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住舒蔻的肩頭,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塞進車內。隨後,踩着她的腳跟,一起強行擠上了車。
舒蔻盯着他幾乎壓住自己大腿的屁股,有種想把他一腳踹下去的衝動。
平日裡的性感,此時只剩一堆粗俗的線條。
什麼優雅,什麼風度,這男人執拗起來,簡直堪比一頭蠻橫的公牛。
浩浩蕩蕩的車隊,轉眼捲土而去。
而許攸恆還用極其彆扭的姿勢,擠在她和車門之間。
“進去!”他衝舒蔻惡狠狠地努了努嘴,就像嫌她是隻傻乎乎的呆頭鵝。
舒蔻一動不動的斜睨着他,好一會兒,才猛地抽身,朝另一邊的車門挪去。
許攸恆終於能舒舒服服的坐下。
等他漫不經心的瞟了眼舒蔻,發現這女人爲了和他保持距離,只差沒把臉和身體嵌進車門和車窗裡。
他知道,舒蔻沒有大吵大鬧,也沒要求停車,大概就是巴望自己能馬上帶着她,去見兩個孩子。
可在順利解決煙的事情之前,他暫時什麼也不想告訴舒蔻。
因爲,他痛恨舒蔻對自己的懷疑,痛恨她的偏見和不信任。
車廂裡的怨氣,遠比車外的烈日,還要酷暑難耐。
許攸恆心不在蔫地看着窗外,僵持了一陣後說:“你爲什麼要一個人來找和家父子?”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舒蔻這個問題。
舒蔻當然不會回答他。
他也不以爲然,接着又問:“就爲了見到和展生,迫不及待的想和他相認嗎?”
舒蔻的臉貼在車窗上,沒有動彈。
許攸恆卻以爲,她這是默認了。
“怎麼,見到本人後大失所望?還是……”許攸恆又望向窗外,略帶譏屑的一揚嘴角,“他也急不可奈的想和你這個親生女兒相認,讓你激動的無法自抑了?”
舒蔻的肩頭,竟然配合着他的話,微微打起擺子。
許攸恆變本加厲:“如果先前我沒有出現,monson和是不是正打算摟着你,再一起撲進他父親的懷裡痛哭流涕?”
舒蔻沒有迴應。
但許攸恆注意到了她抽動的肩頭,這是她平日啜泣時常有的動作。
許攸恆自然早就耳熟能詳。
他的心一軟,滿腹的怨氣彷彿化爲烏有……
“他們兩父子和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難過?”他伸出手,撫住舒蔻的肩頭,手掌心溫柔而體貼,“當然,我理解你這種迫切的心情。可你每次擅自行動前,能不能先知會我一聲。讓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此時的舒蔻,的確無法自抑。可那是因爲這男人的自以爲是,讓她憤怒的不能自抑。
如果不是許攸恆接下來的一段話,動搖了她堅守緘默的決心。
她差點回過頭,怒不可遏地甩開許攸恆的手。
“舒蔻。其實有些人,有些事,只適合用來回憶和幻想。”許攸恆喃喃地說,“就好比你在真正見到小煒的母親後,是痛苦更多一點,還是欣慰更多一點。”67.356
舒蔻一怔,不想承認被他戳中了痛處。
“就好比……還有我。”許攸恆的嗓音聽上去有點滑稽,“如果你這次回來,沒有遇上我,沒認識我,也沒戳穿我。是不是也會覺得四年前那個救過你的男人,印在你心目中的美好,遠勝於我。”
這男人,是覺得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夠完美,還是因爲孩子的事情覺得對不起她?舒蔻的心,猶如被什麼重重的撞了一下。
“所以,我纔在第一時間得知他回來後,沒有把他的身份告訴你。”許攸恆捏了捏他的肩頭,好像比她更能深切的體會到,一對明明不配爲人父母的男女,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是自己親生父母的煎熬與痛苦。
舒蔻沉默了一陣,用指尖輕輕劃過車窗上一小塊呼出的霧氣,呢喃道:“許攸恆。”
“什麼?”
“你現在要去哪兒?”她平靜地問。
許攸恆沒有回答。因爲,他以爲舒蔻又要拿孩子的事來刁難自己。
可……
舒蔻的話,卻讓他出乎意外:“別去機場了。你妹妹壓根不在monson和說的什麼國外的醫院裡。”
許攸恆坐直了身體,沒插話。
“雖然我相信他們沒什麼惡意,但monson和剛纔的確騙了你。”舒蔻一口氣說道,“煙就被他安排在野鴨湖附近的別墅裡。如果你們現在就趕去,也許他還來不及把人轉移走。”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惡意,你又是怎麼知道,煙如今在哪裡的?”許攸恆的手從她肩頭滑下,嗓音也突然轉冷,冷漠的就像變了一個人。
舒蔻猛然回過頭,盯着一臉凜冽的許攸恆,“你什麼意思呀?”
“舒蔻,你早就知道煙被他們關在別墅裡了吧!否則,昨天晚上我離開時,你在書房裡也不會叫住我,對我欲言又止了。”許攸恆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他容不得舒蔻知情不報,更容不得舒蔻可能和monson和串謀的事實。
哈!這畫風,轉得可真夠快的呀!舒蔻自嘲的一扯嘴角,是她的心,掏得太不是時候嗎?
如果這車裡沒有第三個人,沒有司機的存在,她肯定會像喪屍一樣的撲上去,狠狠地咬上這男人一口!
“隨便你怎麼想。”舒蔻冷若冰霜的甩出一句,“反正煙是你的妹妹,又不是我的妹妹!所以,現在愛去不去別墅隨便你。”
“呵!”許攸恆的冷哼,更像是一顆沉甸甸的大冰雹,“你以爲我真蠢到會相信monson和的話。你以爲我沒派人上他們的別墅裡去找嗎?”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許攸恆瞟了眼來電,爾後,得意地按下接聽,就像是故意要讓舒蔻也聽這通是話似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近了。
“許先生,你猜得果然沒錯,煙小姐就在姓和的別墅裡。”電話裡傳來的是絡腮鬍子的聲音,“只是,我已經被monson和的手下發現,他們正在採取行動,大概是想把人轉移。你們快來吧!我一個人有點快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