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徹底呆住了。
她最近確實身體出現了了很多情況。
比如,失眠多夢,經常莫名感到渾身痠軟無力並且沒有精神,特別是早起之後,臉腫的跟發酵的麪包一樣,尿尿也是味道很大,顏色很重,並且臉上的黃豆也突然出現了很多,要靠很厚的粉底才能遮掩下去。
至於什麼食慾,牙齦出血,腰痛什麼的,更是一個不差!
可是這些她從來都沒有對外人說過,尤其是晨尿發紅的問題,她根本不可能對外人提及一個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老頭,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腎開竅於耳,你耳門發黑,就是腎氣大虛的體現,代表腎病已經很嚴重了,並且你的鼻樑呈暗青色,代表着肝膽之氣健康欠佳,通常是是由於一時期過於憤怒,氣血上涌,從而傷了肝膽,不過你肝膽問題並不嚴重,主要毛病集中在腎病上,腎對女人來說至關重要,你還年輕,抓緊時間治療,還是有機率康復的。”劉林端着大號茶水杯,呵呵笑着說道。
胡麗開始不說話了,她看着眼前的老者,忽然就覺得有些面熟。
“你是……京華醫學院的博士生導師,中華醫學界的泰山北斗,劉林,劉教授?”胡麗在短暫的失神之後,迅速認出了老者的身份!整個人猛然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你的口音,是從北方來的記者?”劉林呵呵笑道。
“是的,我是從北方來的,早就在那邊聽聞過您的大名,而且一直都盼望着能有一天能掛上您的號,讓您診斷一下我這些年身體出現的一些毛病,真沒有想到,居然能在南都遇見您本人,這,這簡直是太難以置信了!”
胡麗整個人都懵住了,她雖然是受人指使,今天刻意前來破壞沈氏集團的義診現場,可是她身爲京華週刊的記者,常年居住和工作在北邊城市,對於劉林這樣聞名中華的醫學界泰山北斗,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長相?
就如劉林方纔所點破她體內所存在的一些毛病,她很早就察覺到了,找了很多家大醫院跟醫生都沒有看好,便向利用自己的關係和人脈,看能不能掛到這位醫學泰斗的號。
但是,已經兩年了,兩年內她想盡了無數的辦法和手段,可別說掛上劉林的號了,就連他什麼時候出診,就沒有把握住。
所以病情一直耽誤到了今天。
可是今天,她居然在南都工作的時候遇見了劉林本人!
這簡直就是她的救命之星,又怎麼能讓她不激動呢?
“這位女士,咱們來這裡不是對峙現場情況,查清楚事情真相的嗎,既然劉教授承認有這麼回事,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繼續問了。”吳雄飛一直站在旁邊,然後淡淡開口提醒。
“啊?”胡麗楞了一下,她看着眼前白髮蒼蒼的劉林老教授,急忙搖頭說道:“開什麼玩笑,劉林教授可是我們中華醫學界的泰山北斗,享受特殊津貼的神醫!平時根本就不會露面,有多少達官顯貴想要掛他的號,也都是一票難求,這樣的神醫說話怎麼可能會有錯?我覺得中間一定是出現了什麼誤會,必須要把事情查清楚,還劉教授一個清白!”
胡麗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要不是兩分鐘前她還怒氣洶洶地拿話筒指着劉林,讓他把事情交代清楚,吳雄飛差點就信了。
而且,整個過程,也都被所有來這裡採訪的媒體記者也都全程錄像,完整地記錄保存了下來。
明天一經播出,劉林的身份曝光,將會在南省和全國範圍內產生的巨大轟動,將是無法預料的。
“哎,真是的,這些人搗亂找誰不是找,爲什麼非要找劉林呢?”秦凡站在對面的帳篷門口,目睹下了這一切。
“額,秦公子的意思,您好像有點失望?”汪年不解道。
“太快了。”秦凡說道。
“什麼?”
“事情進展的太快,沒有達到我預期的社會爭議效果,這次的義診沒有成爲一個社會性的在爭議話題,輿論傳播的速度和影響深度,還是要差很多啊……”秦凡嘆了口氣道。
他早就知道這兩天的義診現場,肯定會有對方的人來搗亂。
而且一定是拿着他們只在醫療衛生系統家屬院搞義診,和義診醫生行醫資格名不副實這兩個話題來搗鬼。
他甚至還刻意找了兩個沒什麼影響力和資歷的醫生前來坐鎮,目的就是爲了讓對方主動找上門,藉助對手的媒體力量,製造有廣泛深度和具有爭議性的社會性話題。
有爭論纔會有結果。
屆時,當這種爭論達到頂峰,並引起全方面關注時,秦凡再雷霆出手,將這些在中華醫學界泰山北斗級的醫生教授的現場坐診事實發出來,這勢必相當於核量級的重磅炸彈,非但挫敗對手的計劃,更會將他們意圖扳倒沈家醫藥部的企圖,徹底摧毀。
可是沒有想到,這名記者居然是柳林的粉絲。
非但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爭論下去,然後按照他們的計劃將其曝光,反而要支持劉林。
這讓秦凡的計劃失敗了一半。
“不過如果可以利用對手的宣傳平臺給我們雙向造勢的話,其實效果也會不錯,但就是不知道這個小記者回去之後,她所要報道的內容,她上面的那些人,會不會批准……”
“我覺得她不會。”
忽然間,一陣清澈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秦凡轉過頭,就看見一身大紅色風衣短裙的厲傾城正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了過來。
“出於新聞的及時性和有效性,京華週報肯定給了這名記者當天採訪結束便可以發稿的權利,但是我不贊同你所說的她會因爲一個劉林就在自己的平臺上替我們造勢,你可能不太清楚胡麗這個人在媒體行業的口碑,典型的錢比道德更重要,就算劉林教授今天看好她的病,她該是抹黑沈氏,還是會繼續抹黑,只是會換另一種方式,比如不提醫生的資格和資歷,而是從我們的義診活動,唯獨選擇醫療衛生系統家屬院來下手。”
厲傾城走到秦凡身邊,目光盯着此刻已經從記者身份轉換成病患,坐在劉林面前的胡麗,輕笑着說道。
秦凡點點頭,表示對她的話贊同。
“所以我們的計劃可以如期進行了?”秦凡問道。
“自然,經過今天雙方几十家媒體不同層面和立場的報道,明天的全民義診將會成爲整個南都市和南省的焦點,更會吸引到全國更多媒體的主意和爭相報道,我們所要的造勢,也就成功了。”厲傾城說道。
“可是,這麼多的負面報道,如果沒有人來怎麼辦?”汪年從旁不解地問道。
“不會的。”厲傾城搖頭。
“爲什麼不會?”
“因爲這事華夏人骨子裡的性格,連買福利彩票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都有無數人熱衷,有的甚至爲之傾家蕩產,他們是不會放棄這樣一個有這麼高概率,能見到中華頂級名義,並現場給自己看病機會的,這事一種很普遍的投機心理,畢竟他們也只是來看看,又不是要錢,你說對麼?”厲傾城自信說道。
這事汪年第一次見到厲傾城,從她剛開始出現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三幾分鐘的時間,本來,他以爲這是秦凡身邊秘書之類的角色,畢竟哪個富二代身邊,沒有一個這樣姿色絕代的女人呢。
可是經過這一番簡單的對話,汪年再看這個明豔的女人,竟然莫名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女人,竟然能對人性掌握到如此地步。
以她的資本,如果想要做什麼事,還有不成功的麼?
當晚十點。
在南都和南省各級衛視關於這兩天在南省醫療衛生系統家屬院內進行的義診活動報道,如果一鍋開水,瞬間沸騰起來。
來自京華週報的頭版頭條文章,給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標題:什麼時候義診活動,也成爲了某些階層的特權?
“義診是一個惠及全民的醫療衛生福利活動,它將許多平時沒有時間,沒有能力去醫院看病的病患其中在一起,實施免費醫療。”
“義診的本質,是熱心,同情,平等以及關愛。”
“可是,當這種活動成爲了某些醫療集團公司向上級部門諂媚邀功的表現手段,那麼他還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嗎?”
“實難想象,就在今天早上,在南省某家屬院內,沈氏集團旗下的醫藥部在這裡舉辦了一場只針對該系統員工的‘義診’,現場排隊的人數達到了數千人,面對這種情況,沈氏集團決定採取限號制,每天只發放四十個名額給該系統的職工,供他們來看病診治。”
“試問,這種充滿了利益交換,還有諂媚邀功的行爲,爲什麼要冠以義診的名號?”
“對此,我對沈氏集團這個企業的道德和良心,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