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皇黑着臉看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成武皇看向衛展。
不等衛展說話,皇后搶先說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最近操勞國事,本想等皇上下朝後一起去御花園散散心。不成想碰上了朱天降,見到本宮居然不下跪,還頂撞本宮。不但如此,還毆打臣妾的隨從。這樣大膽的賊子,你可要替臣妾作主埃”皇后一副委屈的樣子,好像受到朱天降糟踐了似的。
成武皇沒有理睬皇后,看着朱天降陰沉着臉說道,“你也起來吧。”
“謝……皇……上!”朱天降拉着長腔,彷彿故意氣着皇后。
皇后一看皇上好像沒有處置朱天降的意思,趕緊說道,“皇上……他……!”
“閉嘴!”成武皇怒斥了一聲,“這裡是上書房,不是後宮,你可以回去了。”
皇后一怔,還想說上幾句,但看到成武皇那凌厲的目光,老老實實的把話嚥了下去。
“皇上,臣妾告退!”皇后說完,回身狠狠瞪了朱天降一眼,帶着她的宮女太監走進了拱門。
成武皇沒打算放過朱天降,他這麼做是想讓皇后知道,不許隨便指責朝臣。但後宮之威也不可冒犯,不然就壞了規矩。
成武皇走到朱天降跟前,“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呃……是這麼回事,學生是來請教師父陛下幾件事情。本來正在偏殿之中就坐,忽然想起了師父陛下的教誨,您不是下旨讓學生在上書房行走嗎,我就在這門口來回溜達,正巧碰上了皇后娘娘。關鍵我也不認識皇后娘娘,就見禮慢了一些……!”朱天降搖頭晃腦的解釋着。
六部尚書一聽,好傢伙,‘在上書房行走’,到他嘴裡就成了來這裡溜達。靖王抱着心愛的打王鞭,回頭看了六部尚書一眼,心說朱天降這傢伙要倒黴了。
剛纔在乾宮之內,因爲朝廷缺銀子之事,弄的成武皇急頭怪腦,恐怕這股心火都會發泄到朱天降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成武皇看向衛展,“衛展,按照宮制,朱天降該當何罪。”
“輕者杖罰,重者杖斃!”衛展默默的說道。
成武皇揹着雙手,朱天降看到他嘴角忽然彎起一個奇怪的弧度。只是這弧度並不是微笑,因爲弧度是向下彎曲。
“後宮之威不可輕觸,否則,皇后還有何顏面母儀天下。來人!朱天降責罰五十宮杖,以示天下!”
成武皇說完,一甩雲袖向上書房走去!
朱天降這下可傻了眼,剛纔他看到成武皇怒斥了皇后,心裡還美的跟什麼似的。這下倒好,一轉眼成武皇就要掄他五十大板。
“等等……!我說皇上,咱得把話說明白,總得講點道理吧。”朱天降一看大內侍衛要上來拿人,趕緊說道。
成武皇腳步一停,慢慢的轉過身來,“皇后乃天下之母,身爲臣子頂撞皇后,這還不夠嗎!”
“陛下,在早朝上您可是答應學生的,如果有人欺負學生,您會替我做主。怎麼這才一轉眼,您就不認賬了?”朱天降苦着臉說道。
“你說什麼!”成武皇一怒,瞪着朱天降。
幾位大臣心說你小子真該打,這樣的話能說出來嗎。靖王趕緊上前走了幾步,“皇兄,要不把這小子弄到我宗人府,臣弟好好的打他一頓。”靖王一邊說,一邊給朱天降使着眼色。
“不用,就在這裡打!”成武皇一點面子都沒給,沉聲怒道。
兩邊侍衛一聽,上前就把朱天降按到在地。衛展默默的站在一邊,一句也也不說。
朱天降心說這要是捱上,不得躺個把月纔怪。朱天降一急,也豁出去了。
“冤枉啊……等學生出了皇宮就告訴大豐子民,皇上說話不算話,我這邊剛歸還打王鞭,整個皇室的人都合夥欺負我……老天爺……冤死我得了……!”朱天降趴在地上一通怪叫。
靖王急的直跺腳,這不是找死嗎,六部尚書本想上前求情,一聽朱天降哭天喊地的瞎嚷嚷,誰還敢出面。
“慢着!”成武皇一揮手,憤怒的制止了正要下棍的宮差。
“你剛纔說什麼,敢再給朕說一遍!”成武皇震怒的看着朱天降。
朱天降脖子一挺,“陛下,學生說的可是實話。您說過替我做主,爲什麼還要仗責。”
“身爲臣子,毆打後宮宮差,這也叫欺負你?”
“陛下,皇后要讓人刺瞎學生的雙眼,學生危及之下才還手。按大豐律法學生已經是三品大員,皇后卻因這點小事刺目,不叫欺負是什麼!”
“什麼?刺瞎雙眼?”成武皇一愣。
朱天降趕緊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把自己說的好像是被皇后蹂躪了一番似的。成武皇不知道居然有這段插曲,回頭看了看衛展,衛展輕輕的點了點頭。
六部尚書也在議論紛紛,都覺得皇后做的有點過份。就算朱天降無理,後宮也沒權利這樣處置朝中大員。
成武皇臉上浮現出一片陰雲,這一次到不是生朱天降的氣。成武皇深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讓侍衛退下。
朱天降趴在地上也不起來,反正不知道啥時候還得下跪,乾脆趴着吧。
“今天之事,暫且饒了你,下次再不守宮規,朕就一併給你算。起來吧!”
“謝皇上!”朱天降慢吞吞的爬了起來。
成武皇壓着怒火,轉身走進了上書房。六部大臣與靖王看了朱天降一眼,跟着走了進去。當朱天降要進的時候,卻被魏公公攔了下來。
“朱大人,現在您可不能進。需要等皇上給六部大臣批完折之後,纔會宣你。”魏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靠!在乾宮直接批揍完不就得了,麻痹的非得再跑這來耽誤老子的事。”朱天降鬱悶的罵了一聲。
魏公公腮幫子哆嗦了一下,他知道這潑皮也不好惹,乾脆裝着沒聽見,轉身向上書房走去。
朱天降正想與衛展說說話,一轉身,居然發現衛展早已經失去了蹤跡。朱天降鬱悶的真成了‘上書房行走’了,在門口來回的溜達。
不大一會兒,六部的摺子批示完畢,六部尚書紛紛走了出來。朱天降拱了拱手,剛要客氣幾句,就聽魏公公喊道。
“宣……安察使朱天降……進見……!”
朱天降只好給六位大臣打了個招呼,趕緊走進上書房。又是一番跪叩行禮,跪的朱天降膝蓋都疼。
“朱天降,你現在也是朝中重臣了,以後也應該多學學朝中禮儀。”靖王蹦着臉說道。
朱天降這種跪拜方式確實讓人看着不舒服,屁股恨不能撅到了天上,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天降,你來找朕有何事?”成武皇到沒往心裡去,臉上也看不出來剛纔後宮的鬧劇對他的影響。
“陛下,您既然封了我一個安察使,那我在哪裡辦公,手下人有多少,權利有多大,您總得跟我說個清楚吧。”
成武皇臉上帶着一絲憂慮,嘆息着說道,“天降,你知道朕爲何要設立這個府衙嗎?”
朱天降心中一笑,“知道,一是安定天下子民,二是清除官弊。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在官員貪腐成性,吃空了國家糧餉。”
成武皇欣慰的點了點頭,“靖王,看來朕沒用錯人。”
“呵呵,剛纔我就說這小子行,皇兄還不信。”靖王得意的說道。
“天降,我大豐現在國力空虛,再不革除腐弊,恐怕就要自毀基業了。今日六部大臣紛紛要錢,你上次收繳的稅賦所剩無幾,朕到哪裡去要銀子。所以,朕設立安察院,就是要你給朕挖出銀子來。”成武皇嚴肅的說道。
朱天降一聽,“陛下,銀子我到能給您挖出來,但是咱可說好了,您得給我一點特權。”
成武皇與靖王互相看了一眼,成武皇點了點頭,“說吧,你想要什麼特權?”
“陛下,安察使這個職位,就是個得罪人的買賣。以後真開展起來,肯定有人說三道四。所以,您不能隨便治臣的罪。”朱天降躬身說道。
成武皇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準!”
“還有,府衙我自己找,人我自己選,這種衙門保密性強,絕對不能要外人。不然想查辦誰的話,肯定會泄露出去。”
“嗯,朕同意。”
“還有,臣一旦忙起來,恐怕要熬夜辦案,所以早朝就……免了吧,反正我能在上書房溜達。”
成武皇看了看靖王,臉色已經不如剛纔好看了,但還是答應了朱天降,“準了!”
朱天降微微一笑,“嘿嘿,學生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上次學生受傷之後,腰有點不好,所以您看這三跪九叩大禮,是不是能改成鞠躬……!”
這回成武皇還沒發話,靖王都聽不過去了,“我看你小子巴豆吃多了,信不信本王一鞭子抽死你。”
成武皇把臉一本,“這條不成,禮儀乃國之根本,不可亂!”
朱天降乾笑了一聲,“那好吧,這條不算,最後一條,您給我多大的權利?”
“你想要多大的權利?”成武皇反問了一句。
朱天降翻了翻眼看了看靖王,“嗯……除皇上之外,任何人觸犯律法,臣都有權查辦!”
靖王一怒,這小子居然連我都想查?那還了得。靖王剛要說話,朱天降緊接着說道,“當然,靖王千歲肯定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