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園丁在修剪灌木,來了興致,徑直走了過去。
“我可以試試嗎?”
許寧夏突然的聲音,明顯驚到了園丁,手上一抖,注意到對方是誰時,立馬打招呼道:“少奶奶好。”
許寧夏溫和的回以一笑,美麗的面容上似是鍍上了一層陽光,讓人覺得溫暖。
園丁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個子高高的,皮膚黝黑,看了許寧夏一眼後,便就不敢再看。
“少奶奶,這種活,很容易沾上各種細屑的,容易過敏。”
許寧夏聽言,並不介意,從園丁手中接過枝剪,竟然很熟練的就上手了。
面對園丁驚訝的目光,許寧夏笑言道:“以前沒事做,就嘗試過這個。”
後又想到自己可能會給園丁帶來的困擾,許寧夏補充道:“你放心,我就是試一試,看看技術還在不在,馬上就把它還給你。”
指的是手上的枝剪。
枝剪靈活的遊走在灌木枝上,像是一條貪吃的蛇,使得灌木枝的表面變得越來越平滑。
而操作着枝剪的人,在此時,露出了幾日來發自內心的,真正輕鬆的微笑,更添了幾份美好。
“很少看您這種身份的人,會喜歡做這種事情。”園丁不自禁放鬆了自己和許寧夏之間的隔閡,又或者說是刻意營造的小心謹慎,說道。
許寧夏喜歡認真的做着一件事情,並沒有立即回答。
半晌後,覺得自己修建的那一塊灌木叢,形狀差不多可以了,便停下了手下的動作。
把枝剪抵還給園丁,這纔開口說道:“我能是什麼身份的人呢?”
在園丁怔愣的目光注視下,許寧夏轉身欲離開,留下一句話道:“不過是像你們一樣,有很多喜歡的事做不了,有很多不喜歡的事必須得做罷了。”
把花園逛了個遍,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纔回去。
剛走進客廳,就看到了坐在客廳內看着電視的景闌珊,嘴角原本輕鬆自然的微笑僵硬了一瞬,後又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
“嫂子,過來坐吧。”
景闌珊視線從電視機上轉到了許寧夏的身上,面上無害的笑着。
許寧夏也回
以一笑,自然的走了過去,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爸爸之前還說,我們應該好好處處,如此才能熟悉起來,如此看來,我們是應該好好聊聊。”
把許寧夏叫了過來,景闌珊又不說話了,繼續自顧自的看起了電視起來,許寧夏於是開口說道。
景闌珊嘴角露出一抹似諷似嘲的笑意,極其刺眼。
“我會跟爸說,我們之間--”望着許寧夏,景闌珊繼續說道:“不必了。”
許寧夏面上依舊平靜,好似是並沒有聽出來,景闌珊話中的不給面子。
這時候,樓上出現了景夜白的身影,倚靠在欄杆上,饒有興致的看着下面。
還真是--喜歡看戲啊!
“嫂子以前談過戀愛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景闌珊從果盤裡面拿起一顆葡萄,丟盡了嘴裡,問道。
許寧夏並沒有對景闌珊的問話表示意外,大方地回道:“談過一次,不久。”
“哦,這樣啊--”語音婉轉,裡面似是蘊含了很多意思,但究竟是什麼,不得而知。
“那許家把你賣到我們家,你有恨過嗎?”
問題依舊是犀利無比,好像不挑起許寧夏的怒火,便就不願罷休。
但許寧夏還是溫和的笑着,景闌珊永遠無法知道,律師對於對方的犀利問題,向來是承受力極高的。
“糾正你兩點,爸爸是對許家投資了十億,而不是送,是需要得到回報的,所以你所謂的‘賣’並不成立。”
站起身來,繼續說道:“另外,我就算要恨,也不該是恨你們家,當然,嫁給你哥,我是自願的,更不存在恨的條件。”
“我剛在花園沾了一身細屑,現在要上去洗個澡,你繼續看電視,失陪了。”
看着許寧夏的背影,挺直着的,不卑不亢。
景闌珊不明白許寧夏是從哪裡來的自信,搞的她好像真的是景家少奶奶一般。
想到這裡,面上便現出了幾分憤恨,對着許寧夏往樓上走去的背影說道:“你說的這些,聽着是好聽,但我是一句都不信的,總之,你能記着你的身份就好,否則我是不會給你好過
的。”
語氣冷冽,好像真是是有一萬種方法,能讓許寧夏變得不好過起來一樣。
晚上吃完了飯,景太太照例是給許寧夏端上了一碗藥,在景太太頗有些熱切的目光注視下,許寧夏將藥碗裡面的藥,喝的一滴也不剩。
景太太大樂,但還是頗有些不悅的盯着許寧夏的肚子,說道:“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然明天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旁邊觀望着的景闌珊撲哧一笑,插言道:“或許不是懷不上,而是我哥根本就不願碰她。”
此話一出,不止是許寧夏,就連景太太臉色都白了下來,立馬質問着一旁的兒子道:“小珊說的對不對?你是不是沒有碰過寧夏?”
語氣威嚴,頗有些景老爺子平時的氣勢。
景夜白看了眼自知說錯話的景闌珊,無奈的說道:“媽,這才幾個月啊,你再等等,孩子總會有的。”
景太太不信景夜白的話,把視線投向臉色並不怎麼好的許寧夏身上,語氣稍微放緩,問道:“寧夏啊,你老實告訴媽,你跟夜白到底有沒有做過那事?”
面對着三個人注視着的眼神,許寧夏心裡自是無法平靜,有些求救性質的望了眼景夜白,終究是無濟於事。
許寧夏向來是不會騙人的,更何況還是一位長輩,如此睜眼說瞎話的事,她實在是幹不出來。
“媽,我們--”
看着許寧夏此時的反應,答案什麼的便已經是明擺着的了,景太太心中有氣,但想到兩個孩子的情況,所有怒氣都只能化成爲一聲長嘆了。
“寧夏啊,你嫁到我們景家,我們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而且,夜白條件也不差,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許寧夏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雙手微微攥起,想回應,但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
她不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她只是想對自己未來的孩子負責,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活在一個如此脆弱的家庭環境之中。
但是,說出來,景太太會理解嗎?
自然是無法理解。
在他們的眼裡,景家的一切條件都好,完全能夠給予一個孩子想要的一切,這便就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