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氣勢逼人,轉眼之間,便近了身來。
葉遠山舉劍格擋,縱使葉遠山力有千鈞,還是被巨大的力道震得連連後退。
女屍利爪極速向前,一雙利爪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寒氣逼人。
不知爲何,葉遠山卻是完全不爲所動,站在原地冷靜地看着極速而來的女屍。
突然,女屍腰間有東西在迅速燃燒。
那東西一燒,女屍竟然停下了動作,再度閉上雙眼,陷入沉睡。
“天哥,怎麼回事?”衛鎖吃驚道。
雄霸天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這……這不可能!”賈仁不敢相信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一用符籙,這附近的靈氣便開始胡亂波動。因此我斷定,你這招的第二個缺點便是需要靈氣,沒有靈氣,你什麼都做不了。”葉遠山從腰間掏出一張黃色符籙,緩緩說道:“燃靈符,最低級的符籙,能快速燃燒一定空間內的靈氣,達到靈氣真空的效果。能力太過雞肋,沒什麼人用的。”
這符籙的確雞肋,煉氣期的修士只能感應靈氣的存在,根本不能使用靈氣。而築基期以上的修士,使用的靈氣也是轉化過後的自身體內的靈氣,並非直接使用天地間的靈氣。這符哪怕是燃燒起來,連件女屍的衣服都不能點燃,所以這種符籙對什麼境界的人都沒用。
怕也只有葉遠山這種什麼都不懂的新人,纔會隨身攜帶這種無聊的東西了。
天地間的靈氣無處不在,燃靈符僅能支持十息左右的時間,靈氣便會重新填充女屍身邊的空間。
葉遠山沒有太多時間,也不繼續廢話,縱身躍起,大喝一聲,
“破!”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那女屍的頭顱高高飛起。
“望斷秋水!”清琳再度驚訝道。這招是秋水劍法中的一記殺招。
頭顱離體,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滾得很遠,女屍僵直的身體轟然倒下。
葉遠山再度掏出一張靈符,靈符迅速燃燒。
傳訊符,誰都認識這符籙是傳訊符,能通知符籙的主人趕來增援。問題是,等百花派門人趕到此處,怕是墳頭都要長草了。
葉遠山此時用這道符籙,衆人都不明白其用意如何。
用完靈符,葉遠山已經幾近脫力,用劍支撐着身子,不讓自己躺下。
賈仁怒不可遏,從半個月前開始,他便踏上了一條自以爲是康莊大道的修煉之路。他把自己妻子的屍體製作成傀儡,四處殺人吸取精血,使自己和傀儡相連,一同變強。
如今,怎能不怒。
“啊!”
怒喝一聲,賈仁便不顧一切地衝殺過來。燃燒精血之下,煉氣中期巔峰的實力,被強行提升到煉氣後期。
中期與後期,一字之差,雲泥之別。
強大的氣息迎面而來,颳得葉遠山臉頰一陣生疼。這種實力,葉遠山就是沒有受傷,沒有力竭,也斷然不是對手,更何況是現在。
一時間,清琳、雄霸天、衛鎖和易小桃都想趕過來幫忙,卻紛紛無力站起,葉遠山更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是……
“放棄反抗了嗎?”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免這樣想道。
可是,葉遠山嘴角又掛起了一抹笑意。
他竟然還在笑,剛纔他笑是因爲有計謀,有後手,現在呢?
難道?
“看劍!”
隨着一聲嬌喝響起,一道破空聲從身後傳來,賈仁頓時感覺如芒在背。
身後一劍襲來,速度極快,賈仁不得不轉身防禦。
築基修爲,賈仁沒有想到身後會有人,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真有援兵,更沒想到援兵還是名築基修士。
雖然感覺對方,靈氣不足,力道不大,是個半吊子的築基修士,但築基就是築基,一劍之下,縱然擋住卻也被逼得後退了十數步。
就在這時,葉遠山動了,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將手中利劍刺進了賈仁的後背。
之前,賈仁先從背後偷襲清琳,後又試圖從背後殺死葉遠山,如今這般,卻也是報應不爽了。
一襲嫩綠色的衣裙緩緩落地,原來援兵竟是花清清。
一落地,花清清便上去扭着葉遠山的耳朵,生氣道:“小賊,竟敢讓本小姐在外面吹冷風,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嚇人啊!”
“哎喲,撒手,撒手!”葉遠山掙脫開來,繼續道:“我是看這地方有問題,才讓你埋伏在外面的。什麼叫埋伏懂嗎?現在纔來,不會睡着了吧?”
“哪……哪有!”花清清突然不敢看葉遠山,慌道。
她可不想告訴別人,自己怕黑,在外面嚇得半死,然後又忍不住睡着了。要不是葉遠山,以傳訊靈符相傳,只怕此時還睡在外面呢。
“算了,先殺了他再說”葉遠山把劍對着地上的賈仁說道。
葉遠山也沒想到,賈仁竟然還活着,只是身受重傷,又燃燒了精血,整個人狼狽不堪,看上去要蒼老許多。
“饒命,饒我一命吧!”賈仁努力求饒道。
“連自己的妻子都能做成傀儡,當成武器的人,沒有資格求饒。”葉遠山冷道。
“我沒有殺她,真的沒有啊!”賈仁看着葉遠山,緩緩解釋着。
原來,賈仁對自己的妻子還是有感情的。此事,還得從九星連珠異象說起。大概半個月前,天現九星連珠之象,隨後似乎有天外之物掉落。至此之後,那片森林便開始出現古怪,人們紛紛遠離,卻也有少數人冒着生命危險前去尋寶,希望能有所際遇。
賈仁和妻子賈黃氏便是其中之一。那日,二人突至一處泥潭,沒想到那泥潭深處,竟藏着一隻屍化的怪物。那怪物傷了賈黃氏,二人拼命才逃出生天。卻沒想到,那怪物一身屍毒,賈黃氏很快毒發身亡,變成殭屍。
賈仁不想妻子就此離去,想起自己早年曾尋獲一本傀儡秘籍,便將已經變成殭屍的賈黃氏製成了傀儡。後來,賈仁修習這門邪功,導致功力大增,便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和自己還有點關係,聽完賈仁的解釋,葉遠山點頭道。
看到葉遠山的反應,賈仁鬆了一口氣。
“額!”
一劍封喉,鮮血都來不及滲出。賈仁瞪大了眼睛,看着葉遠山,似有不甘,但還是重重地倒下了。
“我相信你說的,但以你的心性,留着也是個禍害。”
賈仁修煉邪功,期間殺害了不少人,再加上那股狠辣的心性,葉遠山自然不能留他。
雄霸天三人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花清清扶着清琳,走到葉遠山身邊問道:“現在怎麼辦?”
花清清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問葉遠山,畢竟清琳意識清醒,按理說一切應該是她做主纔對。
雄霸天三人只是受了點傷,並無大礙,反觀清琳,似乎並未壓制住毒性,嘴脣都開始發黑。葉遠山暗自乍舌,沒有想到這屍毒竟然這麼厲害,不知道自己和雄霸天等人中了屍毒還會不會有命在。
“此處離百花城不遠,先休息一下,等天一亮便趕去百花城,那兒有解藥。”葉遠山看着衆人的情況,回答道。
清琳點頭同意。
聞言,衆人依次打坐療傷,清琳在花清清的幫助下成功壓制毒性。
葉遠山也受傷不輕,卻並不急着療傷,而是在客棧外頭挖了個坑,將賈仁夫婦合葬一處。
臨近破曉,寒風乍起。
“天冷,我來送你們最後一程吧!”葉遠山失神地望着簡陋的墓碑,感嘆道。
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心裡有些難過。
這種難過,不是傷心,不是同情,只是心裡不舒服。
葉遠山本就知道這世界不安全,處處兇險,所以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明白,自己貌似找了個好門派,還是個好得不得了的門派。每天衆人早早地來到做早課的地方,嬉戲打鬧地等着清宇師兄來授課,一結束就急着跑去食堂,就像前世的學校一樣。
師兄弟們也是異常和睦,像家裡人一般,這種感覺真的很好,讓人不捨。
猛然間離開了家,讓人有點不知所措呢!
突然,葉遠山只覺得體內的力量有點躁動,似乎是要突破,卻彷彿被一層膜阻擋着,就差一點,讓人好不舒服。
“小賊!”
聽到花清清的喊聲,葉遠山也來不及細細領悟,便轉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