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舒蔻扯了下受傷的嘴角。四年前,這男人就曾沒心沒肺的把姐姐一個人丟在空蕩蕩的大廈裡,四年後,他居然又如法炮製,用同樣的手法來對付她。
舒蔻趴在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下,一邊在桌子的縫隙裡找尋手機,一邊自言自語的嘟噥道:“姓許的,想當初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來到這兒,急需要人幫助時,你迅速做出反應,命令姐姐帶我去洗手間,事後又沒有因爲我的失手,而遷怒於姐姐時,我還以爲你是個光明磊落,心胸坦蕩的男人。我還一直難以把你和姐姐在電話裡描述的那個冷血怪物,聯繫起來……”
此時,一牆之隔的室內。原本深藏在黑暗中,希望她能快點滾開的男人,站在酒櫃旁緩緩的回過頭。就好像是因爲舒蔻的這番肺腑之言,爲之動容了。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窗邊,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的卻是舒蔻高高撅起的渾/圓的屁股。
這與他,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和犯罪……
舒蔻卻渾然不覺,扭動腰肢,把臉換了個方向,不屑一顧的又說,“可見,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說得是有道理的!”#_#67356
她語氣一轉,突然回過頭,把緊閉的辦公室門當成是許攸恆本人,泄憤似的瞪了一眼,“姓許的,你以爲我今天來,只是膚淺的想找你算賬,替我姐姐出一口惡氣的嗎?”
舒蔻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苦澀地搖了搖頭說,“其實,我只是在我姐姐的公寓裡,看到幾塊她親手製作的香皂。”
說着,她從被扯破的挎包裡,拿出一隻她用牛皮紙精心包紮好的盒子,裡面裝的正是幾塊色彩斑斕,精巧可愛的手工小香皂。
“我想,這些手工皁,大概都是姐姐準備送給你的吧!因爲每一塊的表面,都刻有你的名字,你的生日,以及她對你的祝福語。我不知道,它們爲什麼一直被藏在櫃子裡,也不知道姐姐爲什麼最終也沒交到你手上。不過……”舒蔻若有所思的看着緊閉的房門,爾後,蹲下來,把四四方方的禮盒,擱在許攸恆辦公室的門口。
可一想到明天早上,這些東西可能還沒被許攸恆發現,就會被楊秘書當垃圾一樣的扔掉,她心裡不由一酸,毅然決然的站起來。
誰讓姐姐愛上的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呢!
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至於手機,找不到,她也不要了。舒蔻收拾心情,正準備離開。
突然,從門後的房間裡,傳來一段似曾相識的歌聲:口是心非仍然深情的承諾,都隨着西風飄渺遠走,癡人夢話我鍾情的倚托,就像枯萎凋零的花朵……
那個藏在室裡,背靠牆壁的身影,在黑暗裡看着不停閃動的手機,懊惱的擰了擰眉頭。他沒想到,就這樣被一個突如其來的來電出賣了。
僅管他用最快的速度,按下了靜音鍵。但門外的舒蔻倏地站住,重新回到辦公室前,愣怔的看着緊閉的房門。
剛纔這歌,不是張雨生的《口是心非》嗎?
難道……
辦公室裡還有人,那男人根本就沒有走?
不,是他信守承諾又回來了?
舒蔻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悉心地聽了聽。爾後,擡起手敲了敲,又扭了扭紋絲不動的門把,叫道:“許攸恆,姓許的,是你在裡面嗎?”#6.7356
室內依舊無聲無息,猶如剛纔那歌聲來自另一個錯位的時空。
這男人……真是有種能令人發瘋抓狂的特質。舒蔻覺得自己想敲開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門,而是一道已被塵封的心門。
不一會兒,彷彿是爲了迴應許攸恆的手機鈴,一牆之隔的門外,也響起了一段相同的歌聲……
“許先生,你聽到了嗎?”舒蔻用極其感性的聲音說道,“這是我姐姐的手機。四年前,就因爲她無意中發現,你很喜歡這首歌,她便也用了這首歌來做鈴音,四年過去,從沒改變……”
舒蔻的嗓子拖着長長的尾音,猶如嬌嗔的孩子,讓人聽了,心頭會不由自主的一酥。許攸恆悶在心裡,忍不住爆了句粗。
因爲,這讓他情不自禁的又想她柔軟的身體,她密糖般甘之若飴的雙脣。還有她毋須挑/逗,幾乎出於本能的嚶/嚀……
她與他,從來就是一朵嬌豔的罌/粟花。一旦沾染,就會變得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嘎吱一聲!
舒蔻面前的門終於開了,就猶如打開了一扇能走進許攸恆結界的心門。
可是,望着那個半個身子都籠罩在黑暗裡的男人,她不由主的退後一步,彷彿是天生的感覺到了某種危險。
“想問什麼?”他的聲音,聽上去和電話裡一樣的冷漠疏離。
“呃,”舒蔻連忙彎腰抱起那盒擋路的香皂,開門見山地說,“我就想知道,你和我姐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爲什麼會突然自殺。還有,她在離開的那天,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許攸恆答得超乎想像的快,說罷,轉身走進辦公室的深處,只留給舒蔻一個不勝其煩的背影。
“什麼叫不知道?”舒蔻不明白,這男人怎麼一開口,就能輕而易舉的勾起她的怒火。
她邁進辦公室,在門邊摸索了半天,準確的找到電燈開關。啪啪兩下。室內,頓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許攸恆似乎習慣了黑暗,他早就駕輕就熟的走到酒櫃前,爲自己倒了一杯82年的拉菲,爾後,嫌燈光太刺眼似的,擡着酒杯,站在吧檯後,微蹙眉頭看着舒蔻。
嬌小的身影佇在門外,稍顯拘謹,但板起的面孔上除了質疑,明顯寫滿了對他的不滿和憎惡。
還說不是來找他算賬的。許攸恆半斂眸子,似笑非笑的一勾脣角。這女人前一分鐘的感性,前一分鐘的感傷,都哪兒去了?
他深不可測的目光,讓舒蔻的心,匪夷所思的怦然直跳。她不自在的別過頭,虛張聲勢的問,“姓許的,我問你話呢。什麼叫不知道,難道我姐姐懷了你的孩子,你會不知道嗎?”
許攸恆沒有回答,而是放下酒杯走過去,把舒蔻輕而易舉的籠罩在他的陰影下,“舒小姐,你知道,一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懷上男人的孩子嗎?”^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