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拍馬屁股,打馬來到陣前,“靖王,你是帶人來投降的吧?怎麼我家大人沒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爲玄明那王八蛋要出戰呢。”
看到對方主將是大牛,靖王黑着老臉,打馬走上前去。高勇來回徘徊了幾下,仔細觀察着靖王的舉動。
靖王來到陣前,手中雁翎刀一指,“大牛,休要廢話,本王今天是來要你命的。”靖王大聲喊着,背對着高勇對大牛擠眉弄眼,那意思本王被逼無奈,你小子得配合着演場戲。
大牛瞪着大眼看了半天,把鐵棍往馬上一橫,“靖王,您沒喝多吧?眼睛怎麼了?別忘了咱們可是一夥的,您這是說的什麼胡話。”
靖王心裡那個氣啊,朱天降派誰來不好,偏要派這個二傻子過來,裝都不會裝。
靖王二話不說,揮刀就砍了過去。靖王無奈之下,只能在‘戰鬥’中小聲的把情況告訴大牛。但靖王卻忘記了一點,大牛不是朱一夏青,他腦子就一根筋,看到靖王的刀削了過來,習慣性的摟頭就是一棍。
靖王本身就是假打,雁翎刀看似很快,卻沒什麼力道。但靖王聽着大牛的鐵棍‘嗡’的一聲砸下,心說不好,趕緊收刀格擋。
當時林風教大牛這一招的時候,千叮呤萬囑咐,不管對方是誰,只要出棍必用全力,就連朱天降曾經都被大牛一棍子差點砸死。現在倒好,大牛出手沒輕沒重,靖王哪知道這些,還以爲大牛開竅了,跟着朱天降學會了演戲。
鐺……!一聲脆響,靖王只覺得雙臂發麻,手中刀差點被磕飛。靖王胯下戰馬蹬蹬噔後退幾步,靖王一個不穩,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大牛出手之後自己也後悔了,眼前這老傢伙可是朱天降未來的丈人,真要是被一棍砸死,朱天降還不得把他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看到靖王跌落下馬,大牛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靖王千歲,我可不是故意的。那什麼……您沒事吧?”
靖王都快氣瘋了,麻痹的這個二傻子還真敢砸,老子萬一死了,朱天降可就揹負着沉重的罵名了。不但如此,玉兒恐怕都能傷心致死。
“混蛋,本王縱橫沙場,還沒人把老子打落馬下,你個混球去死吧。”
靖王一怒之下,連馬都不上了,直接揮刀就砍。這一次靖王可沒再留後手,純碎是想找回顏面。大牛這回可學乖了,強忍着沒敢出棍再砸。靖王畢竟年事已高,大牛覺得三棍下去,就能把這老頭砸到地底下去。
兩個人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刀砍棍架碰的火星子直冒。玄明和高勇等人可看傻了,靖王憋的老臉通紅,跟瘋了似的一路狂砍,怎麼看也不像是假打。
玄明看了一眼旁邊的舅父鄂必擄:“舅舅,您看他兩人是真的嗎?”
鄂必隆可是爲行家,鄂家祖上曾經跟隨先帝南征北戰,鄂家槍當年也是名震大豐,與郭天信之父算是大豐齊名的兩大主將。雖然到了鄂倫春這一代有所敗落,但鄂必隆也算是鄂家當今的佼佼者。
“剛纔那一棍大牛根本沒有留情,從雁翎刀被砸彎的弧度來看,力道十足。靖王當年追隨成武征戰其他皇子勢力,少有敗績,對顏面看的極重。不是萬不得已,靖王絕對不會故意跌落下馬。難道說,朱天降得知靖王已經歸順太后,這是要清除掉他?”鄂必隆疑惑的說道。
玄明腦子也有點蒙了,這場戰鬥他本是當個笑話來看,就是要看看朱天降的人怎麼應付。如果對方直接撤離,玄明已經密令高勇追殺三裡,立即回撤,不再上前次之當。而且,玄明可以通告天下,說朱天降大敗而逃,對士氣和人心可以起到很好的蠱惑作用。玄明沒想到靖王與大牛真打了起來,本來索然無味的戰鬥到有了新的看點。
靖王與大牛刀來棍往,大牛也不敢出手,靖王當然不會把大牛斬殺,鉚足了勁專門往鐵棍上砍。看似火星子直冒,但傷不了人。
“大牛,你小子聽好了,趕緊通叫人知林風,玉兒被拘禁在容貴妃宮中,儘快想辦法把玉兒和容貴妃都救出來。另外,告訴朱天降本王被逼無奈,必須要贏下三局。我要是不打,玉兒就會被逼死,玉兒要是死了,本王活着還有什麼意義。”靖王冷靜下來,藉着刀棍的掩護聲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什麼玉兒被逼死了?大點聲,我聽不見!”大牛扯着嗓子問道。
靖王肺都要氣炸了,“老子今天要你死無全屍……!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撤!”靖王前一句嗓門洪亮,後一句卻壓低了聲音,逼得靖王連粗口都罵了出來。
大牛再傻也聽明白了怎麼回事,鐵棍一撥,“我家大人說過要尊老愛幼,老子不打了……兄弟們,跑啊!”
大牛說不打就不打,回馬就跑。靖王累的氣喘吁吁,雁翎刀插在地上不斷的大口喘氣着。
高勇一看,手中長矛一指,“所有人聽令……隨本將追殺!”高勇一聲令下,率先衝了出去。
四名親兵‘保護’着靖王重新上馬,靖王知道這些人名義是保護他,暗中卻是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高勇率領大軍追殺了三裡,倒是擊殺了十幾名落後的軍卒。靖王率領大軍‘凱旋而歸’,玄明親自站在城門迎接。對京城守備兵馬來說,不管真假總算是贏得了一局。
“靖王叔,侄兒恭賀您大勝而歸,今晚本帥要犒賞三軍,爲靖王叔慶功。”玄明看着靖王,露出一種陰謀得逞的微笑。
“哼!大家聽着,從今以後,本王與那大牛勢不兩立。”靖王說完,連招呼都沒打,直接打馬回了自己的營帳。
京城二十里之外,朱天降大帳之中站着六七名千總,朱大官人讓他們一個個的說,說的越詳細越好。
“大人,我們就知道這麼多,反正是靖王爺差點被牛將軍一棍砸死,這是真的。”一名千總挺着脖子說道。
“別瞎說,老子那一棍根本都沒用勁,那老傢伙自己年老體弱摔下馬的,根本不關我的事。”大牛回頭瞪了那千總一眼。
朱天降面色平靜,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那幾名千總抱拳告退,幾個人一出大帳,朱天降接着說道,“來人,把帳簾放下,任何人不得接近。”
中軍大帳帳簾一放,剛纔還很平靜的朱大官人,齜牙咧嘴跑過去對着大牛就踢了幾腳。
“麻痹的,老子的丈人你也敢打,萬一打出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朱天降瞪着大牛,他可清楚大牛那‘摟頭一棍’有多可怕,自己的脖子曾經都差點被他砸折了。
朱天降發泄了一番,重新坐回帥案之後,“你小子仔細想想,靖王到底給你說了些什麼?”
朱天降當然不會相信靖王也跟着造反,他覺得靖王對大牛說的那些話,肯定有某些重要信息要透露給他。但大牛這傢伙前言不搭後語,根本沒聽清楚。
“大人,當時靖王砍的很猛,我光聽着打鐵的聲音了,他聲音又小,我哪記得祝”
“麻痹的,你的聲音到大,除了罵街還能幹什麼用。如果大家都能聽到,那還叫什麼秘密。仔細想,想不出來三天別吃飯。”
朱天降氣的口乾舌燥,端起大碗咚咚灌了幾口。
“大人,我想起來了,靖王好像說……玉兒……被逼死了。”大牛本不想告訴朱天降這件‘傷心’事,這是他唯一聽到的一句。
撲……!朱天降嗆得口鼻噴水,撲棱一下站了起來。朱天降看着大牛愣了半天,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他知道大牛絕對不敢欺騙自己,更不敢拿這事開玩笑。
啪……!朱天降把手中大碗摔的粉碎。朱天降身子晃了兩晃,眼睛直勾勾盯着大牛。
“逼死了我的玉兒?靖王真是這麼說的?”朱天降雙目赤紅瞪着大牛。
“大……大人,反正我聽着是這麼說的。”大牛膽怯的看着朱天降。
朱天降發瘋似的大叫了起來,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喊出來似的。朱天降叫完,對着外面喊道。
“來人,鳴響戰鼓全部集結……老子今天要屠城!”
朱一夏青等人都在各自的大營,突然聽到急促的戰鼓聲,慌忙奔纔出了的出了大帳。行軍打仗旗有旗語,鼓有鼓令,不同的音節代表不同的命令。這種急促的鼓點聲,除非是發生在大戰之前,或者出現意外的突發情況纔會敲響。
朱一夏青朱二及朱四等人不敢怠慢,匆忙集結兵馬,各自帶着隊伍來到主帥大營列隊集合。
朱一等人進入主帥大帳,大牛懷抱着賓鐵棍老實的跟個貓似的窩在一邊,而咱們的朱大官人,卻是哭的跟剛遭受過非禮的小媳婦一樣,鼻涕一把淚兩行,雙眼腫的跟桃似的。
“大人……這……這是怎麼了?”朱一等人嚇了一跳。
朱天降悲憤之極,一看兄弟們都到齊,憤怒的站了起來。
“兄弟們,如果大家還覺得我夠朋友,今天就隨我去攻城。即便是戰死,老子也要殺個痛快。朱二,馬上傳令城中隱藏的人馬,立即在全城給老子燒殺搶劫。只要能攻進京城,老子要讓整個皇宮的人陪葬!”朱天降嘶聲的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