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管兩個老男人,都鐵青着一張臉,沒有展開行動,也沒有說話。
可電光火石間,都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對方!
“舒蔻,你……你怎麼和他在一起?”monson和錯愕的目光,在他們仨人之間,來回巡逡。顯然不明白,她怎麼會和許父化敵爲友了。
“和先生,我現在是許太太!請你以後都叫我許太太!”舒蔻糾正道。
“呵,許太太?”monson和冷笑一聲,充滿諷刺地說,“是非不分的許太太,難道你忘了,是誰在婚禮上設計的那個視頻,害得你顏面掃地,差點流產的嗎?”
這……
舒蔻當然記得。
可誰沒頭腦一時發熱,幹過幾件糊塗事呢?看到許父臉上閃過的慚愧,舒蔻既往不咎:“我知道,不用你和先生假惺惺的來提醒。”
說罷,她又難以置信地看着煙,問:“煙,你真的決定要和他們飛去美國,再也不回來了嗎?”
她還以爲,那只是對方一時負氣的表態。
誰知,此時的煙,也低垂着眼瞼,一聲不吭。
不僅僅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似乎也不想面對陌生的父親和弟弟。
“煙,他們對你再好,也只是和你母親有過一段交情的朋友。你沒看到,你父親已經帶着小煒來了嗎?”舒蔻把小煒拉到身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今天一收到醫院的通知,說你們初配成功,你父親就第一時間帶着他來醫院。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丟下他們,還有病牀上的許攸恆,說走就走呢?”
“初配成功之後,至少還得等一個月的高配呢。”monson和兩手插袋,不緊不慢地說,“而我們在美國的那位捐獻者……”
“你住嘴!”舒蔻現在恨他,恨得一頭的包。
她繼續盯着煙,知道只有說服她,和父大概纔會放棄帶走她:“煙,你說話呀!你要怎樣纔不會跟着他們走?”
“舒小姐,謝謝你了。”煙恬淡的一彎嘴角,看着舒蔻的眼神有點虛無飄渺,“其實,這位……這位叫小煒的血型,應該能證明我姓許,我是許家的女兒吧!這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舒蔻一時語塞:原來,她的內心,遠不像她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
二十多年了,她的內心,充滿了怨恨!
她也希望得到許家的正式承認。
她也渴望得到除許攸恆以外,其它親人的關愛。
然……
二十年來,在一次又一次的期盼和等待中,她心如死灰。
“還有,如果大哥醒過來。請舒小姐你轉告他,謝謝他過去爲我做的一切,我會永遠想念他的。”煙的大眼睛,有些許淚花在閃動。
“你……”舒蔻束手無策,看着許父,想叫他說點什麼。
可許父低垂着頭,一語不發。
在煙的問題上,他似乎完全失去了主動權和話語權。
“煙,那……那你要怎麼樣,要你父親向你正式賠禮道歉嗎?”舒蔻看了看許父,又看了看她,焦急的做着最後的努力。
“二十年的不聞不問,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和父在一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是啊!和先生,二十幾年的不聞不問,又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舒蔻反脣相譏。
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微妙,也太有趣。
舒蔻,原本身爲和父的親生女兒,卻以兒媳的身份,堅定不移地站在許父的身後。
而本該是許父的親生女兒——煙,此時,卻又被和父奉若掌上明珠。
“你……”面對她的質問,和父的神色稍顯倉皇。他催促着其它人,“咱們走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尤其是你,煙,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合長時間站立。”
“嗯,謝謝伯父!”
煙脫口而出的這句話,顯然刺激到了某個人的神經……
“站住!”許父發話了。
他緩緩地轉過身,從人羣的夾縫裡,直勾勾地看着女兒,問,“你剛纔叫他什麼?”
煙,繼續低垂着頭,保持沉默。
許父也沒有爲難她,渾厚的嗓音擲地有聲道:“和展生,二十多年前,你妄圖奪走我的太太,二十多年後,你又企圖奪走我女兒嗎?”
舒蔻睜圓了雙眼,似乎很高興能從他嘴裡聽到這句話。
而且,她看到一直沒精打采的煙,這個時候,也吃驚地擡起了頭……
“你的女兒,你的太太?”和展生溫和的臉龐,揚起一抹譏笑,“許正閎,你有資格說出這兩個稱呼嗎?這麼多年以來,除了不斷的傷害,你都對她們做過些什麼?”
“那也比你,那幾年不斷的用些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要好!”許父像只暴跳如雷的雄獅,突然一拳頭揮向對方,帶着這麼多年囤積的憎恨和爐火,“爲了離間我們夫妻,叫你自己的老婆來勾引我……”
“我從來就沒有結過婚……”和父被他壓在身下強調。
“總之,爲了得到佩芝,你無所不極其用。你還是個男人嗎?”
“是你不識趣,不肯放手,不肯放佩芝自由。”
“放你的屁!”許父的拳頭一下接一下:“我放她走了,我明明讓她自己選擇過了……”
“你胡說!你故意藉着孩子,把她強留在身邊……”
誰也沒想到,一對年過半百的男人,爲了一個死掉多年的女人,爲了一份逝去多年的感情,也能像兩個毛頭小夥,打得不可開交。
“哇!爸爸,這一拳好漂亮!”小煒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撫掌大叫。
“哎呀,你別添亂子!”舒蔻用力一拍他,看着monson和指揮着和家的保鏢,圍上來拉開了許父。
她自覺人單勢薄,馬上吩咐小煒,“你去樓上,去你大哥的病房門口,把大光頭他們都叫來。”
但她的擔心,純屬多餘……
因爲拉開許父的和家保鏢,並沒有仗着人多勢衆,對許父痛下殺手。
而被monson和扶起來的和父,搖搖晃晃,胸前的白襯衫上,早已是沾滿了鮮血……
舒蔻頓時瞠目結舌。
許父的拳頭,還沒這麼厲害吧!和父雖然是一介書生,可也不像他的外表一樣,這麼不堪一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