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的確是沒有去確認過這件事情。
從頭到尾,都只有席盛庭的一句話,而她卻絲毫都沒有懷疑他那句話的真實性。
席凌南冷哼一聲“他倒也沒有騙你,他的確是在醫院安插了眼線,但你以爲席家就那麼差勁,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能讓人那麼輕易的混進來?”
葉冉冉又怔了幾秒。
是啊,聖慈醫院背後的大股東也有席家的,所以說起來,的確算得上是席家的地盤。
這麼說,在席盛庭安插眼線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必爲了席凌南的安危去見席盛庭的?
“我一再對你說,凡事都要和我商量,不要自作主張,你也答應了,可是你有遵守承諾嗎?”他依然還在生氣,蹙着眉,眼裡還帶着惱怒的神色。
她……沒有。
葉冉冉本來還覺得自己委屈的,但被他這麼吼了幾句,她就有點心虛了。
她目光閃爍了兩下,底氣畢竟不足,被他瞪了一會兒,她自己就覺得理虧了,將頭一點點往下埋。
手裡的礦泉水瓶子被她捏的凹進去了一塊,她捧着那瓶水捏來捏去,沒一會兒,瓶子就被她捏的完全變了形。
她埋着頭,牙齒咬着下嘴脣,目光一直落在她的鞋面上,彷彿上面有什麼很有趣的東西。
怎麼看,她現在這幅樣子都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對着這樣一個她,席凌南就是再生氣,現在也是有氣發不出來了。
他再對她生氣,就真的像是在欺負她了。
“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心裡一軟,他輕嘆一聲,再開口,語氣溫和了很多。
“嗯。”葉冉冉還是將頭埋得低低的,跟鴕鳥一樣,恨不得將腦袋全鑽進沙子裡。
“那先上車。”席凌南將手伸過去,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牽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然後牽着她轉身返回去。
葉冉冉乖乖的由着他牽,再乖乖的跟他回到了車內。
上車後。
席凌南還沒將她的手鬆開。
葉冉冉覺得他的手很冰很涼,雖然他身上穿的也挺多的,但一雙手依舊冷的像剛從冰水裡撈起來的。
她忽然纔想到,他現在算是個病人。
在他的身體裡,還流竄着很可怕的病毒。
他現在正是需要被照顧和被關心的時候,而她剛纔卻還在跟他置氣。
他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偷偷從醫院離開來找她,不就是因爲擔心她嗎?
說來說去,他也只是擔心她而已。
如果他不在乎她的話,也就不用管她去見誰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是她的錯,越這麼想,就越覺得內疚。
她將席凌南的手緊緊反握住,用力的咬了下脣,不等他開口,就先跟他道歉了“對不起。”
席凌南愣了下,正彎腰過來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卻聽見了她的道歉。
葉冉冉深吸一口氣,微微轉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又輕輕說了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着你去見席盛庭的。”
她的聲音很輕,很低,但卻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