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原城是丹清國著名的大城,居民超過百萬。
最近樑原城不是很太平,李天羽來到城下時,不知爲何感受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來到門前,他正要入城,門口的軍士臉色一變,喝到:“抓起來!”
李天羽不明就裡,愣神期間,身邊“譁”的一下圍上一羣士兵,個個手持武器,虎視眈眈。
“各位這是作甚?”他詫異地問道。
“你真的一無所知?”領頭的軍官冷笑反問。
李天羽無語了,他在山野之間馬不停蹄地跑了兩天才來到這裡,他能知道什麼?
一旁的圍觀羣衆指指點點,李天羽依稀聽得是在議論自己身穿白衣,難道穿白衣服也犯罪?
“乖乖跟我們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軍官面帶傲色說道。
李天羽眉頭微皺,稍稍釋放出氣場感知。
七個元武境的士兵和一個曜武境的軍官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構成威脅,只是他初來乍到,不知城內會有什麼樣的強者,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被抓,暴力抗法絕非明智之舉。
這守城的軍士都已經出現了曜武境,比之墨玉城更甚一籌,若城中存在王者甚至大帝,動起手來對自己絕對沒有好處。
略做思索,他決定跟對方走一趟。
……
城中的地牢陰冷、森然,微弱的燭光像一道鬼火。
李天羽被押來時,門口一名老者正懶散地抽着一根長長的菸袋,他只是隨意瞟了李天羽一眼,揮手道:“又一個可憐人,進去吧。”
一名獄卒打開監牢的門,裡面一大羣人頓時激動起來,有人聲淚俱下地大喊冤枉,有人正色說理,還有人許諾出獄之後送上厚禮。
獄卒不爲所動,一把將李天羽推了進去,冷冷地將鐵鏈鎖上,沒有回頭看一眼。
李天羽四下打量一圈,發現這裡關了數百人,這數百人有兩個共同點:一是皆爲男性;二是身穿白衣。似乎身穿白衣的男性全被抓了進來,不論老少。
牆角一名留着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激動,而是沉默地倚靠在牆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李天羽第一眼看上去就感到此人非常特別,貌似不太起眼,自己卻是第一個注意到他。
而且他感覺到對方的氣場是若有若無的模糊。
穿過人羣來到對方身邊,他開口道:“晚輩李天羽,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隨便怎麼稱呼都可以。”中年人眼皮都不擡一下。
果然是個特別的人,他接着說道:“晚輩能否坐在這裡?”
“這又不是我家,你不必詢問我的意見。”中年人依舊眯着眼。
李天羽坐了下來,問道:“晚輩能否佔用前輩少許時間,交談片刻。”
“哦!說吧。”中年男子沒有拒絕李天羽,但也沒有表現出興趣。
李天羽說道:“前輩可知這城中爲何要抓捕身穿白衣的男子?”
這個問題沒有等待中年人回答,身旁一人便搶先說道:“小兄弟今日才入這牢房,想來是外地人,讓我來告訴你緣由吧。”
此人說着湊了過來,道:“七日前城主的小女兒偷偷跑了出來,不料遭到了一名白衣人的輕薄,當時天色已晚,四下無人,守衛趕到時,那採花賊已是逃之夭夭。城主大怒,便下令將這樑原城以及周邊所有身着白衣的男子全數抓了起來。”
李天羽明白了,原來自己躺着中槍了,早知何必穿白衣,儲物戒指中有的是青衣和黑衣,眼下入了監牢,再想換衣衫爲時已晚。
看着周遭大量的白衣人,他不禁問道:“如此大批量的抓人,城主就不怕引起騷亂嗎?”
身旁之人攤了攤手道:“城主乃是九級武師,在強大的武力震懾下誰敢反抗?”
這句話透露了一個非常有用的消息,原來城主是九級武師,李天羽又問道:“城中有沒有九級武師之上的強者?”
“你真是外面來的?”身旁之人凝視了李天羽一眼,搖頭道:“樑原城可是丹清國著名的大城,當然是有戰王的,只是我具體數量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難道不止一名王者?
李天羽心中一驚,若是如此,想要逃走還不能弄出太大動靜。
沉默了半天的中年人開口到:“你若是想逃走,最好不要選擇夜晚。”
“前輩知道我要逃?”李天羽訕訕一笑。
“難道你會留在這裡等死?”中年人反問道。
“等死?”身旁之人詫異道:“我等又不是行兇者,爲何會死?”
中年人依舊靠着牆壁,懶懶地說道:“方纔聽你的口氣,在這樑原城中應該住了不短的時間,難道不知城主的爲人嗎?”
“這個……”身旁之人無言以對,以他的身份的確不太瞭解城主的爲人,但是他知道城主絕對不是寬厚之人。
中年人繼續說道:“以那傢伙的性子,若是抓不到正主,肯定會將所有懷疑對象一併問罪。”
“你怎麼知道?”身旁之人微微一顫,臉上帶着震驚和懷疑。
中年人淡淡一笑沒有迴應,繼續眯上眼睛。
身旁之人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安,口中喃喃自語道:“難道城主會把我們數百人全部殺了?”
隨即他又不停地搖頭道:“不可能,我是無辜的,我不要死……城主不能這樣。”
中年人擡起一隻眼皮,說道:“城主行事向來乖張,你覺得在他眼裡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
“可是……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身旁之人面露不甘之色。
中年人輕笑道:“那傢伙統治樑原城靠的是武力,不是口舌,你若是想和他講道理,先擋住一劍再說。”
身旁之人頓時噤若寒蟬。
讓他擋住城主一劍還不如讓他選個方式自殺,或許能死得好看一點。
李天羽的目光在中年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自思索起來,對方看起來沒有一點着急的樣子,而且語氣上對城主沒有絲毫恭敬,可以推測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甚至連城主都不放在眼中。
既然如此他心中也不擔心,若是城主想要大開殺戒,在場的幾百人恐怕也不會坐以待斃,尤其是眼前這位神秘的中年人,屆時必將引發一場大混亂,自己施展冥影步趁亂溜走問題不大。
唯一令他感到着急的是時間,還有一個月左右霧隱島的空間通道就會改變,若是回不了天元聖朝,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就在李天羽猶豫是否呼喚黑刀時,地牢中響起腳步聲,又一個倒黴蛋被押送至牢房,此人一直在解釋,獄卒大約是聽得煩了,直接給了他一巴掌,然後罵罵咧咧的一把將其推了進來。
“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獄卒冰冷地面對所有人說道:“你們還有三天時間。”
“什麼三天?”
很多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人試探性地問道:“是否再過三天,我們就可以出獄?”
“你說的沒錯。”獄卒嘴角閃過一絲殘酷的冷笑,道:“如果三天之內正主還沒有落網,你們也不必待在這裡了。”
“再有三天抓不到正主就放我們離開,那如果抓到正主,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離開了?”有人不解地問道。
“抓到正主你們自然可以提前離開,若是抓不到的話……你們祈禱正主三天之內會落網吧。”獄卒說罷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還搖着頭髮出輕嘆,聲音中不無憐憫。
獄卒離開後,牢房內騷動起來。
“再有三天就可以出去了嗎?”
“是可以出去,但是未必會被釋放。”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會被推出去問斬。”
“這……”
此番話一出,整個牢房頓時寂靜下來,無數人背後沁出冷汗來。
片刻之後,有人哭號起來:“冤枉啊!你們不能這樣,我沒有犯罪……”
不少人不太相信自己會被無辜處死,但是大多數人心情沉重,一時間地牢裡陰雲密佈。
“你!那個小子,給我過來。”一個樣貌兇悍的光頭男子不知怎麼看到了李天羽,指着他喝道。
李天羽轉過頭去看向對方,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就是你,給我過來。”光頭男子聲音洪亮。
李天羽伸了個懶腰,說道:“有話你就自己過來說,我懶得動。”
光頭男子眼神一凝,樣貌更加兇惡起來,冷喝道:“老子叫你過來,你敢不聽?”
“你的臉不小,但是還沒大到可以使喚我的程度。”李天羽心情不太好,說話也不客氣。
光頭男子聞言,“豁”的一聲站了起來,衆人這才發現他身高居然接近兩米。他一個大步跨到李天羽身邊,一把抓向他的肩頭。
李天羽身子一讓,對方一把抓了個空。
“呦!還有兩下子。”光頭男子面色微變,張開雙臂,暴喝一聲:“給我死!”兩隻大手猶如蒲扇,一齊壓像李天羽的雙肩。
這一招猶如泰山壓頂,單憑氣勢就將近處之人嚇得退開老遠,唯一沒有動的就是留着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以及李天羽本人。
李天羽坐在地上始終未起身,對方這一招聲勢浩大,可是境界有限,不過曜武境,對自己構不成威脅。而且對方下盤還不穩,他伸出右腿在對方兩腿之間一絆,對方的雙掌還未落下便失去了平衡。
“砰”一聲巨響,光頭男子在李天羽眼前摔了個狗啃屎,李天羽不待對方起身,瞬間亮出一柄小刀搭在對方頸動脈上。
光頭男子渾身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道:“別……別殺我。”
絡腮鬍中年男子原本一直眯着眼睛,此刻才亮起一道縫,口中喃喃道:“空間儲物器……”
“滾!”李天羽冷喝一聲。
光頭男子連滾帶爬地躲到另一頭的牆角去了,口中還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