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略顯生硬的解釋更像是掩飾,無形中使得在座的人對他的特殊能力又增添了幾分可信度。能看穿心理的人總不大受歡迎,幸虧方一天生人緣好,極具親和力,加上他一張妙語連珠的三寸不爛之舌,總算保住了點場面,一席下來,氣氛還算和諧融洽,大家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了。
當晚夜色皎潔,涼風習習,夜色怡人。
客店旁邊有一個不大的湖,湖水清清朗朗的,像一面鏡子,倒映出這良辰美景,便讓人感覺到四周的美景翻了一倍。
如果說還有比這湖光月色更美的風景,那就只能算上獨坐湖畔的那個年輕貌美的少女了。
此刻,冷初惠正孤身一人坐在湖邊吹風,雙手抱膝,雙目出神的望向湖面,但斷然不似在欣賞湖面月色,更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是想的如此出神,以至於身後有人悄然而至也渾然未覺。
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冷初惠的雙眼,接着便聽一個尖銳的怪叫聲響起:“猜我是誰?”
冷初惠想都不想,脫口便道:“除了陸嘉這個混蛋還有誰?”
陸嘉頓覺掃興,猝然放開雙手,“真沒勁,怎麼一下就被你猜到了呢!”邊說邊傍冷初惠坐下。
“也只有你纔會捉弄我,就算是豬也能猜到吧!”冷初惠隨口道。
“說不定是你師兄呢?”陸嘉說。
冷初惠聞言,臉上閃過一陣失落,黯然道:“我師兄……不會是他的,他已經很久沒陪我玩了。”
陸嘉看了看冷初惠,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爲了使氣氛活躍些,於是便轉移話題說:“今晚的月色真美,是不是?”
冷初惠只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你……有心事?”陸嘉扭頭看着冷初惠低聲問了句。
冷初惠一語不發,半晌才緩緩的說:“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單,之前我有一個家,還有對我很好的師兄弟,現在我什麼都沒了,殺父仇人也杳無音信,就算找到也未必是他對手。還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我真的好煩……”
陸嘉聞言,頗不以爲意,道:“其實你不必想那麼多的,你孤單的時候不是還有我嗎?至於你的殺復仇人
,總有一天會找到他的,就算你不是他對手,別忘了你身邊還有很多人可以給予你幫助的,你並不是一個人!”
冷初惠皺着眉,道:“你好像總是那麼樂觀,爲什麼你就沒有煩惱呢?”
陸嘉呵呵笑了笑,摸摸後腦,道:“我很容易滿足的,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又胡說八道了!”冷初惠啐了一句,接着問:“對了,朝歌城已經淪陷,你不擔心你的家人嗎?還有你的財物,你都一點不放在心上了嗎?”
陸嘉道:“其實,我在朝歌壓根兒就沒有親人。雖然的確損失了不少錢財,但那都是身外之物,何足掛齒?我有錢的時候,可以揮霍無度,視錢財如糞土,我貧窮潦倒的時候同樣可以視錢財如糞土,在我看來沒什麼兩樣。”
冷初惠訝然,怔怔的看着陸嘉,似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片刻才又問:“你真的一點不在乎?”
“錢沒了我還有辦法再賺,而且我人脈很廣,還怕沒有路子麼?”陸嘉說。
“那倒是……”冷初惠想了想又說,“不過你有錢的時候人緣多,沒錢的時候那些人未必就會搭理你了。”
“你錯了。”陸嘉說,“我救助過的人都是義薄雲天之人,有恩必報的,他們大都發展的不錯,只要我開口,他們一定會助我東山再起的。正所謂山人自有妙計,你就不必替我擔憂了。”
“不得不說,你這個人還真有點義氣。”冷初惠真誠地說。
“那當然,我可是很講義氣的。”陸嘉拍拍胸口,一本正經的說。
二人正說着,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二位如此有雅興在這湖邊賞月談心,不介意我加入吧?”正是一身書生氣的方一到了。
“方兄,你來了,來來來,這裡有個空位。”陸嘉很是豪爽,連連朝方一招手。
冷初惠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儒雅書生卻有些不歡迎,只瞥了方一一眼,不好氣的說:“你來幹什麼,趕緊離我遠點,免得什麼都被你看穿了。”
方一呵呵一笑,也不生氣,來到了冷初惠身旁,揹負着雙手,擡頭望向天空,悠悠的說:“你真的相信我能看穿人的心理嗎?”
冷初惠道:
“總之看到你故弄玄虛的樣子就不爽!”
“我可不是故弄玄虛哦!”方一糾正道,“我說出來的都是事實,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冷初惠默然,她的確不能否認,儘管方一像是故弄玄虛,但他確實都說中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方一接着又說:“其實這點讀心術算不了什麼,我還有更令人吃驚的能力。”
冷初惠不屑的道:“你說這些就是爲了炫耀自己嗎?你也太無聊了吧?”
方一道:“非也,我只想和你們彼此瞭解下,要了解對方就要先讓對方瞭解自己嘛,所以我是很應該先把我的特長和短處先說一說的。”
陸嘉聽着忽然心血來潮,扭頭問方一,道:“方兄,既然你說得自己如此之神,不如試試看猜猜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方一聞言向陸嘉走近了幾步,對他說:“你真的要我把你的心聲大聲說出來嗎?”
陸嘉打了個哈哈,道:“大丈夫無話不可與人言,你只管說就是,就怕你說不出來!”
“那我可真要說了,不過我事先聲明,我只是實話實說,有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可怨不得我。”方一再三提醒陸嘉。
陸嘉卻是鐵了心讓方一說,他偏不信這個邪,一來是處於好奇,二來是帶着一點點挑釁,他已經打算無論方一說出什麼,他都擺手否認,也好給冷初惠賺回點面子。於是毫不猶豫的道:“只管說就是了,我洗耳恭聽。”
方一向陸嘉豎起了大拇指,道:“好,有個性!那我可真的要大大聲說出來了。”頓了頓,然後才蹲下去,在陸嘉和冷初惠之間一字一字的說:“陸兄弟剛纔是想和冷姑娘行牀笫之樂!”說罷隨即站了起來。
這牀笫之樂已經十分隱晦了,說白了就是做**愛。冷初惠也是一聽就明瞭,不由得又羞又怒,美目圓瞪,氣呼呼的望向陸嘉,便似要發作。
陸嘉萬萬沒料到方一會如此說,但他對冷初惠傾慕已久,每當春心蕩漾之時,難免會想到那種男女之間的性**愛之事,冷初惠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女主角。他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連連擺手,做着誇張的肢體語言吞吞吐吐的說:“冤……冤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