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的脾氣還真這樣烈?祝泰鋼稀奇的站着旁邊瞧着。
還不是一般的烈呢,祝叔,它在南都的時候曾經把一個馬場的馬給咬死了。徐通誇大其辭的說着,孟菲橫了他眼,這說謊也得看對象,祝泰鋼是能唬住的人?
祝泰鋼點點頭沒說話,就繞着馬轉,但也不敢走到馬屁股後頭,要挨它一下後腿,這五十歲的身子骨怕就要零散着送火葬場了。
改天我再找人來試試。祝泰鋼終於下定決心不親自上馬去試,小徐,這賭注你得給個有效期限。
這就是生意人的契約精神了,事事想得滴水不漏。
十個人吧,要是十個人來過之後還是無法駕馭黑俠的話,那就算祝叔你輸了。
徐通笑吟吟的說着,祝泰鋼聽得點頭,十個人他的贏面還算大。
我也不佔你便宜,小鄭算是一個,這還有九個。祝泰鋼笑道。
徐通笑笑,就聽趙琛說:別說閒話了,現在趕到賽馬會還來得及,再多幾句,就過去看人家撿錢吧。
大家都是哈哈一笑,走着出了馬場,分乘三輛車直奔賽馬會而去。
香港賽馬會,於1884年成立,是香港一家非牟利的俱樂部組織,負責提供賽馬活動、體育及博彩娛樂,是全球規模最大的賽馬機構之一。香港賽馬會由香港政府批准,獨家經營香港的賽馬、彩及海外體育賽事博彩。
徐通在tvb的電視或者香港電影中常看着人賭馬,最常見的鏡頭就是有人在賽馬會的門口握着彩票,哭喪着臉。
而實際到現在除了一輩子都在賭賽馬的老賭民外,年輕人一般採用電話投注或者電腦投注的方式,當然,親臨現場那就是另一種感受了。
賽馬會採取的是會員制,一共有兩百位遴選會員,每年推薦的會員數額有限,像李嘉誠、曾蔭權等人都是賽馬會的會員之一,屬於一個典型的上流人士的俱樂部。
趙琛、祝泰鋼和陳飛玲都是會員。
而香港的足球博彩業也由賽馬會管理,光這一項,去年的投注額就高達數百億港幣之多。
而香港賽馬會也是香港第三大慈善機構,僅次於東華三院和公益金,每年向內地捐款數額都在十億以上,可謂取之有道,用之有道。
來到跑馬地的賽馬會會所門外,一匹銅製的賽馬呈四蹄騰空狀向前奔馳,上面有一位騎師的模樣在駕馭着。
祝泰鋼笑着帶領着孟菲和徐通往裡走,趙琛走在孟菲的旁邊低聲說道:你看好幾號馬?
賽馬有多種的賭博方式,最簡單的就是猜哪一匹馬跑第一名,這也是孟菲唯一會的一種,孟卓凡一向比較厭惡賭博這種行爲,就算是福利彩票在他口中都是一種罪惡的玩意。
孟菲自小受父親的嚴苛教育,自來也是不太喜愛賭博這樣的行爲,但接觸的人羣都是這類,就算不必同流合污,那也要應付一二,在開車過來的路上,怕傷害了徐通的自尊心,她就用婉轉的口氣告訴了徐通她的看法。
可徐通是什麼人?這點場面他還應付得過去,雖說他並不是十惡不赦之徒,但小賭怡情,他還是懂的。
步入賽馬會,祝泰鋼和趙琛和氣而又雍容的和工作人員們打着招呼。能夠看出二人對這裡極爲熟悉,工作人員們對他們亦是相當的尊敬。
走到樓上的貴賓室,工作人員上來打開門,裡面是相當寬敞的空間,足有兩百平左右,有着酒櫃和真皮沙發,寬大的落地窗視線極好的落地窗外的跑馬場地裡。在側面的牆壁上還掛着個巨大的液晶屏幕,隨時在轉換着賠率和馬匹、騎師的介紹。
小菲,你看好幾號馬?
由於在通道里孟菲沒有回答趙琛的問題,他又問了一次。
他會問孟菲並不在於孟菲會相馬或者是會分析,而是她的直覺出奇的靈準,在不多的和孟菲、陳飛玲的共同賭馬的經歷中,凡是孟菲相中的馬,幾乎都會跑第一。
從沒有一次失誤,這種靈敏的直覺讓趙琛都極爲奇怪。
風烈不錯。
孟菲指着大屏幕上閃過的一匹黃色馬,這馬看着有些病態,盤面分析給出的結果是能不掉尾就不錯了,而在賽馬會的一千多隻賽馬中排名幾乎是墊底。
不明所以的祝泰鋼聽了就是一笑:風烈名字取得不錯,但還是比風行烈要差遠了。
徐通聽他提到黃易小說中的人物名也笑了笑:我相信菲的判斷。
十萬吧,玩玩。祝泰鋼笑着讓工作人員記錄,三號馬,雷霆。
他自不會覺得徐通是連十萬都拿不出手的人,以他的眼光來看,光徐通這身簡單的服飾都至少要二三十萬,特別是手腕上的那塊表,少說也在二十萬美元以上。
風烈,二十萬。
趙琛笑着在說,祝泰鋼微微一怔:老趙,你不是玩真的吧?
哈哈,祝兄,相信小菲的直覺。
祝泰鋼莞爾搖頭,就見徐通和孟菲各押了十萬在七號馬風烈身上。
離開跑還有三分鐘,祝泰鋼走到酒櫃前開了一瓶紅酒說道:愛國和我說你們過來是想要考察一下香港地產業的推廣方式?
陳愛國把孟菲和徐通的事瞞着祝泰鋼,這讓徐通有點意外,而顯然他相比趙琛而言,還隔了一層。富豪都常把三種人當成心腹,一是秘書,二是司機,三是律師。
這在西方社會裡極爲常見,香港社會的社會形態和西方社會並無二樣,趙琛能成爲陳飛玲的心腹,這很正常。
我是有這個打算,徐通笑道:不知道祝叔能成全我嗎?
小徐,你啊,太客氣了,祝泰鋼擺手道,城南集團雖說比不上長實、新鴻基它們,但在香港還是有些地位的,你要肯過來做些研究,我是求之不得啊。
祝泰鋼這話才真是說得客氣,在車中孟菲簡單的說了些城南集團的狀況給徐通,祝泰鋼這位手握兩家市值五百億以上的上市公司控股權的大富豪,可不簡單。
城南集團是還比不上長江實業、新鴻基集團,甚至和裕隆地產相比都略有不如,但這都在於祝泰鋼在進入內地地產業時有些猶豫。
但就在香港本地而言,城南集團和長江實業、新鴻基集團可謂是三雄,當然,城南集團要弱於後兩者。
看着徐通接過紅酒,輕抿着,祝泰鋼笑道:怎麼樣?
入口微酸帶了淡淡的果香,是薄酒萊紅酒?徐通問道。
哈哈,猜得不錯。祝泰鋼大笑道,這是今年的新酒,當然,薄酒萊紅酒,不適宜久存。
我記得曾聽歐洲的朋友說過,亞洲人不適合品酒的謬論,我感到比較遺憾,其實光以合格的侍酒師而言,日本有八千名,已經超過法國,徐通舉着酒杯說,每一名侍酒師都需要經過嚴格的考試纔會獲得頭銜,而在過去數年裡,亞洲的葡萄酒及烈酒教育基金會認可課程教育及培訓的數目超過了北美。
祝泰鋼和趙琛都大感興趣的聽着。
而現在有許多的藏酒家已經開始傾向於收藏日本質優價廉的紅酒,徐通笑道,當然,最可笑的是,我那位朋友提出一個說法,是說內地人將可樂將入紅酒中滲兌着喝,但他沒想到原因。
孟菲睜着大眼睛問:原因是什麼?
這個說法的起源是在九七年前後,法國、意大利的酒莊大量向亞洲,特別是內地傾銷劣質的葡萄酒,最後過百萬的葡萄酒轉化成了醋。那些酒廠錯誤認爲亞洲是一個“愚昧且未成熟的市場”,徐通聳肩道,只談論結果,不追究起因,這或許就是歐洲人的愚昧之處,就像一再要求人民幣升值,卻不考慮金融危機是誰造成的一樣。
祝泰鋼臉上一訕,他是土生土長香港人,根子裡對歐洲的認同大於內地,徐通這話說得他臉上有點掛不住。
趙琛比陳飛玲還要早來香港,但根性上還是認同內地的,就是曬然一笑:好啦,祝兄,小徐,小菲,賽馬快開始,別談酒了,真要論酒的改日找個時間,你們再慢慢談吧。
徐通笑笑走到孟菲身旁把目光投向了馬場,這裡參賽的馬匹在騎師的控馭之下站在閘口前,只等發令槍和閘門開啓就衝出賽道。
黃色瘦弱的七號馬風烈一臉無神的模樣,而三號馬黑色的雷霆卻是像非常的興奮,不住的嘶叫着。
一聲槍響,閘口打開,十餘匹賽馬蜂涌而出,馬場上沙塵四揚。
不到三十米,三號馬雷霆一馬當先,七號馬風烈吊尾。祝泰鋼微笑着說:小孟啊,看來這回你要輸了哦。
孟菲笑笑,渾不在意。就算是輸,不過是十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