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小妞扛着這鹿到湖邊,開膛破肚,清洗乾淨,割下兩條鹿腿來。
陳道臨這裡早已經用樹枝搭了個烤架,生好了火堆。
眼看漫天星斗已經出現,這夜晚在湖畔燒烤,也別有一番風味啊。
陳道臨雖然廚藝一般,但是在現實世界裡也總和朋友同學一起去吃過那些所謂的韓國燒烤,烤肉什麼的還是可以應付得來。
況且,他的登山包裡還帶了幾瓶子從超市裡拿過來的調味品!油鹽醬醋不說,還有椒鹽啊,辣椒醬啊芝麻醬啊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此刻統統的拿了出來。
話說燒烤這種事情其實不太複雜,只要掌握好了火候,別烤的太焦或者太生就好。
更何況陳道臨的那些調味品絕對可以堪稱這個世界的大殺器。
所以他毫不客氣的接過了燒烤大廚的活兒,先是用刷子蘸了蜂蜜把兩隻鹿腿刷了一遍,然後烤的時候就聞到了撲鼻的噴香,隨即抓了各種調味品往上灑去,頓時讓身爲一個“苦修者”的長腿小妮坐在一旁生生就流出了口水!
這可憐的小妞啊。在燒烤的過程裡,陳道臨已經和她又套了會兒話,才知道似她這種“苦修者”在這冰封森林裡,都是經受最艱苦的生活來磨礪自己的精神。
哪裡吃過這等好東西?
“好了!這就叫做奧爾良烤鹿腿肉吧!”
看着身邊這長腿妞兒連連吞口水的樣子,陳道臨心中不免一軟,柔聲道:“小蘭……你從前一定吃過不少苦吧?”
長腿妞兒擡起眼皮看了一眼陳道臨,似乎被這個男人那雙眸子裡的溫情籠罩着,心頭跳了幾下,隨即躲開目光,皺眉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叫我?我不叫小蘭,這稱呼太難聽了。”
“那怎麼叫你?”
“藍藍。”長腿妞兒的臉頰彷彿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篝火烤的。只是在這火光的映照之下,原本平凡的臉孔,卻增添了幾分嫵媚的味道。
陳道臨的眼神就有些癡癡的樣子——似他這種宅男,雖然平日裡爲人是猥瑣了一些,其實心卻是極單純的。這個女孩子和自己有了那種關係,單純的宅男就本能的將她看做了自己的女人,心中不免就柔情萬種起來。
藍藍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嗔道:“你,你盯着我看什麼?”
“好看啊。”陳道臨說的理直氣壯。
這回答語氣誠懇,倒是讓藍藍心中越發的柔軟,看了陳道臨一眼,語氣也柔和了許都,低聲道:“你別騙我了,我生的並不好看,我心裡明白的。”
“誰說的!”陳道臨義憤填膺。
“別人都這麼說。”藍藍的神色忽然一黯,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緩緩道:“我認識的那些侍奉神靈的苦修者裡,倒是有幾個是真正的絕色美女呢。”
陳道臨心中一動,卻看着藍藍的眼睛,柔聲道:“藍藍,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吧……你怎麼會成爲那個什麼‘苦修者’呢?”
“怎麼會成爲苦修者?”藍藍聽了,彷彿呆了呆,看着面前的篝火微微出了會兒神,才搖頭道:“我一出生,便是在教會的孤兒院裡。從我懂事開始,便是有修女教我們識字,學習教典。待到長大了一些,就到附近的宗教所之中擔任小雜役。之後麼,被選送爲修行者……一切便是順其自然啦,至於你說的爲什麼,這個問題我卻從來沒有想過。”
她的聲音輕輕的,只是語氣之中含着一絲淡淡的茫然。
陳道臨嘆了口氣,看着這個妹子,不免就有些同情。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低聲道:“其實……人生的選擇有很多。生活可以是各種各樣的,未必就……”
藍藍卻搖頭,打斷了陳道臨的話,她的眼神裡有一絲傷感,緩緩道:“你不用說了。我只知道我從小在教會長大,我的一切都是教會賦予我的,我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教會也是理所當然。我早就立下過誓言,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神靈,這一輩子,就當一個侍奉神靈的神職人員好了。”
可是說到最後,這個長腿小妞卻緩緩搖頭,那銀色的眸子裡滴下淚水來,低聲道:“可惜……可惜……這些都不可能啦。”
“爲什麼?”陳道臨才問出來,忽然就心中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望向藍藍的眼神就不免心虛了起來:“不,不會是因爲那天晚上……”
“那是我自願的。”藍藍深深看了陳道臨一眼,神色冷漠了下來。
陳道臨心中略有些得意,得意之餘有有些羞澀,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那個……是,是……”
“是想問我爲什麼?”藍藍平靜的看了陳道臨一眼。
陳道臨訕訕一笑。
“因爲我不想殺你。”藍藍的語氣就如同她的眼波一樣的平靜。
陳道臨冷汗下來了。
殺,殺我?
“我是苦修者。是神殿挑選出來的,以奉獻一生侍奉神靈爲己任的苦修者。”藍藍忽然拿起一根樹枝,輕輕的撥了撥篝火裡的柴,低聲道:“根據教義,我必須保持純潔……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而那天……我們遇到了那羣魔狼,你救了我,看到了我的身體……”
說到這裡,藍藍的語氣有些艱難:“身爲苦修者,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我殺了你,以重獲我的清白!可是,你救了我的命,我無論如何做不到殺死一個救過我的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
“所以?”
藍藍忽然嘆了口氣,她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古怪:“或許,我的老師說的對,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堅定的信仰者。我缺乏獻身神靈的毅力和勇氣。我……我只是一個隨遇而安的普通人而已。”
等,等等!球多麻袋啊!
就算你心地善良不殺我……那昨晚我們兩人在湖水裡洗澡,你溝引哥算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因爲不殺我,所以就和我滾了牀單?
這是什麼神邏輯啊?!
陳道臨風中凌亂了!!
可惜,陳道臨還沒來得及問出心中的疑問,藍藍卻已經長長的吐了口氣,彷彿要將心中的鬱結全數吐出,終於站了起來,拿起已經烤的金黃的鹿腿來,用刀子割下一條,咬了一口,面露微笑,讚道:“果然很香呢!”
看着藍藍臉上滿足的微笑,彷彿是捕捉到了這個女孩眼神裡一閃而逝的深深的悲傷和痛楚……陳道臨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也不知道爲什麼,卻把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給嚥了回去。
隨即他臉上綻放出笑容來,溫柔的遞過去一瓶椒鹽,笑道:“灑在肉上,你再嚐嚐。”
藍藍眯起了眼睛,接過椒鹽瓶子,深深看了陳道臨一眼。
“其實,仔細看看,雖然你長的不太有氣勢,不過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篝火暖暖,如月當空。
……
兩個滿腹心事的年輕人,就在這篝火之旁明月之下,笑的沒心沒肺,分食掉了一隻鹿腿。
而就在兩人吃的半飽的時候,從身後的那片林子裡,忽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問候。
“請問……抱歉,打攪了。”
這聲音清澈而純淨,猶如山谷小溪靜靜流淌過人的心。語氣是那麼的溫和有禮,落入人的耳朵裡,叫人如沐春風。
樹林裡一個人影緩緩的走了出來。
遠看這人身材修長,一身雪白的袍子,站在這月光之下,白衣如雪,彷彿這塵世間的一切煙火,都與他無關。
他緩緩走來,步伐輕盈,走在這廣闊的叢林之間,卻如同漫步自家花園一般的悠然。
雖然戴着斗篷帽,但是斗篷下依然有幾簇金色的髮梢露了出來。
走近了,篝火漸漸映照到了他的臉龐——不論是陳道臨還是藍藍,都在瞬間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張俊美的臉龐,彷彿根本就不應該屬於這個塵世!那五官彷彿是神靈用刀親手雕刻出來的,一絲一毫都精緻到了巔毫!就連那當空的明月,在這俊美如斯的絕色之下,也不免黯然失色!
毫無疑問,這個人的美麗,是那種超越的性別,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通殺的那種!若這人是女子,便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禍水!若這人是男子,便可以傷盡天下少女的芳心!
而最詭異的是,這人臉龐右側下,卻有一道細細的傷痕——這傷痕非常淡,淡的幾乎看不清——只是卻畢竟還是在這裡。不免讓陳道臨和藍藍兩人看了之後,心中就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遺憾。
就彷彿是看見了一幅大師的傳世畫作上,留下了一絲小小的瑕疵。
這人面帶淺淺的微笑,笑的是那麼的溫和,那麼的動人——讓陳道臨有些不爽的是,他發現身邊的長腿小妞這個女人,一雙眼睛裡已經開始冒出星星了。
(媽的,女人果然花癡啊,看到帥哥就腿軟!)
所以,瞬間,陳道臨就清醒了過來。
“兩位好,如此良辰美景能相逢此處也是緣分。”這人的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好聽,最關鍵的是,譬如“良辰美景”“緣分”這種已經爛大街的裝逼言辭,從這人嘴巴里說出來,卻依然顯得如此的清新脫俗。
不過接下來他的一句話,就讓陳道臨和藍藍兩人怔住了。
因爲他說的是:“我正好還沒吃晚飯,兩位烤的鹿肉,可以分我一點嗎?”
陳道臨還沒有說話,藍藍已經盯着這個美麗的陌生人,看的面紅耳赤,聽見對方的問話,這位長腿小妞已經立刻就回答道:“請不用客氣,隨意享用吧。”
“謝謝。”
這人灑然一笑,灑脫的坐在了篝火旁,那雙如寶石一般的眼睛,目光掃過兩人,最後眼神彷彿是有意無意的,落在了陳道理身上的胸甲,彷彿看到了那朵火焰鬱金香的時候,閃過一絲異樣。
“沒有向兩位好客的主人做自我介紹,是我的失禮。”這人淺淺一笑:“我的名字叫落雪……請不要奇怪這樣的名字,因爲我出生的那一天正是萬里飄雪的季節。”
藍藍面紅耳赤,呆呆的看着面前這個俊美的叫人心馳神搖的陌生人,暗想:“落雪……好浪漫的名字!!”
陳道臨心中不爽:“落雪?好娘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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