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他……”洛麗婭渾身顫抖，只說了幾個字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傢伙真是奧瞳人中的另類，也許他的祖上是文特人吧。”克里斯蒂娜心中嘀咕着，對李天羽說道：“下來吧，你願意留在比勒菲爾學院修習魔法嗎？”
“我這是通過考覈了嗎？”李天羽怔怔地看着對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克里斯蒂娜覺得這個傢伙一定是裝的，因爲裝模作樣是奧瞳人的天賦。
李天羽的確是裝的，從對方的表情他就猜出自己的表現過頭了，但他現在的身份是失憶者，要儘量給人一朵小白花的感覺。
克里斯蒂娜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如果天賦達到黑晶還不能通過考覈，那整個大陸上也就沒有幾人能夠修煉魔法了。
她像審視怪物一眼從頭到腳再次將李天羽看一遍，說道：“修習魔法雖然不像習練鬥氣一樣要求骨骼年齡，但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知道你的年紀。”
“我今年……”李天羽剛想說自己二十三歲，忽然打住，眨着眼睛好像在奮力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無奈地說道：“很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我的年齡了。”
“那好吧！”克里斯蒂娜聳了聳肩，說道：“我可以寫一封推薦信給埃非爾，雖然我很不喜歡那個脾氣暴躁的老傢伙，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是整個學院中火系魔法修煉最高深的一個人，我想他很樂意收下你。”
“既然您不喜歡那個火系魔法師，爲何不建議我去學金系呢？”李天羽問道。
其實他學什麼系都行，他只想瞭解如何運用元素，沒打算在魔法師的道路上走到黑。
如果克里斯蒂娜知道李天羽的想法，肯定會給他一棍子，但是她並不知道，因而認真地說道：“你具備金、火雙系魔法親和力，但是火系剋制金系，會影響你的修煉，所以我建議你放棄金系，專修火系。”
“好吧！也許您的建議是對的。”李天羽非常虛心地接受下來。
回去的路上，克里斯蒂娜擡起頭看向黃昏的天際，小聲自語道：“真是一個難忘而又糟糕的下午，我竟然親手送一個天才魔法師給埃非爾那老傢伙，他一定會得意得像一隻貓頭鷹，哼！”
身後的李天羽耳聽六路，對於克里斯蒂娜的話他表示不解，貓頭鷹得意嗎？
……
埃非爾看起來剛剛步入老年，留着一頭半枯黃的散亂頭髮，配上他又長又尖的鷹鉤鼻，的確有點像貓頭鷹，但也只是有點像而已。
他拿着李天羽送來的介紹信從頭看到底，臉色沒有一絲得意之色，只有慎重和懷疑。
克里斯蒂娜竟然給他寫信，而且還推薦了一名天才魔法師，確切地說是未來的天才魔法師，具有成爲榮譽魔導士的潛質，可是他卻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名奧瞳人。
奧瞳人學魔法？
嚴格來說這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整個大陸有上億的奧瞳人，總有那麼幾個對魔法感興趣，甚至歷史上也曾出現過極其強大的奧瞳魔法師。
只是從概率上來說，他寧願相信眼前這個小傢伙有成爲傳奇劍師的潛質，因爲奧瞳人中的榮譽魔導士比他們的史詩級大劍師還要少。
他用手在信紙上摩擦了不知多少遍後，才說道：“你叫李閒雲？想學習魔法？”
“是的，先生！”李天羽的態度非常恭敬，就像是一個學生在面對自己的老師。
“你是怎麼從奧瞳帝國來到這裡的？”埃非爾問道。
奧瞳帝國在伽藍德蘭大陸東南部，而科里亞王國位於西部，想要來到這裡需要使用好幾張九級空間魔法卷軸，否則就只能乘坐兩次傳送陣。至於其他方式，他沒想過，因爲太遠了。
李天羽露出一抹無奈之色，道：“很抱歉，先生！我沒法回答您的問題，因爲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我幾乎忘記了一個月前的所有事情。”
“小傢伙，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埃非爾面容上褶皺的皮膚顫動着，眯着眼睛看向李天羽。
李天羽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之前我受了傷，忘記了許多事情。甚至連我的身份都想不起來。”
“好吧！”埃非爾聳了聳肩，小聲嘀咕着關於克里斯蒂娜的壞話，在他看來，對方是在故意整自己。
李天羽很想解釋一下，但他只能假裝沒聽到，因此他要把戲嚥下去，不能穿幫。
埃非爾嘀咕完了便擡頭問道：“你有沒有測試過元素親和力？”
“測試過，水晶柱顯示的是黑色。”李天羽平靜地說道，好像不知道黑色是什麼概念。
“你說什麼？”埃非爾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顧不得保持魔法師的風度，一下子跳到李天羽面前，再次問道：“你說你的天賦等級是黑色？”
“是的，我在測試的時候看見整個水晶柱都變成了黑色，克里斯蒂娜老師說我的天賦不錯”李天羽說話之時下意識退後一步。
咕嘟……
埃非爾站在原地發出吞嚥口水的聲音，好一會兒又小聲嘀咕道：“克里斯蒂娜竟然給我送來黑曜級天賦的魔法天才？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說話之時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看李天羽，好半天才說道：“跟我來！”
李天羽覺得這個老頭有點神經質，或許修煉魔法的人都是脾氣古怪吧，尤其是年紀大的老者。
他並沒有做出表示，安靜地跟在埃非爾身後，不一會兒，又回到了魔法測試球前面。
“未來的魔法師，爲了確定你的天賦，我希望你可以在我面前重新測試一下，我纔好根據你的情況給你安排課程。”埃非爾原本是不會對學徒那麼客氣的，只是考慮到李天羽有可能是黑曜天賦，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對待。
倘若真是黑曜級天賦的話，那自己可就真是撿到寶了。
“沒問題！”李天羽伸出雙手按在水晶球上面。
這一次他有了經驗，知道如何觸發火系元素的反應，很快水晶球便閃耀起火紅的光芒。
埃非爾眯着眼睛，看着身邊的火系晶珠底部亮起紅光，然後光柱一路攀升，顏色逐漸轉爲橙、黃、綠、青、藍、紫……
到了紫色的時候，埃非爾已經屏住了呼吸，眼中閃着激動的光，連鬍子都一翹一翹的。
片刻之後，光柱轉爲黑色時，他忍不住驚叫起來：“果然是黑色，希望女神在上，這實在太驚人了！”
李天羽緩緩收回了雙手，一步步走了回來，埃非爾的態度一下子變得親熱起來，嘿嘿笑道：“小傢伙，你果然是個天才，我宣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第三個正式學徒了。”
“謝謝導師！”李天羽第一時間改口。
“嗯！”埃非爾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現在時間晚了點，明天再給你辦理入學手續。這一次不管克里斯蒂娜那個女人有什麼謀劃，我都得感謝她，哈哈哈哈！”
……
傍晚的比勒菲爾魔武學院閃耀這各種魔法照明器，就像地球上大學校園的燈光。
學院佔地面積很大，魔法分院和戰士分院在兩個不同的區域，但是並沒有被分開，閒暇的時候常有戰士跑到魔法分院來泡妞，道路上不斷能看見腰間掛着劍的年輕人。
李天羽沒有讀過大學，他走在學院的道路上，試圖尋找大學的氣氛，周圍的建築像中古時期背景下的歐洲影視劇，這種感覺有點令人恍惚。
“李閒雲！你也出來吃飯嗎？”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李天羽循着聲音看去，只見洛麗婭穿着潔白的魔法袍，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書籍，身邊還站着一位褐色頭髮的女孩，年紀看起來比洛麗婭稍大個一兩歲。
“洛麗婭！你好！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李天羽露出笑容，說道：“非常感謝你帶我來到這裡，不知我能否請你共進晚餐表示謝意。”
洛麗婭眨了眨眼睛，把頭偏過去看向身邊的女孩，說道：“這位是諾拉，導師的第一個弟子，我是第二個。”
“我也是導師的第三個弟子。”李天羽笑了笑，衝着諾拉和善地說道：“晚上好！美麗的魔法師小姐，我叫李閒雲，剛剛有幸成爲埃非爾老師的第三個魔法學徒。”
諾拉眼中帶着詫異之色，快速將李天羽打量一遍，小聲對洛麗婭說道：“他就是你們從阿狄米斯山脈帶回來的奧瞳人？”
“是的！諾拉師姐，就是他。”洛麗婭說道。
“你好！我叫諾拉，是一名二級光系魔法師。”諾拉衝着李天羽行了一個法師禮，接着說道：“可是據我所知，埃非爾大魔法師有十二名魔法學徒，你爲剛剛加入，爲什麼會是第三個呢？”
李天羽目光迅速掃過洛麗婭，估摸着她應該沒有把自己的測試結果透露出去，於是說道：“因爲他說，我是第三個正式的魔法學徒。”
“你是埃非爾大師的正式學徒？”諾拉的臉上泛起了驚訝之色。
“是的！”李天羽點了點頭。
好一會兒，諾拉臉上的驚訝才褪去，對着李天羽露出好奇之色。她也像其他人一樣難以理解奧瞳人爲什麼要學魔法。
李天羽正準備再次開口邀請洛麗婭和諾拉共進晚餐，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洛麗婭，想不到在這裡遇上你，真是太巧了，我可以邀請你共進晚餐嗎？還有諾拉小姐，也可以一道去，聽說哈格里得餐廳最近推出了新品的魔獸餐，我想二位一定會滿意的。”
李天羽下意識瞥了一眼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來，對方身穿簡易軟甲，遮住了前胸和四肢幾個部位，但是遮不住一身的傲然與貴氣。
這是一名貴族後裔，而且很有可能是上等貴族。他很快判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