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哪還能答得出口,這都快被嚇暈過去了,加上宋子帆這通好打,骨頭都快散了。
徐通那還踩在那警察的身上,就見外頭跑來個四十多歲的矮個中年人,他瞧見這大堂裡血流成河,快暈過去了。
哎喲,這怎麼一回事啊?伍哥!伍哥您……中年人說着想去扶那警察。
徐通瞪眼道:你是什麼人?沒事的一邊去。
中年人這才反應過來,這還有位踩着伍哥的呢,一瞧徐通這神色,也絕不是好惹的,就說:我是順風酒店的老闆盧君,這位兄弟,有話好說,能不能先放了人?
徐通一腳把那警察踢暈過去,瞧得盧君目瞪目呆,纔回頭拉着盧君就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哎喲,兄弟啊,你一定是雲城過來的吧,這回你惹大麻煩了。盧君哀聲嘆氣的道。
沒事,天塌不了,你給我說說。徐通說道。
唉!盧君想着還是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徐通也不攔他,但他也不敢報警,纔回頭坐在沙發上和徐通說起這些人的來歷。
原來這張狂得很的警察叫伍豐,是同安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副隊長,算是掛個頭銜,不幹事的,平常就帶着人橫行縣裡,沒人敢說什麼,他的父親原是同安縣的副縣長,現在調到了省裡做水利廳的副廳長,算是有些能耐。
而同安又是水利大縣,水利廳的職能在同安還是很能吃香的。聽盧君話中的意思,這伍豐不是個東西,暗裡包庇着縣裡賣淫的窩點,有了新的小姐他還得嘗頭一份,而那個年輕些的,是伍豐的堂弟,叫伍帆。一般縣裡住着的人不認識他,可盧君認識,那小子在果蔬市場一直欺行霸市,好幾類的水果生意只允許他一個人做,而他賣的價格又比別人貴出一倍,有不聽話的,他就會找伍豐過來暴打一頓,再抓回公安局裡關上十五天,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別瞧盧君是三星級酒店的老闆,都得讓着這伍家兄弟幾分,自然,他的心裡也是恨極了伍家兄弟的。
徐通摸着下巴想着,這同安縣委書記縣長眼睛是瞎了嗎?這種人還留在縣裡,就算水利廳副廳長,怕也不算什麼吧?
又瞧着伍豐要站起來,就上去踹了一腿。
這時外頭一片警笛聲,徐通往外瞧了眼,就見停着四五輛警車,從上頭下來二三十個警察,還有防暴隊的特警,一下車就直接衝了進來,舉着槍對着徐通和盧君,以及浩然廣告的員工喝道:不許動。
徐通微微一笑舉起手,就看着箇中年男子冷着臉走進來說,全都帶回去……
等一等!於然這才起身說,你是饒安平還是韓雪楓?這是常河書記的電話……
那中年男子臉色一變,猶豫了半晌才說:我是同安縣公安局長韓雪楓。說着,他接過了於然手中的手機。
韓雪楓低聲在電話中交談着,不時還瞧了於然一眼,又去看被警察扶着的伍豐、伍帆兄弟,瞳孔一縮,露出些隱約可見的喜色。
過了會兒,那頭常河收了線,韓雪楓將電話遞給於然說道:我代表同安縣政府歡迎於總,以及浩然廣告各位員來同安旅遊。
於然面無表情的說:那還要帶我們回警局嗎?
當然不,韓雪楓臉上窘迫的神色一閃即逝,隨即老練的一笑,於總,這樣,你看這樣好不好?浩然廣告這幾日在同安的消費都歸縣裡負責?
韓雪楓話中的意思並不是指浩然廣告沒錢了,而是想賣個好,也是給自己找個臺階,於然何等精明的人,立時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也不爲己甚的笑道:那有勞韓局長了。
於總叫我老韓好了,韓雪楓一笑道,常河在電話中可是把利害關係都說清的了,而他說着話,就去瞧人羣中唯二的男性,掃到沉靜着臉的徐通時笑道,這位是徐總吧?常書記讓我帶爲問好。
徐通微笑點頭說:韓局長好。
韓雪楓想着常河在電話中說這個男人和精衛地產的齊國勝交情不淺――常河不會把徐通和陳愛國的關係擺出來,省裡的關係離縣裡還是太遠了,而且常河提到齊國勝是有用意的,同安最大的樓盤就是精衛地產投資興建的,韓雪楓還不敢得罪齊國勝,心裡自是多打量了徐通兩眼。
原本事情就該這麼完了,韓雪楓將伍豐、伍帆兄弟帶回局裡去就算沒事了,他也不敢得罪伍豐的老爹,可誰知這伍豐是被徐通打傻了,還是沒事找事,突然跳起來吼道:我媽,別以爲認識常河就了不起,老子……
啪!韓雪楓老實不客氣的一個巴掌煽在了伍豐的臉上,沉着臉說:胡說什麼!說完,一揮手:把人都帶走。
伍豐的老爹是不錯,可和常河相比在韓雪楓心中的份量就不可同日而語了,而且伍豐一直都很令韓雪楓頭疼,原想不了了之,這一鬧要傳到常河耳裡,那連他都要受牽連,倒不如就趁這機會把伍氏兄弟都收拾了。
念頭在韓雪楓的腦中轉了一圈就定下來,喝斥着還在嘰嘰歪歪的伍豐,讓人把他和伍帆押回去,同時還一個勁的對於然道歉,讓在一旁的盧君傻都眼足了。
這會兒救護車也來了,於然聽着醫生說這些人全都是些外傷,最重的也沒傷着筋骨纔算鬆了口氣,當然,這麼一鬧這家酒店是住不得了。
盧君雖說一個勁的想挽留,這時他也瞧出了這美女如雲的公司其實背景極爲深厚,他也想結納一下,可徐通和於然都執意要走,他也無法可想。
就在另條街上找到了間名爲金鷹的四星級酒店住了下來。過不得多久,同安縣的縣長帶着人過來找於然,說是要談一談投資的事,這不過是個藉口,主要還是想了解常河對這件事的參與程度。
於然瞭然於心,想着就下去見面,徐通聽說了也沒跟過去,就坐在房間裡玩Ipad,有常河和齊國勝的招牌在,縣長怕也不會說什麼,就不知常河有沒有意思要整頓同安的治安環境了。
卻不知韓雪楓這時早已通過電話和常河彙報過了情況,自是大力抹黑伍氏兄弟在同安的爲害,又大力爲自己開脫,常河心知肚明,但其中牽扯到伍氏兄弟的父親,一時還不太方便,只說讓韓雪楓聯合工商去查伍帆公司的賬目,而把伍豐開除公職,再把兩人控制住先。
韓雪楓這時總算得到了指令,大大的鬆了口氣,伍氏兄弟的父親就算要怪罪,那也有常河在上頭頂着了。何況要輪到級別,常河和伍氏兄弟的父親也是平級,倒不會怵他。
神仙打架,別傷着凡人就行了,而凡人要能趁這機會賺些便宜也不錯。
伍豐在警察隊伍中爲害,自不只他一人,韓雪楓就趁這機會將伍豐一黨的人全都先開除公職再關了起來,其中還包括另一名刑警隊的副大隊長。
這些事韓雪楓都和同安縣政法委書記,以及縣長,縣委書記彙報過了,這縣長才會趕過來,再找於然確定一下,當然,兩方面的人溝通都是極爲有技巧的,於然也不會直說什麼。
徐通想了想,官場上的事倒無須給陳愛國打電話,畢竟不想讓兩人的關係複雜起來,但還是可以提一提,這也是需要技巧的。
於是,徐通撥通了陳愛國的電話,開口就說:二哥,聽說孟菲給你帶了兩幅喬託的畫?還滿意嗎?
孟菲和你說的?陳愛國笑道,這兩幅確實稱得上是珍品,小妹的眼光不錯。對了,你在南都嗎?要不出來坐坐?
我在同安啊,徐通撓頭說,於然安排全公司來同安旅遊,誰知一到地方就遇上了這檔子事……
說着,徐通把伍氏兄弟的事說了遍,陳愛國何等聰明的人,一聽就知道徐通話中的意思了,不過,徐通能繞着圈子說,還說明他是極爲尊重自己,陳愛國就是一笑:水利廳的?伍天良吧,行了,事情我清楚了,你們別下狠手就行,那邊沒問題。
陳愛國掛了電話,就笑着搖頭,這徐通還真是能惹禍,其實想也想得出,像浩然廣告這種全是美女的公司出行,一定是會惹到點不三不四的人,好在有徐通。
想着,陳愛國想起和於然的交往,再想到徐通說那伍豐說這些女孩都是妓女的話,臉色就沉了下來,伸手就去摸電話。
於然和縣長的交談還算順暢,徐通下來的時候,縣長瞧了他一眼,沒說話,心裡卻明白這大約就是常河書記提到的那位徐先生,聽說他和精衛地產的老闆相熟,是該接觸一下,但在這當口,對面還坐着於然,倒不太適合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