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是啊!”沛燁一點兒沒想到,他會和自己提起這件事。
他生怕讓許攸恆發現,自己曾拿着鑰匙,假公濟私去舒茜的公寓裡搜查過。擡手在西裝的幾個口袋上摸了摸,就猶如一時想不起來,把鑰匙放哪兒了一般。
“是不是昨晚回到家後,擱家裡了?”許正智爲兒子打着圓場。
“應該是的吧!”許沛燁彷彿是爲了掩飾內心的慌亂,隨口附合了父親一聲,又轉而對着許攸恆,若無其事的一笑說,“要不這樣,明天吧!明天,我一定記得帶去公司交給你。”
“嗯。”許攸恆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也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過去說,“這是你交給舒蔻,舒蔻又轉交給我的u盤,你收好吧!把公司的資料隨意外泄,這事兒可大可小,看在舒蔻幫你求情的份上,我就不予追究了。至於,她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自會找我開口,就不勞你再鞍前馬後的費心了。”
說罷,他轉身便走,只給身後二人留下一個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背影。#_#67356
許二叔陰譎的眯起眼睛,直至他徹底的消失在電梯裡,纔不露聲色的問道:“話說回來,你在舒茜的公寓裡,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
“當然沒有。”許沛燁很肯定的答道。他連抽過的菸頭以及菸灰,都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起來,帶出了公寓。
“那就好。”許正智又盯着兒子手裡的u盤,說,“看起來,舒蔻這個女人和攸恆的關係,非比尋常。絕非你我想像的那麼不溫不火。即然,她能把你留給她的東西,轉頭輕易的交給攸恆,誰又能保證,被她父親帶回家裡的那隻u盤,會不會先落到攸恆的手上呢。所以,婦人之仁永遠也成不了大器,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儘快派人去舒家,速戰速決,把那隻u盤給偷出來。”
這一次,面對父親的殺伐決斷,許沛燁沉默不語,沒有再提出反駁。
許攸恆一直像橫亙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所以,他一咬牙齒,彷彿是把手裡裝有景世地產資料的u盤,當做了許攸恆,用力的一掰兩斷,爾後,憤恨的扔進了垃圾桶。
下午。
臨近黃昏的電視臺,向來是最忙碌,也最緊張的時刻。
每一條走道,每一個演播室,導播間……都穿梭着行色匆匆,碎步小跑的工作人員。
喜歡將工作視作樂趣的許沛煜,自然也不例外。
當她和幾個女職員一起走出剪輯室,恰好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走廊的另一端。
他身着筆挺的白色西裝,打着一條金色的領帶。還特意把頭髮抹得油光水滑,露出他猶如16:9寬屏般的大額頭。
尤其,他懷裡抱的一大束藍得妖冶,藍得驚豔的藍色妖姬,爲他吸引來諸多好奇的目光。
這男人正是周助理。
他接到許攸恆要求來電臺的命令,可說是正中下懷。
他按照許攸恆的要求辦完正事,便回到停車場,從車內抱起早就準備好的鮮花,經人指引,興沖沖的來到這一樓層。#6.7356
可許沛煜一見到他,整個人頓時感覺就不好了。
一年前,當學成歸國的她,頭一次踏進景世。不曾想,因爲一次小小的善舉,一個小小的舉手之勞,就爲她招來了這位鍥而不捨的追求者。
其實,她已經不止一次的婉拒這個男人。可這男人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鐵了心的對她展開一次次的圍追堵截。
此時,許沛煜可不想成爲衆人的焦點。她捏着一盤剛剛剪輯好的節目帶,埋頭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但周助理還是從人羣的夾縫中看到了她。
“許小姐。”他一邊高喊沛煜的名字,一邊興高采烈的追上去。
許沛煜假裝沒聽到,加快步伐一個勁的朝前衝。看到樓層的一臺電梯剛好抵達,她連忙三步並做兩步,想邁過緩緩開啓的廂門。
殊不知,一個身材高挑,兩手插袋的男人,也正好大步流星的從電梯裡走出來。
許沛煜不由和對方撞了個滿懷。她捂着隱隱作疼的額頭,定睛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氣定神閒,從容優雅的程宇棠。
“怎麼是你?”許沛煜不快的問。眼見着周助理就要追上來,電梯的門也要再度闔上。
她不等程宇棠交出答案,心急火燎的按了下電梯鍵,想甩開對方,擠進電梯。
誰知,程宇棠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快、狠、準、牢,活像生怕她從自己的手上溜走了。
“你幹什麼?如果你要找你妹妹,她不在這一層,她在樓上。”許沛煜大惑不解。
“我不找閱馨,我就找你!”程宇棠直言不諱。
“找……找我?什麼事?”許沛煜越發迷惑。
“你說呢?”程宇棠略帶挑釁的反問道,英俊斯文的臉膛,看上去比她還要憤怒。
“許小姐,”周助理終於喜孜孜的追上來。就這麼幾步路,也能追得他大汗淋漓,他一邊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一邊戒備的打量程宇棠,狼狽的形象和他正式的着裝,顯得完全格格不入。
這時,許沛煜突然來了個大變臉。
她非但沒有甩開程宇棠緊扣自己不放的手,反而就勢勾住了對方的胳膊。爾後,衝周助理盈盈一笑,“周先生,你怎麼來了?我大哥呢,他有和你一起來嗎?”
兩個男人,同時一愣。
“你們……你們倆這是……”周助理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裡的捧花,又看看對面兩個挽在一起,眉來眼去的男女,一時間,尷尬得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宇棠緊接着也反應過來。這女人,是想拿他當擋箭牌吧!
他可不願任人擺佈。尤其是這個破壞他求婚,還偷了他婚戒,把他騙得團團轉的女人。他反感的扭了扭胳膊,一心想掙脫對方的束縛。
可許沛煜的兩隻手,彷彿有着深海八爪魚的吸附力。她牢牢的控制住程宇棠,仰起頭,示威般的盯住對方。
硃砂似的雙脣看似紋絲不動,舌尖卻在上下顎之間一彈一跳,發出一陣陣含糊不清,類似腹語的哼哼。
程宇棠擰起眉頭,活像和她心有靈犀,不費吹灰之力便聽懂了她在說什麼。
‘程醫生,來找我要戒指的?’她分明是在問。^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