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馬上中午了,我們快走吧——”辛哥眯着眼睛,望了望頭頂的天空,淡淡地說。
“好。”莫寒晨提起行李箱,踩着雜草,往前走去。
凜凜的風吹來,寂寥的公路兩旁,風吹草低,樹木隨之搖擺,悠長的的道路上,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莫寒晨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陳陽,這種地方是第一次來吧?”不知道爲什麼,莫寒晨聽着辛哥的話語裡,彷彿藏着幾分難以名狀的恐嚇之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寒晨淡淡一笑,隨手撿起一塊木頭,隨意地敲打着前方。
兩個步行了幾里路後,遠遠的看到一塊突兀的石碑。
石碑上書着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Z國。
“陳陽,這就是Z國和N國的邊境,你站在這一邊,你就是Z國人,你站這一邊呢,你就成了N國人,好不好笑?
陽光下,辛哥在邊境線上跳來跳去,宛若一個可愛的孩童。
而旁邊的莫寒晨,臉上大大的黑超遮面,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陳陽,一會接應我們的人就來了,老爺子的東西你都放好了嗎?”辛哥停下了孩子氣的動作,望着陽光下的莫寒晨。
絲絲縷縷的陽光從樹隙間灑下來,落了他們一身,地面上勾勒出他們細長的身影。
七月的天氣,炎熱酷暑,地面上彷彿氤氳着白色的淡淡霧氣,在陽光下,帶着令人難以察覺的危險氣息。
“陳陽,你——”辛哥還想說什麼,突然被莫寒晨一把抱住,然後兩個人滾進了旁邊茂盛的草叢裡。
“你——”
“噓——”莫寒晨將手指放在脣邊,示意他不要出聲。同時莫寒晨的臉上嚴峻的表情,讓辛哥立刻警覺起來,他下意識地往草叢裡縮了縮身子。
正在這時,蜿蜒的柏油路上走來兩抹人影,只見他們荷槍實彈,一副武裝打扮,兩個人走走停停,像是在尋找什麼。
“這是不是與我們接頭的?”趴在草叢裡的辛哥小聲說,同時眼睛裡快速積聚起一抹興奮的表情。
莫寒晨用力瞪了瞪他,然後轉過眸子,繼續盯着前面慢慢走近的兩抹人影。
辛哥不禁皺了皺眉,不明白到底自己說錯了什麼。
人影慢慢走進,兩個人的談話聲也清晰起來,但是都是嘰哩呱拉的當地方言,辛哥根本聽不懂,可是單從旁邊陳陽逐漸冷卻的面色上看,他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於是悄悄地握了一下藏在腰間的匕首。
“別動!”陳陽的聲音低沉凜冽,令辛哥的身子不由得一顫。
真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他都能感覺到,眸光中不由得多了一份猜度。
兩個持槍的人走了過來,辛哥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莫寒晨猶如一道閃電衝了出去,電光火石之間,那兩個持槍的人頹然倒地,兩杆長槍掉落地面。
辛哥立刻愣在那裡,他不知道,面前這個態度淡漠的男子,終竟身上藏着多少秘密。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莫寒晨朝着愣在那裡的辛哥吼道。
“哦。”辛哥這才明白過來,他立刻起身幫着莫寒晨將兩個傢伙藏進了草叢。
“他們萬一醒了怎麼辦?”辛哥用手探了一探,這兩個人只是暫時昏迷,並無生命之憂。
“那你在這看着!”
“我自己?在這裡?”辛哥忘了一眼這兩個人,又看了看這荒涼的氣息,頭搖得像波浪鼓。
莫寒晨微微皺眉,眸光裡流露出一份無奈。
“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告訴你,我可不僅僅是因爲害怕不留在這裡。”
“那你還爲了什麼?”
“我可是爲了你的生命安全啊,你想,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多危險,再說你身爲古木老太爺的孫女婿,我怎麼能這麼無情無義地讓你一個人深入虎穴呢?”
莫寒晨突然笑了起,一雙眼睛裡含着幾分戲謔的味道,“辛哥?我現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黑幫老大?我更懷疑你到底來沒來過這種地方?看來,古木老頭子的決定是對的。”
“決定?什麼決定?”辛哥聽到莫寒晨這些話,突然
警覺起來,他右手抄褲兜裡,慢慢走到莫寒晨的身後。
“你腰間有把匕首,是用來防身的。”莫寒晨背對着他,淡淡地說。
“呃……”辛哥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心裡頓時沒了底,說話竟有些結結巴巴,“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莫寒晨的聲音不高,但是在辛哥聽來,卻是隔外的刺耳。
手伸向腰間,意欲將匕首取出,正在這時候,耳邊又傳來了莫寒晨的低吼,“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遇到我,你早就被古木老頭派的人給殺死了!像你這種智商,除了拿一把匕首,還有什麼!”
“你!”辛哥不由得怒目圓睜,士可殺,不可辱,手中的匕首,嗖的像莫寒晨刺去,可是背對着他的莫寒晨卻像後背長了眼睛,一個利落的轉身,飛踢一腳,辛哥手中的匕首“當”地一聲脆響,滾落在旁邊的石頭上。
“辛楠!我看你是好歹不分啊!”透過厚厚的黑超,辛哥彷彿能夠看到莫寒晨咄咄逼人的目光。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辛哥不禁有些驚慌,要知道,他可是從數百名警官中層層選拔出來的,心理素質非常好。
可是今天,在這個人面前,他竟然變得怯懦了、膽小了。
“辛楠,我告訴你,如果我想按古木的意願,早把你殺了,或者,爲了不使雙手沾上鮮血,早就協助躺在你腳邊的那兩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幹掉。”
“你——那你爲什麼不殺了我?”辛楠有些底氣不足,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殺你,原因很多,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我不想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所以,你乖乖跟着我,等交易完畢後,我定會給你一個光明正大走回你原來地方的理由。”
“……”辛楠張了張嘴,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出。
確切地說他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面對着莫寒晨,他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就是怎麼看他也不像一個壞人,可是,若說他是一個好人,可是跟着古木家族混的,會有出淤泥而不染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