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事實上,我並沒有刻意去找你。可……”monson和灑脫的背靠桌沿,目光如炬的看着舒蔻,
“那天晚上,你就那樣突如其來的降臨在會所裡,穿着白色的晚禮服,像一位從花叢中走出來的仙子,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讓我無法不正視你,讓我不能假裝你沒有出現過……”monson和回憶着那天晚上,初次見到舒蔻時的情形,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甜蜜和欣喜。
但……
舒蔻的關注點,顯然和他的大相徑庭。
“所以,他的本意並不想來找我,並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並不想爲他過去犯下的錯誤懺悔和改過,是嗎?你在舞會上,包括今天對我說的這些,其實都是你自己的意思,是嗎?”
“不,舒蔻。”monson和眼見她又有點激動,連忙站直身,按住她的肩頭說,“他只是不希望打擾你,改變你,不希望攪亂你平靜的生活……”
平靜?攤上這麼一對不負責任的生父生母,她還能擁有平靜的生活嗎?
“請別把他說得那麼道貌岸然。”舒蔻咬了咬下脣,義憤填膺的說,“你告訴我,既然十多年前,他有能力收養你,能帶着你回到c市,回到這裡,爲什麼卻不願意到舒家,把我領回去。甚至……甚至他都沒上舒家看我一眼?”
“這……”monson和一時間,像被割掉了舌頭。
“說不出話來了?”舒蔻恥笑。
monson和默了。
“他根本不想要我!”
“不,舒蔻。事實上,他……他……”monson和欲言又止。
分明有話就抵在他舌尖上,但他結結巴巴,躊躇了半晌,怎麼也說不出口。
“算了。monson和,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謝謝你想讓我們……重歸於好的美好願望。”舒蔻怏怏的甩了下頭,不想把對生父的怨恨,遷怒在他身上。
“可你也許不知道。當一個被拋棄的靈魂,再一次品嚐到被拋棄的滋味時,會有多麼的難過。”
舒蔻的嗓音,彷彿染上了憂鬱。
讓monson和擰緊眉頭,剎那時,恨不能把她揉進懷裡,收回先前說過的所有的話!
“和先生,如果你帶我來這兒,並不是想向我解釋,婚禮上視頻的事兒。那麼我想我該走了。我要回去,我累了!”舒蔻的疲乏不是裝出來的。
而且,這裡的灰塵的充滿腐味的空氣,讓她鼻子過敏,直想打噴嚏。
她抗拒的推開monson和,扭頭,逕自朝外走去。
“舒蔻,你知道嗎,其實……他回來了。”monson和在她身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舒蔻倏然一愣,果然定在了原地。
爾後,半晌才緩緩的回過頭,“你說誰?你說他就在這兒,你……你今天是帶我來見他的?”
“不。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至少不像剛纔那樣怨恨他。”monson和衝她耐人尋味的一笑,“如果他真的在這兒,你敢說,你不會馬上跳起來,拔起腳便走嗎?”
舒蔻默默的低下頭,沒有回答。
因爲,她也不確定答案。
“舒蔻,不要太怨恨他。雖然,他嘴上沒有說過,想見你一類的話。但,就在他下飛機的那天,我知道,他派人偷偷給你送了一份結婚禮物。”monson和如實說道。
“你說什麼?你是說……那禮物是他送的?”舒蔻愣怔。那份她滿不在乎丟給了許攸恆的禮物,“我還以爲,是你……你送來的。”
“呵,我可沒你想像的那麼大度!”monson和嗤笑一聲,實話實說道,“雖然視頻的事和我無關,但我卻想說,我對你和許攸恆目前的狀況,樂見其成。”
“你……”舒蔻斜睨着他,但至少沒剛纔那麼生氣了。
“舒蔻!你看過三首塔嗎?”monson和莫名其妙的又冒出一句。
“什麼?”舒蔻倏地站定。
“日本的懸疑偵破大師,橫溝正史的長篇小說《三首塔》?”
舒蔻回過頭來,惶惑的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問我這個。不過,我幾乎從不看日本小說。”
“呵。”monson和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慢悠悠的又走到黑板前,“我想,也許你聽說過。我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吧!”
舒蔻的確聽絡腮鬍子,和自己提到過。
“所以,除了中國文化,我對日本的很多東西也很着迷。”monson和抓起剛纔丟下的粉筆頭,接着剛纔沒畫完的圖案,一邊畫,一邊接着往下說:
“故事講述了,一個被叔叔、嬸嬸替換了身份的神秘男子——高頭俊作,一路幫助女主角躲避兇手的追殺,最後終於恢復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且,虜獲女主角芳心,一起繼承了原本屬於他們的百億遺產。”
舒蔻聽得一頭霧水。
她只看見monson和在黑板上如揮毫潑墨,洋洋灑灑,畫得不亦樂乎,卻始終看不清楚,他究竟畫的是什麼。
“這本小說裡的俊作,就曾在他的胳膊上,刺下一個雨傘的圖案。在傘把的兩邊,也分明刺着他和女主角音彌的名字。但事實上,他只在十一歲的時候,見過女主角的一張照片。”
“一張可愛的,穿着和服的女孩子的照片。可是,當他和女主角困在三首塔裡時,他卻願意奉獻自己的鮮血,只求他深愛的女人能活下去。”
monson和的嗓音低沉而緩慢,那感覺,就好像在講述他自己的故事。
“我……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舒蔻還是不解,“你是想說,你父親是在模仿這本小說裡的男主角……”
“不,”monson和矢口否認,“他應該和你一樣,沒看過這本小說,也對日本的文化沒興趣。他的落款,只是一個巧合。他也許是爲了切合這幅畫,也許是想表達,希望能和許攸恆母親共歷一生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