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除夕，緊挨在她身邊，正瞪着一雙惶恐不安的大眼睛看着她。
王八蛋！
看到除夕小小的身體，也被五花大綁。
舒蔻忍不住在心裡罵道。
“除夕，你……你別害怕啊。我很快就會救你出去的。”她扭了扭身體，縛在身後的手，艱難地伸進屁股後的一個貼身口袋裡。
當摸到一個堅硬的小東西時，她不由鬆了口氣，然後努力把它掏出來。
那是一塊經過她仔細包裹的刀片。
她藏在身上有一段時間了。
就是爲了防備有這麼一天。
“除夕，你知道那個姓蘇的壞女人，現在在哪兒嗎？”
“在外面，除了她，還有兩個男的。”除夕冷不丁地答道。
“除夕，你……你說什麼？”舒蔻一愣，瞠目結舌的看着他。
似乎不敢相信他會開口說話，還能把一句話說得這麼順溜。
她突然想到在公園後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前聽到的那一聲“媽媽！”
於是，激動地問，“除夕，你……你先前是不是還叫過我……媽媽！”
“是……是的。”除夕這一次，不僅僅只會點頭。
他很努力地嚥了咽口水，就像一旦開了口，就覺得說話，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如果可以，舒蔻真想伸出手，把他緊緊地摟進懷裡。
她原以爲最先開口叫自己媽媽的人，會是初一。
沒想到……
她完全沒想到……
雖然身處險境，但舒蔻此時的心情，卻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對不起，媽媽。”除夕喃喃地說。
“小傻瓜，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來救你是我的責任，是我沒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舒蔻邊說着，邊用刀片開始割着手腕上的繩索。
“不……不是的。”除夕黑莓似的眼珠裡，竟然浮現神似許攸恆的慚愧，“是我……婆婆是爲了我，纔會被木乃伊推下樓的。”
“什麼？”舒蔻又有點聽糊塗了。
“是……是她把婆婆推下樓梯的。”
“她是木乃伊！”
“她是大壞蛋！”
“她還想讓婆婆，害死你肚子裡的小妹妹。”
除夕一口氣地說道，一張小臉因爲憤怒，憋得通紅。
“慢……你慢點兒說。”舒蔻循循善誘地安撫着他，“你說的是蘇妤嗎？你和初一爲什麼一直叫她木乃伊？”
不等除夕回答，她又露出一個幡然醒悟的表情，“我明白，我知道了。除夕，你和初一在墓園裡遇上蘇妤之前，是不是就見過她？”
“嗯。”除夕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有一次，我們在院子裡玩，她就……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了我們好久。因爲那一天好熱的，可她還圍着圍巾，臉上還戴着……“
除夕想了想，似乎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
“口罩，面紗？”舒蔻接着他的話說，“她是不是戴着口罩，或者面紗，讓你們看不清楚她長什麼樣子？”
“嗯。”除夕又點了點頭，“但她眼睛兩邊，有兩道長長的疤痕，所以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往下垂。看起來，好可怕……”
這樣類似的話，初一也曾經對她說過！
“對不起，除夕，對不起。”舒蔻追悔莫及地搖了搖頭，“是我太大意了，是我沒把你們的話，你們畫得畫當一回事！”
這個蘇妤，她整過容。
而且，還不待恢復，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許家。
就因爲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所以，兩個孩子纔給她起了個木乃伊的綽號？
其實，她早就盯上了兩個孩子，早就在打他們的主意了！
“那除夕，你說是她推婆婆下樓的，又是怎麼一回事！”舒蔻咬牙切齒地問道。
“那……那一天下午，她來找婆婆。”除夕想着那天發生的事，還忍不住害怕的直抖，“她問婆婆知不知道，那個叫……叫什麼葉的……去哪兒了？”
“什麼葉？”舒蔻聽得一頭霧水。
“是我二哥許沛燁吧！”沛烯突然插嘴說道。
舒蔻這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灰頭土腦地靠在牆角落裡，“對不起啊。舒蔻，是我太笨了。一點沒防到這個姓蘇的壞女人，居然會躲在廁所裡。”
“不怪你。連守在外面的保鏢都被人打暈了，她肯定有幫手，她肯定不止一個人！”舒蔻大度地爲她開脫道。
“那……”沛烯怔怔地看着她，目光顯得有點複雜，“你幹嘛還要一個人跑來救我們。幹嘛不帶着大哥和其它的人。”
“我不能拿你和除夕的命來冒險。”舒蔻斬釘截鐵地說完，又望着兒子問，“除夕，你接着說那天的事，好嗎？”
可……
除夕還沒開口，一個女人冷冰冰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呵，與其想方設法的讓一個啞巴開口，你何不直接來問我呢？”
蘇妤推門而入，就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仨。
僅管多日不見，僅管被警方和許攸恆的人，追得東躲西藏，但她的妝容依舊精緻，她的服飾依舊整潔乾淨。
只是，她妖豔的臉龐上，怨氣更重，戾氣更濃。
“喂，姓蘇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沛烯沉不住氣，怒不可遏地問道。
“如果不想你的頭上再來一下，你就給我住嘴。”蘇妤盛氣凌人地說。
“姐姐，”舒蔻出其不意地叫道：“你就是我姐姐舒茜吧！”
蘇妤神情微愕地看着她，“呵，現在才知道嗎？你真是笨得可以啊，枉你還跟我生活了十多二十年！”
“這麼說，你承認了，是嗎？”舒蔻難以置信地甩了下頭。
“你是什麼時候才知道的？是聽你兒子，剛纔的提示？”蘇妤不由冷嘲熱諷道。
“不。以前曾隱隱約約的猜測過。”舒蔻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只是，我不願相信，我真的不願相信，你居然會把自己變成這樣。你居然會把自己的臉，完全整成了另外一個人。你還……你不但害死了爸爸，你居然還親手害死了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啊！你怎麼能下得了手……你怎麼可以……”
“我不是故意的！”蘇妤突然大吼一聲，別過頭，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