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世界,一方石堆,塵埃漫天!
一道人影,凌空而立,不悲不喜,漫天的塵埃卻無法沾到他一絲。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石堆中傳出:“曾經,我只想知道天有多高;如今,我卻想知道天有多強!”一名受傷頗重的白衣少年,爬出石堆,抓起旁邊的一把看似古樸的寶劍,從地上緩緩站起。
戰意,一股不屈的戰意自胸中燃起。只見少年雙手緊握寶劍,一道凝如實質的紫光隨即從劍中射出,直衝天際。
“啊!”少年怒吼一聲,奮力斬下。
“驚天斬!”
一劍,只一劍,隨着這一劍的落下,紫色的光芒掩蓋了周遭的一切,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這一劍。
一股劍意將對方徹底鎖定,就連空間都被這一劍給直接劈開。他有自信,憑藉這一股強大的劍意就足以讓對方避無可避。
“嗯?”對方望了望四周扭曲的空間,似乎也對這一劍的威力有所詫異。
這是驚天一斬,也是少年畢生所學,足以傲世羣仙。
但也只能驚天,終究無法做到斬天。
少年凝望着前方,想有所獲,卻根本無法再捕捉到對方的一絲氣息。
“成功了嗎?”少年僥倖地想道。
“天,不是你們能挑戰的!”突然,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少年的背後傳來。
“啊!”
一名少年突然從牀上驚醒,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道:“原來是個夢!”
突然,少年心口隱隱作痛,正是剛纔夢中從背後被刺中一劍的地方。
摸了摸胸口,少年隨即自嘲一笑,夢畢竟只是夢而已啊!
此時,不知何處,那兒彷彿是空間的原點,時間的盡頭。
整片空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座水晶王座,上頭端坐着一人,少年模樣,閉着眼睛像是在沉睡。那少年極爲俊俏,毫無瑕疵,彷彿他便是完美。少年模樣的他卻好似亙古長存,是那麼地古樸與滄桑。
突然,他睜開了雙眼,那雙眸中似有日月星辰流轉,整片空間都似乎明亮了許多。
只見他緩緩站起,說道:“命運之輪終於開始轉動,這一刻,我等了三十萬年。”
說到最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彆扭。天知道他多久沒笑過了,可能把笑容都給遺忘了吧!
地球上,
那被夢驚醒的少年突然想起什麼,慌忙看了下掛鐘,驚道:“該死,這麼晚了!”
“哼,不就是看個星星嗎,不讓我去,我偏去!”少年賭氣道。
穿好衣服,他便急急忙忙地下了牀,往附近一座山上跑去。
今晚,天空將迎來千年一遇的天文奇觀——九星連珠。T市某小鎮,鎮上有座山,名爲九燈山,九燈山可是當地有名的“鬼山”,也因此人跡罕至。
不過,它是此次奇觀的最佳觀測地點,來自世界各地的天文愛好者和記者們可不是“鬼山”兩個字就能嚇走的。隨着人數的增多,當地一些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竟敢上山湊熱鬧了,葉遠山就是其中之一。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葉遠山就是外行中的典範,他上山就是來湊熱鬧的。白天的時候,他曾遇到個神棍大叔,說他今晚不宜出門,他哪裡肯聽,今晚就偏要出去看看。
當然,葉遠山也想看看這天文奇觀,以前專家們說的那些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一遇的流星雨一個都沒見着,而這回只要在自家門口就能蹭個天文望遠鏡看看,當然不能錯過。
可是,他都等到尿急了,九星連珠還沒有出現的跡象。而且他悲劇地發現,附近總有人在,這山上竟然沒有適合尿尿的地方。
葉遠山只能朝着更荒蕪的地方走去,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正要解開拉鍊,突然,他所站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傳來一聲悶響,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直接塌了,泥土和石頭裹着他一道滾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遠山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正感慨自己大難不死的時候,耳邊卻傳來陣陣打鬥聲。
他顧不得一身狼狽,偷偷往前方看去,只見前方不遠的一處平地上,一名白衣男子與一名黑衣人正在打鬥。
那白衣男子的招式頻頻發出紫光,而黑衣人的招式則泛着道道黑光,雖說風格迥異,但他們的招式卻是極爲相似的,又似乎很是瞭解對方,誰都佔不了上風。
在黑衣人身後不遠處,則懸浮着九顆顏色各不相同的球體。
葉遠山也只能看清這些了,這兩個人的臉卻是朦朦朧朧的,被一股雲氣遮掩着,似乎看得清,但仔細一想卻無法想起二人的樣貌。
看着眼前略顯玄幻的打鬥方式,葉遠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白衣男子一掌逼開黑衣人,二人拉開距離後說道:“你知不知道此陣法一旦開啓,地動山搖,方圓千百里怕是會死傷無數。”
黑衣人聞言,不屑道:“哼,當年我也曾胸懷天下,也曾立志斬妖除魔。可到最後,我又得到了什麼?猜忌,陷害,殺戮,這就是給我的回報。現在,他們是生是死,又與我何干?錯過這次機會,難道讓我再等一千年嗎?你可以選擇留下,我卻非回去不可。”
白衣男子說道:“紅菱如果知道你又害了那麼多人,你回去了又能怎樣?她會開心嗎?”
聽了白衣男子的話,黑衣人似有所動,但仍固執道:“一切都太晚了,我早已回頭無岸。你我都別無選擇,唯有一戰!”說着,黑衣人便亮出劍來。
聽到黑衣人心意已決,白衣男子略顯無奈道:“看來也唯有一戰了!”
說完,白衣男子也亮出劍來。
二人再次動起了手。
葉遠山可沒有心思看他們打架,還是自己小命要緊,他往四周看了看,前面是戰場,後面是摔下來的陡坡,而左邊是羣山深處,唯有右邊方向離村子近些。
想到這兒,葉遠山儘量壓低身體,小心翼翼地往右邊摸了過去。
誰知,還沒走幾步,就有一道黑色劍氣從側面飛來,這道劍氣打在他身前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岩石直接爆炸粉碎。也是他運氣夠好,石子飛濺,竟也只受了些擦傷。
葉遠山算是明白了,剛纔導致自己摔下來的罪魁禍首肯定也是這種東西,就是不知道是哪個人放的。
雖然不知道劍氣和炮彈有沒有共同點,但有一句話叫:“炮彈不會落在同一個坑裡!”正是這句話,又讓他重新鼓起勇氣向前偷偷走去。
此時,天上九星開始顯現,與陣法開始遙相呼應。
白衣男子見時辰已到,不能再拖延,趁着招數空擋,對手中的劍施了道法訣,輕喝一聲:“去!”
只見這把劍彷彿有了思想一般,竟繞過黑衣人,朝着那顆藍色球體快速刺去。黑衣人見此,也試圖對手中的劍施法,但被白衣男子及時阻止,無法完成施法。
只是一瞬,黑衣人一劍擋住白衣男子擊來的一掌,同時側身,以指代劍,從指尖釋放出一道黑色劍氣,直衝那把劍而去。
劍是繞後刺的,距離遠,劍氣雖是後發,勝在距離近,兩者在中途互相碰撞,猛然炸開,黑色劍氣消散,但也成功阻止了飛劍破壞藍色球體。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飛劍在被劍氣攻擊後,改變了原飛行軌道,竟意外刺到了旁邊的紫色球體,紫色球體隨之爆炸,劍也落在附近地上,發出陣陣輕鳴。
“啊!”
黑衣人見陣法被破壞,怒吼一聲,對白衣男子展開了更加猛烈的攻擊。白衣男子稱手的兵器不在,更是處處受制。
這時,原本已經爆炸的紫色球體的位置上,突然產生了吸力。這吸力越來越強,最後連葉遠山整個人都被拉了過去,直到飛到了剛纔紫色球體的位置上才停了下來,其餘八顆球體閃耀的光芒也比剛纔更甚。
葉遠山雙腿離地,和八顆球體一道懸浮於空中,慌亂道:“救命啊!”
聞言,戰鬥中的兩個人停了下來。
黑衣人見到眼前的情景,驚歎道:“妙啊,沒想到這陣法缺一處,竟可以用人的身體來補足。”
白衣男子則對着葉遠山怒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今天不宜出門的嗎?”
聽到這兒,葉遠山定睛一看,叫道:“啊?你是神棍大叔?你要不這麼說,我還真就沒想來啊,救命啊!”
葉遠山這才明白,原來白天曾跟他說今晚不宜出門的神棍,竟然真的是神仙。可是無論他怎麼喊,白衣男子也是有心無力了。
此時的葉遠山已然代替了紫色球體,成爲陣法的一部分。陣法已經徹底開啓,現在再破壞陣法的話,必然造成比陣法開啓還要大的傷亡,而強行將人拉下更是不可取。可以說,葉遠山的半個身子已經在另外一個空間了,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下來。
“這……他代替了陣法,竟還代替了大門!”黑衣人望着原本應該出現大門的地方,現在卻依舊毫無變化,又轉頭仔細看了看葉遠山的胸口,驚訝道。
只見葉遠山的胸口上出現一個黑洞,洞口在緩慢旋轉,將附近的東西都捲入其中。
最後,黑衣人看着葉遠山,無奈道:“罷了,也許真的是天意如此吧!看來我是無法回去了,幫我帶樣東西吧!”說完,一道神念從黑衣人身體內飛出,直接注入葉遠山的腦海之中。
天上的九星終於完全排成一條直線,與地上的陣法遙相呼應,當它們的光芒達到最亮時,葉遠山也隨即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八顆球體也瞬間散去光芒,化爲普通的石球,掉落在地上,只是上面刻滿了複雜的陣紋。
黑衣人轉頭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讓他帶的嗎?師弟。”
白衣男子微微搖頭說道:“沒有。”隨即補充道,“不知爲何,我無法對他施法!否則,白天之時,一個定身法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不宜出門?你什麼時候還有看相的本事了?”黑衣人看似隨意地問了句。
“我們只會修煉,只會戰鬥,哪裡會看相啊!只是他其實……”說到這兒,白衣男子突然閉嘴不說。
黑衣人也不追問,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白衣男子也不阻止,見陣法由人體代替後開啓,反而未造成傷亡,收走地上的八顆石球后,望着葉遠山消失的地方微微出神,嘆道:“仙道常自吉,此事因我等而起,我自當盡力補償,只願你能逢凶化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