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看了自己爹媽一眼，然後問道：“膽結石切除這種小手術，隨便找個醫院就能做了，還用得着非去聖德麼？”
“就是啊，我們村西口的老劉頭，半年前切的膽結石，沒多長時間就下地幹農活了，恢復的還挺好的。”
秦志剛這邊剛一張口，就被秦慧翻着白眼打斷，“大哥，這東西是沒有長在你身上，你知道什麼啊，而且我也查過了，全國最厲害的膽囊鏡手術醫生就在聖德醫院，你到時讓他給我做就行。”
“你說的是楊主任吧。”秦凡無語說道，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二姑，別的本事沒有，查這種事情還挺有手段。
“對對對，就是這個楊主任，還是全國膽囊鏡委員會主席呢，做這種手術就得找他做，其他人我還不放心呢。”秦慧撇着嘴說道。
秦凡聞言笑了笑，“這恐怕就難了，楊主任最近好像手術被安排滿了，你想做手術，估計得等到下個月。”
“下個月？”秦慧眉頭皺了皺，“那可不行，萬一這段時間裡石子長大，到膽總管裡去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出現什麼病變，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那你可以去其他醫院做呀，都說了一個膽結石切除手術，現在很多社區都能做，還非要去聖德干什麼。”秦凡無語說道。
秦慧目光狐疑地在秦凡身上打量白天，才恍然大悟地白着眼說道：“我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幫忙，剛纔還要帶外人去聖德醫院做檢查，到我這就各種找原因，什麼親戚，還虧得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們，卻麼想到你們一家人居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秦志剛一聽這話就慌了，趕緊站起身給二妹倒水，勸慰道：“沒事沒事，實在不想讓小凡想想別的辦法，南都是大城市，除了聖德，還有別的不少好醫院呢。”
“現有的條件不利用，去什麼其他醫院啊，要真是去別的醫院，以我在區辦公室的關係，還用得着來找你們嗎，不過就是讓楊主任做臺手術，他一個醫生，還能有區長這麼忙嗎？”吳軍坐在一旁，官威十足地說道。
“可是楊主任確實很忙，他就算是在南都，也未必有時間做這個手術。”秦凡無語說道。
“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培養出來的好兒子，這裡面到底是誰是外人啊？咱爸從小最寵我，我記得中學的時候，我闌尾炎住院，別人都沒來，就咱爸天天來看我，他要是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急壞了，哪裡知道他的好兒子生出來這麼一個出息的孫子，這個樣子對我。”
秦凡的爺爺都死了好多年了，見秦慧連他都搬出來了，秦志剛只好轉過頭看着秦凡，說：“凡凡啊，我們要是走了，南都你也就二姑這麼個親人了，血濃於水，要不咱想想辦法？”
“行了行，你這寶貝兒子根本就沒有把我們家當親人，不就一個聖德醫院嘛，我現在就給區教育局的王科長打電話，社會上那麼多人找他辦事，我就不信沒有一個這個醫院的。”
吳晨晨白了秦志剛全家人一眼，掏出手機就把電話打出去。
“喂，王科長。”
電話通了。
“晨晨啊，今天週末，有事嗎給我打電話。”
“我就是想找您打聽個事情，您認識那麼多老師和學生家長，這些人裡有沒有聖德醫院的領導呀？”
吳晨晨故意問王科長認不認識醫院領導，可比秦凡那什麼護士醫生朋友強多了。
“聖德醫院？這什麼醫院啊，從來沒有聽說過，私立的吧？”王科長不解問道。
“啊，就是我媽媽膽結石，想找聖德醫院裡的什麼楊主任給我媽做臺切除手術，這對您來說肯定不是什麼難事吧？”吳晨晨大聲說道。
“額，我連聖德醫院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認識裡面的醫生了，要不我回頭幫你問問，或者你再找找別人，而且就一個膽結石切除，很多醫院都能做吧？”王科長說道。
連王科長都不認識裡面的人？
吳晨晨皺了皺眉頭，但趕緊裝作很驚訝地樣子，大聲說道：“啊？您認識聖德醫院的院長啊，那太好了，不用不用，不用院長親自給我媽做手術，安排那個什麼楊主任就行了，好我知道了，我等您消息，謝謝王科長。”
其實電話剛纔就已經掛斷了，但吳晨晨還是裝出關掉通話的樣子，隨即得意洋洋地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得意說道：“看到沒有，你以爲多大的人情，對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電話，現在知道單位內的好處吧，這種面子，是你有錢買不來的。”
秦凡點點頭，這正好隨了他的心願。
被人踩在臉上，還幫他擦鞋，秦凡脾氣再好也做不到。
“看看，關鍵時候還是得指望我們家晨晨啊，什麼親戚，血濃於水，以前我還真是看錯了，把你們當成一家人，現在想想啊，還是有自家人靠得住。”
秦慧也沒想到吳晨晨真的能聯繫上聖德醫院，還是院長，自然更爲得意，也不想再給秦志剛一家人留什麼面子。
秦志剛夫婦的臉色很難看。
本來好好一場家庭聚會鬧成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麼好聊的，就想找個藉口送客，不然心裡就越來越難受。
“不過，有些人要是還認我們這個親戚的話，我覺得還是好好拿出晚輩該有態度，像王科長這種關係能不用就不用，這可是重要關係，以後我調進區教育局還得他說話呢，有些人作爲親戚，連這點忙都幫不上，我們以後乾脆也不要走動好了。”吳晨晨陰陽怪氣地說道。
吳軍點點頭，贊同說道：“還是我們晨晨想的比較遠，真正的關係用一次少一次，這纔是單位裡才能培養出的目光和格局，秦凡啊，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你辦吧，辦好之後，我會親自跟楊主任見見面，請他吃頓飯，也算是很給他面子了。”
你求人辦事？
還給人面子？
秦凡無語的看着二姑一家人。
但看到爹媽一臉爲難，正嘆着氣，就聽見有個聲音忽然說道：“我覺得叔叔說的不錯，秦凡你乾脆給醫院的朋友打聲招呼，反正我也要去做檢查，就一起給辦了吧，省的再麻煩別人第二次。”
聞人牧雪？
秦凡一臉懵逼地看着她，就見她笑着說道：“沒問題吧秦凡？”
“行吧，我現在就去給他打電話，你們慢慢聊。”
秦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
“叔叔阿姨你們坐，我也出去一下。”
聞人牧雪也急忙起身跟出去。
“瞧瞧，瞧瞧，不就是拖人給我們安排個手術嘛，這是什麼態度！”吳軍一臉不滿意地說道。
“算了算了，小凡都同意了，你們趕緊喝茶，一會兒等他打完電話，聽他怎麼說。”秦志剛急忙上前陪着笑臉。
“行了，都喝多少水了，你想撐死我啊。”秦慧撇着嘴說道。
秦凡走出別墅大門，站在花園旁邊，點了根菸，然後拼命做着深呼吸。
同時，聞人牧雪也跟了過來，站在一旁笑道：“你就這麼討厭你這一家親戚啊？”
“你覺得呢？”秦凡反問道。
“我不知道呀。”聞人牧雪眨巴着眼睛，一臉天真地說道。
“我現在恨不得割了他們的舌頭，還切膽結石……”秦凡看着聞人牧雪明亮的眼眸，卻又生不起氣來。
“行了，不就一個小手術嘛，你放心讓聖德醫院給她做，沒事的。”
聞人牧雪拍了拍秦凡的肩膀，抿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