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葉遠山都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呢,花清清卻在一旁急得舉手叫道,生怕別人不帶上她。
見葉遠山不明白,花清清連忙比劃道:“尋緣節呢,主要就是男男女女們都希望能夠在那天晚上覓得良緣,他們手裡提着尋緣燈,遇到有緣人燈就會亮的。到時候可好玩了,還有好多好吃的。”
“跟七夕差不多啊,到時候把鬼面和冷無雙也給叫上。”葉遠山轉身對她們繼續說道,“你們去叫冷無雙,我負責叫鬼面。”
葉遠山現在非常想知道鬼面和冷無雙進展得怎麼樣了。不過,與其說是在關心鬼面,倒不如說是在關心八卦消息。
“還有我們,還有我們……”不遠處,雄霸天三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喊道。
雄霸天也一拍葉遠山的胸口,說道:“聽說你醒了,我們幾個趕緊就跑過來了。”
衆人再次團聚,互相約定後天晚上一起去過尋緣節。
約摸個把時辰後,大家各自散去,花清清回了墨池,葉遠山還想繼續在外面走走。
一回到墨池,花清清便靠在牆上捂住通紅的小臉,驚訝道:“我做了什麼?我好像……”
也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羞得她直搖頭。
這一幕如果被葉遠山看到的話,只怕要驚掉下巴了,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哪有人反射弧這麼長的。
而此時,
葉遠山無意中走到了一個湖邊,湖挺大的,水綠得像是塊無暇的翡翠,微風吹得湖面波光粼粼的。
就一眨眼的功夫,他赫然發現湖面上多了名女子。她就站在水面上,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若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那兒有人。她的氣息虛無飄渺,彷彿完全融入自然,甚至於整個人都不存在於這方天地。
“掌門!”葉遠山驚訝得叫出了聲。
他驚訝的不是意外碰到掌門竹心蘭,而是驚訝於她的美,雖然已經見過一次,卻還是被驚豔到了。
只見她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她依舊身着一襲紅衣,立於水面之上,長長的裙襬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着,始終微微保持在水面之上,卻沾不到一滴水。
彷彿才注意到葉遠山的到來,竹心蘭轉頭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隨即緩緩向他走來。
葉遠山這才知道什麼叫回眸一笑百媚生,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突然,竹心蘭的身上出現一條條靈氣流動的經絡路線,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葉遠山不知她要幹什麼,不一會兒便走到了身邊,她並沒有看葉遠山一眼,而是自顧自道:“浩浩道途,是非同軌,公獨何人,心若止水。”
葉遠山想要發問,她也不顧,繼續說道:“致虛極,守靜篤。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始之謂上善若水。”
言罷,她徑自從葉遠山身邊走過,彷彿只是碰巧路過一般,沒再多看一眼。
“她這是在教我?”葉遠山看着她離去,又轉頭望了望湖面,說道。
竹心蘭忽然停住腳步,頭也不回道:“十萬兩!”
“額……有償服務的啊?”葉遠山難以相信,幾乎是喊出來的。
“雁過拔毛,這陣子治你的傷花費十萬兩,共二十萬兩。”
治傷的十萬兩倒是沒亂算,各種天材地寶皆是可遇不可求的,換算成白銀十萬兩也算是便宜的了,葉遠山如是想道。
“黃金。”竹心蘭補充了一句後,便真的離開了。
葉遠山站在那兒,久久不能釋懷,在他的心裡竹心蘭應該是個絕世高人,無慾無求才對,就算是貪些什麼也不能貪錢啊。
“喂,談錢多庸俗啊!”葉遠山大喊道。
可惜,前方沒有任何迴應。
他不知道的是,當年竹心蘭正是看清琳年紀輕輕便開口閉口談錢,這才把她帶回了山門。
這功法既然花了錢,哪怕是強買強賣的,葉遠山也沒理由拒絕。
他現在的修爲嚴格說起來倒也沒全廢掉,大概還剩下煉氣半層的樣子,勉強還能做到運氣。
葉遠山感覺晚上回去修煉一下,最終能回到煉氣一二層的樣子,但是經脈問題不解決,修爲將終生不得寸進。當下最要緊的還是修爲,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哪怕表面上看起來無所謂。
細細回想了一遍竹心蘭刻意展示的運功路線,葉遠山依着葫蘆畫瓢,運起體內那可憐的真氣,突然對着湖面縱身一躍。
只聽撲通一聲,徑直砸入湖中,泛起一大片水花,湖水也被驚起道道波紋。
良久,
葉遠山終於爬上了岸,渾身溼漉漉地躺在岸邊的草地上。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葉遠山苦苦思索,猜道,“難道是說不能硬來,單純模仿行功路線是行不通的?”
致虛極,守靜篤,葉遠山感覺除了功法之外,立於水面之上恐怕還跟心境有關,否則哪有結丹修士都有人掌握不了的道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想過萬遍,不如做過一回,實踐方出真知,遂起身再次嘗試。
葉遠山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閉眼靜心,隨後再次高高躍起。他自信地將腳尖對着湖面輕輕點下,奈何天不遂人願,一腳點下卻是毫無支撐點,頓時亂了心境,再次掉入湖中只留下些許氣泡。
不知不覺,天邊的雲彩像是火燒的一樣通紅,原來已是黃昏。
葉遠山的水性不佳,只得先行回房。
說起來,這些天他是在另一處療傷的,也有一段日子沒回自己房間了。
一回房,果然碰到正要出門的鬼面,葉遠山軟硬兼施,最後還是拿冷無雙說事,這才讓鬼面同意後天晚上去百花城。
其實也是,要是冷無雙去了的話,萬一被花清清這些愛湊熱鬧的人塞了一盞尋緣燈,走着走着亮了,怎麼辦?所以,只要冷無雙去,鬼面就一定會去,這點葉遠山是早就算準了的。而且,他讓花清清他們跟冷無雙也這麼說,萬一鬼面手裡的燈亮了呢?
“空手套白狼的境界。”關好房門,葉遠山自我讚賞道。
一碼歸一碼,修行卻並不耽擱,他趕緊打坐調息,儘量理順經脈。
夜盡天明,
葉遠山還保持着打坐的姿勢,小狐狸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爬上牀的,將他的被子當成了窩。
經過一晚上的調養,葉遠山的實力恢復到了煉氣一層,但實在沒有辦法再理順經脈了。
他呼出一口濁氣後,慢慢地睜開了眼。一眼便看到了旁邊的小狐狸,它正在拿小爪子撓撓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小狐狸的爪子肉肉的,底下則是粉嘟嘟肉墊子,煞是可愛。
他將小狐狸抱起,寵溺地摸摸頭,說道:“這些天你不會一直睡在這兒吧!”
這麼可愛的小東西,葉遠山這個大男人都要忍不住摸摸它,花清清竟然沒把它拐走,這讓他感覺有點奇怪。要知道他可是僅僅花了一晚上就把它拐出來,就差連親姐都不認得了。
可小狐狸逗趣了會兒後,葉遠山再次來到了昨日的那個湖。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
中士聞道,若存若亡﹔
下士聞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爲道。
真要說起來,葉遠山是非常勤勉的,他只是看上去閒得慌,其實入門快一個月了,修煉的時間佔了八九成,睡覺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
葉遠山以爲自己來得夠早的了,卻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早。
走得近些,葉遠山纔看清對方是個女子,一襲白衣在這晨霧之中更顯得如仙子下凡。
待走得再近些,葉遠山頓時被這女子的美麗的容貌驚呆了,這是個美貌不亞於竹心蘭的女子。
葉遠山原以爲竹心蘭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了,可眼前的這名女子,雖說沒勝過她,卻也不輸於她。
如果非要再找出一個這種級別的美女的話,那隻能是花清清了。花清清現在還是太過青澀,再長几年肯定又是一個尤物。葉遠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時候想起那丫頭來。
但也正是想起了花清清,葉遠山纔對眼前這位美女的身份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