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秦宅院子裡的黃花風鈴木開第三次花了。有一個帶着傷感秋色的春天。
思念並沒隨着時間流逝而淡化,反而在朵朵黃花薰陶下倍加濃烈。日子久了,人比黃花瘦。
秦曦雯也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迴歸初心。難得秦曦宇到秦城地產一趟,秦曦雯便前去找他。
她本想打算把所有權力拱手相讓時,秦曦宇卻說:“姐姐,雖然蕭曉嫺安分了三年,但太不像她了。我看咋兩繼續裝着內訌也挺好的。秦氏在此還需要你。”
秦曦雯一怔,剎那摸不着頭腦,無從對答。
秦曦宇沉重地說:“失去過才知道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我在乎的就是她在乎的,我不能再無動於衷。”
“哪邊出事了?”
“家琪不在,王立基和白彩玉最想重返琴行。最近組織着幾個老股東蠢蠢欲動。他們萬一回去,家琪之前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秦曦宇皺着眉頭,扶着窗臺隱隱擔憂。
他扭頭看看窗外,繼續說:“就像徐敏當初說的,拋棄所有可能,能真正維護家琪的只有丁白蘭的孃家。但王立基死守不答,就是不希望家琪回來把他制裁。”
他低頭嘆息了一下說:“家琪的信要我幫她守護琴行,我不能讓她失望。何況那家人早跟李倩瑤有牽扯,說不定跟蕭曉嫺在暗渡陳倉。”
秦曦雯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秦曦宇只說了四個字:“一舉殲滅!”他已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毛毛躁躁又衝動的惡少,他表情變得凝重,說:“這個壞人,就麻煩姐姐演到底。”
“你計劃好就是,這也是我欠家琪的。但你也別給自己太大負擔。”
秦曦宇點點頭,繼續用凝重的雙眼看向窗外……
與此同時,晨曦樂隊有了王家琪的實力加盟,進入了鼎盛時期。由於她身體的缺陷,反而成爲了萬衆觸目的原因。大家都想一睹盲人看不到指揮時還能伴隨整個樂隊合奏的神蹟。
她,並不以真名示人。她給媒體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藝名——Campanula,風鈴花。
她總戴着茶色墨鏡上臺,人們從未見過她的真面目。那個叫Campanula的演奏家總給人一種優雅的神秘感。
她的名字傳回了國內,這天,一本雜誌對她的描述引起了秦曦宇的注意。
但因爲媒體描述這個帶領晨曦樂隊走上巔峰的神秘主奏是個失明人士,便讓秦曦宇打消了心底的猜疑。
他放下手中的雜誌又走到藝術樓早已空置的藝術總監辦公室。
三年來,他讓人每天把空置的辦公室打掃得一塵不染。保留着桌上的文具,書寫過曲譜的稿紙整齊地壓在水晶鎮紙下。
有時累了,秦曦宇就會到這裡呆一下,彷彿王家琪從未離開。
他早就把離婚協議書連同他惡意寫下的不平等條約撕碎。那些過去,如果可以,他寧願從不存在。
這時,莫德其敲了敲門,清了清嗓子。
秦曦宇說:“進來吧!”
“執行長,您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三年了,小的看得心都酸了。”
“別廢話,什麼事?”
“是這樣的!”他翻來文件夾一件一件讀着說:“第一,總務處問是否要撤銷藝術總監的職位……”
殊不知,莫德其還沒說完,秦曦宇便白了他一眼打主他說:“我說了多少次,王家琪只是去修學深造,她會回來,留職停薪!”
對秦曦宇的一廂情願,莫德其只有無奈,點點頭,一邊筆記一邊喃喃重複:“好,留職停薪……”
秦曦宇繼而命令道:“繼續!”
“第二,關於近幾年學校的開放政策,有過多的經濟資質不符的學生流入,導致財政學校財政緊張,有股東不滿……”
“誰不滿?”秦曦宇頓時拍案而起,“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資源共享推進發展有錯嗎?告訴他們,我還要設立基金,資助貧困生。想在學校裡撈金,不可能!”
他豎起食指,問:“還有,那個慈善演出,音樂科組的老師計劃好了嗎?”
“回執行長,老師們直言了有人跟他們說到琴行教課比在這裡輕鬆自在,所以……今天音樂科組的教師全都……把辭職信發電郵給你了。”
秦曦宇瞬間火冒三丈,拍案而起說:“誰批准的?”心裡暗暗咒罵王立基一頓。
“誰批准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距離演出時間只剩五天,執行長您認爲……”
秦曦宇驀然想起剛剛手中的雜誌,他挨着椅子閉上眼,說:“幫我聯繫晨曦樂隊的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