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琪在下面觀察時,秦曦宇忽然到樓上,把正在忙着對着寫賬本的王立基嚇個措手不及。
秦曦宇看着那可笑的情景,敲敲玻璃門,也不等王立基同意,直接邁步進內,瞄了桌上凌亂的單據和賬簿一眼,挑眉一笑,脣角一抽說:“呵,看來是打擾了‘岳父大人’做賬啊。”
王立基喘了口大氣,蓋上賬簿,起身打哈哈:“沒有。秦少爺,這裡沒有外人,就不必用‘岳父大人’這個稱謂了。你和我們王家之間,不外乎一場交易。”說完,轉身熱情地準備茶具。
秦曦宇聽了也覺得涼薄,難怪王家琪打死也不叫這個人一聲“爸”。他自顧自坐在靠牆的沙發上,嗤笑一下說:“那就麻煩多泡一杯,還有一個人,待會上來。”
“秦少爺還帶了客人?”王立基端着滾燙的茶壺開來,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王家琪用那把長笛輕輕敲着自己的手掌,反問道:“怎麼?你只歡迎送你八千萬的人,其他的人就不歡迎?”一進門,她就開口銳利,火藥味正濃。
秦曦宇微微一笑,伸手拉拉她的手臂,低聲道:“坐下來,喝口茶。”
王立基立刻戒備起來。上次所謂“回門”,他以爲秦曦宇偏幫這個女兒只是三分鐘熱度,殊不知,今天還帶着上來,他開始慌了,想到父親那份遺囑,便愣了神:難道……這兩個人是聯手吞掉琴行的?
本以爲秦曦宇控制着王家琪,他便安然無恙。王立基才倒開兩杯熱茶便有點站不住腳。慌忙中他問:“家琪,你也來了?怎麼不歡迎呢?沒你,琴行沒辦法繼續經營啊。”
王家琪緩緩坐下,翹起二郎腿,哂笑一下,說:“別太緊張,今天來是順路看看您老人家而已。順便……懷舊一下。”說着,玩弄着手中的長笛。
她什麼也不說,時而按一下長笛的按鍵,時而握起長笛輕輕敲着手掌心。裝作十分喜歡手中的銀色長笛,試探着王立基對琴行的營銷管理是否嚴謹。
王立基生怕激怒這個大股東,一副投降的表情說:“你手上拿着的是下面的樂器嗎?喜歡就拿去。”
王家琪低頭翻了翻白眼,心想:還真如我所想。她十分鄙視“濟私”的手法。
她眼角一抽,看看王立基桌面有數不盡的賬本,說:“我跟白彩玉和王鳳翎不一樣。在這裡還是公私分明點好。業績明細是要跟股東交代的,虧了什麼也不好交代。更沒有自己虧自己的道理。開個價收錢吧!出個單據!”
秦曦宇雖然不太明白王家琪爲什麼要買手上的長笛,但他樂意配合演戲,笑了笑說:“我買給你!”
王家琪甜笑一下,湊近秦曦宇的耳邊說:“好!”
說完,她拿出手機,裝作看信息,卻開啓了視頻錄製,指着笑着遞給秦曦宇說:“看看,挺有趣的!”
秦曦宇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很樂意配合。他左手手肘拄着大腿托腮,側着頭,右手把王家琪的手機微微打側,一邊看着,一邊擰眉。
而王家琪拿着長笛站起身,又近他問:“這支長笛多少錢?麻煩開個價!”
王立基看了看長笛,開始誇誇其談說:“這長笛是我們王家琴行的純銀打造的精工樂器,絕非鍍銀。還有檢驗證書,至少五千。”
王家琪心裡偷笑,這支長笛幾斤幾兩,有沒有王立基口中說的優質,音樂學院畢業的她心中有數:純銀?五千?讓你得意一下。
她假裝沒什麼研究,細心看着是否有瑕疵,說:“可以我打算買來送人的,也不太懂怎麼吹奏,不然我試試感覺先。”
“你放心,這裡的出品都對得起王家琴行的招牌。”
王家琪見好就收,說:“好吧!”
秦曦宇輕點手機屏幕,停止錄製,上前不耐煩地說:“沒那麼多現金!”
“微信轉賬也行!”王立基笑嘻嘻地向秦曦宇遞出一個收款碼。
他心裡暗喜:我天國的老爸,你看好的家琪也不過如此嘛。兩千塊買支噴鍍的鋁笛也願意。
秦曦宇看透了王立基那點小表情,手機在那收款碼上輕輕一掃,說:“麻煩收據!”
這時,王立基倒倚熟賣熟說:“自己人,不用了吧?”
秦曦宇則雙手拄着他的辦公桌,冷眼吼道:“你不是說“岳父大人”四個字承受不起嗎?誰跟你自己人?快寫!記得蓋章!”
說完,他還不忘低眸看看桌面其他東西。
王立基忽然被嚇慘,立刻從櫃子裡拿出單據簿,寫起收據。蓋章時雙手抖得厲害!
兩人拿了東西就走,一上車,就異口同聲問:“你有什麼收穫?”
就這麼拿了不太好。收錢吧!出個單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