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擡頭看了看葉冉冉的臉色。
她神情依舊淡淡的，依舊在看着窗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處，彷彿是真的被什麼東西給吸引住了，對他的道歉沒半點反應。
但席凌南知道，她一定是聽見了的。
只是她心裡還有氣，對他還有怨，所以還不願意理他。
她不會輕易原諒他，這一點席凌南是早就知道的。
從那一晚她毫不猶豫的收拾東西離開，他就知道她的脾氣了。
不管她有沒有反應，也不管她會不會原諒自己，席凌南沉默了幾秒後，依然繼續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說了很多不應該說的話，也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情，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失望，因爲要是換成是以前那個我，那個還記得你的席凌南，他是不捨得這麼做的。”
葉冉冉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依然沒有回頭。
“可也是經過了那晚的事情之後，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下來。
葉冉冉慢慢回過頭：“你想明白了什麼？”
席凌南目光深深的注視着她的眼睛，眼裡流露出一抹她好久都不曾見過的溫柔，輕輕的，一字一句的說：“葉冉冉，儘管我失憶了，但你對我的影響力卻是絲毫也沒有減少的。”
“你走的那一夜，我一晚上都沒有睡着，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你。”
“我想，不管我記不記得你，我依然還是喜歡你的。聽到你被司景辰帶走的時候，我很生氣，看到你和他說說笑笑的在一起，那麼親密無間的樣子，我心裡更生氣，像是被人搶走了一件很珍愛的東西。”
“還有，看見你對他溫柔的笑，溫柔的說話，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麼？”
葉冉冉正端起了桌上的果汁，剛送到嘴邊，一口還沒喝，聽了席凌南這些話，她愣住了。
果汁杯像是被定在了她的脣邊，她的身體彷彿也被定住了，保持着幾秒前的動作，一動不動。
只有一雙烏黑柔亮的眸子驚訝的睜大了些，然後一臉很是意外的表情，怔怔的看着他。
她剛纔聽見什麼了？
高級酒店內，用餐環境一直都是非常安雅的，即便是有交談聲，也會刻意的壓低。
到了這樣的地方，誰都不想成爲別人眼中沒素質的那一類人。
所以，葉冉冉很確定她剛纔的確是聽見了席凌南在對她表白。
周圍沒有雜音，他的聲音又那麼清晰，一個字一個字的，都格外的清楚，所以她不可能聽錯。
這當然不是席凌南第一次對她表白了。
可她還是覺得很驚訝。
這一次的表白，是在他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情況下，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她說不出一個字來，只瞪大了一雙驚詫的眼，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席凌南勾脣一笑，狹長的鳳眸輕輕一挑，眼裡那一抹溫柔的流光中倒影着她傻傻的，呆呆的影子：“冉冉，那時候，我真的想狠狠揍司景辰一頓。我在想，憑什麼我的女人要對他笑的那麼溫柔，還要用那麼溫柔的語氣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