入了木屋內,隨着腳步的踏入,那木門也自動的緊閉了起來。
進入木屋之後,淡淡的燈光照着昏暗的屋內,視線並不是太明朗,第一層非常的寬敞,卻沒見半個人影。倒是地上整齊擺放了許多蒲團,這些蒲團最前方,還有着一個更大的蒲團,應該是村裡的青年用來聽村長講解戰鬥技巧之地。
“上來吧。”
就在嶽翼觀察四周環境的時候,木屋的二層閣樓,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站在一層猶豫了片刻,嶽翼朝着二樓方向行去。上到二層的閣樓,便看到三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嶽翼的視線之中,在他們前方,還擺放着一個蒲團,示意嶽翼坐在他們對面。
嶽翼剛一坐下,居左的一位老嫗緩緩睜開了雙眼,那對菱形的瞳孔,猶如毒蛇一般將嶽翼鎖定,讓嶽翼全身都感到一陣寒意。而隨着他的睜眼,一股熾熱的氣息升騰而起,無形的壓迫也在此刻悄然而生,最後如千斤之力般,不斷朝着嶽翼身上彙集。
感受到這股熾熱氣息的壓迫,嶽翼身上的紫焱如同被牽引一般爆發了出來。隨着嶽翼一道輕喝,紫焱抵禦着這份壓迫之感。兩股熾熱的氣息相互碰撞,讓這片空間的溫度陡然升高,這木屋開始冒着白煙,似乎就要燃燒了起來。
老嫗那氣息壓迫來得快,散的也快,見到嶽翼成功抵禦了她的壓迫,點了點頭,一瞬間收回了自己所有的氣息。
“果然是火屬性,並且這火焰不簡單,比起我們炎村的火焰只強不弱。”
望着嶽翼身上繚繞的紫色火焰,那居左的老嫗渾濁的眼睛閃過一抹訝異,能夠與炎村比拼的火焰,他們自認爲不多,沒想到眼前的青年所擁有的火焰如此不凡。他們對於各種火焰也頗爲了解,可卻看不出這紫焱是何種火焰,竟然有如此威力,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緩緩的道:“你是何人,爲何會來我們炎村,有何企圖?”老嫗的聲音極爲難聽,就如同碎石劃過玻璃一般,令人渾身上下都瀰漫着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嶽翼仔細打量這眼前的三人,居左的是這名老嫗,居右的是昨晚見過的鐘長老,此刻他已經摘掉了破草帽,尖嘴猴腮,臉上都是刀刻般的皺紋。氣色很差,雙眼凹陷,頭髮已經斑白了。整個脊背有些佝僂,下面的褲腿捲過膝蓋,佈滿大大小小無數個筋疙瘩,被一條條高高鼓起的血管串連着。若昨夜沒有對那一掌,嶽翼還以爲面前的老者已經病入膏肓了。
望向那居中的老者,此人應該就是所謂的村長了。老者長着一副古銅色的臉孔,尖尖的下巴上,飄着一縷山羊鬍須,擡頭紋與眼角紋都很重,正在面孔看着很普通,唯一吸引目光的便是那雙深陷的眼睛,裡面似乎閃耀着智慧的光芒,又敏銳,又細緻,給人的感覺就是彷彿能夠看穿一切。
“晚輩嶽翼,見過三位前輩。昨夜已與身邊的這邊鍾長老說過,是被殘臂猿猴追殺之後,慌不擇路才闖了進來,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嶽翼客氣的行了一個禮,笑着說道。
“不錯,火屬性很精純,比起當年那中年男子所修煉的火屬性更爲精純,年紀輕輕一人在深山之中修煉,實在難能可貴。”居中的那名村長終於開口說道:“我是炎村的村長炎焚,與你昨夜見過的這位是二長老,另一位是炎村的三長老,尤長老。”
目光隨着村長乾枯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嶽翼都非常客氣的行了個禮,無論如何,對方都是長輩,這種禮儀還是必不可少的。
“你身上應該帶着一種不屬於你氣息的東西,那股氣息讓我頗爲熟悉,可否拿出來讓我觀看一番?”炎焚村長對着嶽翼說道。
“不屬於自己氣息的東西?”嶽翼喃喃道,然後仔細想了想,他好像沒拿過別人的東西的,如果真要說不是自己得到的,那就是在荒木城沙漠之中,路遇那個叫做炎王之人,所贈送的令牌了,心中一動,瞬間就明白了那股熟悉的感覺,在與鍾長老對掌的時候,那股火焰的味道,其實就跟那個女子與自己交手之時,所使用的火焰味道一樣,難怪他有着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即將那枚令牌掏了出來,遞了過去。
老者接過令牌,看到上面寫着一個“炎”字,目中精光一閃,似有些緬懷的說道:“果然是當年那傢伙,不過觀他氣息,怕是進入了凝荒鏡吧。”
炎焚村長此言一出,身旁的兩人皆是一驚,反應最大的還是那鍾長老,差點就跳了起來,然後失聲說道:“怎麼可能,當年那傢伙還是初入金體鏡,與我拼得旗鼓相當,卻在二十年的時間內,突破到了凝荒鏡,這……”話才說道一半,臉上忽然有着頹敗之意,本就晦暗的神色,更加蒼老的一分,那樣子似乎有着落寞之意。
嶽翼聽到鍾長老的話,有些疑惑,能夠與金體鏡拼得旗鼓相當,那這位鍾長老應該已經達到了金體鏡層次纔對,爲何他只是感覺到此人在七重銀體鏡的實力。若他真是達到了金體鏡,那昨夜隨意一掌,就算自己傾盡全力,也會被輕易震成重傷。
察覺到嶽翼那疑惑的表情,炎焚村長看了一眼鍾長老,然後說道:“此事說來話長,鍾長老體內有傷,實力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倒退。當年那一戰,兩人都有着好勝之心,鍾長老明知道此戰過後會引發傷勢,導致實力倒退,可依舊選擇了戰鬥,最後輸了一招。哎,所以聽到對方已經進入了凝荒鏡,也再難以保持那份平靜了。”
“戰鬥?爲何一定要戰鬥?就算代表炎村戰鬥,也應該是炎焚村長吧?”聽到村長所說之話,嶽翼才知道了一些內情,只是不太明白爲什麼要讓體內有傷的鐘長老去戰鬥?
“我之所以說這件事,也是跟你要離開這裡有關。”炎焚村長笑道。
嶽翼豎起了耳朵,現在知道三位前輩對自己沒惡意,他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至於要如何離開此地,他總覺得這個纔是重點。
“當年我們爲了隱世而來到這裡,發現這裡原本就佈置了一個陣法,這陣法我稱之爲修羅炎陣。因爲這個地方有着一處地火,深不見底,其火血紅,如同煉獄之下燃燒起來的火焰,所以我稱之爲修羅血炎。唯有在修羅炎池之中浸泡,進入之人才能夠離開,否則終生都會被困在此處。如今修羅炎池的力量越來越弱,一年只夠一人吸收,吸收之人能夠獲得修羅血炎的力量,這是村上年輕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炎焚村長緩緩道。
嶽翼聽完一陣頭大,一年只能一個人,那豈不是要在這等,而且自己還不是這個村的,就算自己進了修羅炎池,那小天怎麼辦,不一樣要困住此處?然後焦急的問道:“這進入修羅炎池需要什麼條件,我的那隻異獸該怎麼辦?”
“嶽翼小友莫急,我們炎村崇尚武力,每年會舉辦一次擂臺比賽,凡是接下鍾長老一掌的青年都有資格參加,最強者便能夠進入修羅炎池之中,這比賽剛好定於三日之後,嶽翼小友既然接下了鍾長老一掌,便有資格參加。至於異獸,這個陣法對異獸並無作用,這點你大可放心。”炎焚村長解釋道。
難怪之前的炎王進入這裡之後,會與鍾長老戰鬥,應該是他們那一輩在舉行修羅炎池的爭奪資格。現在老一輩基本都獲得了資格,輪到了年輕人,他好巧不巧就趕上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至少昨晚他身後的陣法啓動之時,他就覺得那陣法不簡單,現在果然只有去戰鬥,獲得了第一纔是出去的唯一途徑。
沉默片刻之後,嶽翼才說道:“我想知道炎焚村長爲什麼會給我這次機會,其實你大可說不能讓外人蔘加,這樣我就死心了,又何必對我說實話呢。”
炎焚村長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嶽翼的話,而後擺了擺手說道:“三日之後便開始比賽了,有些事情,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不必去知道,回去準備吧。”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嶽翼苦笑一聲,抱拳道謝之後便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