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問神(加更,八千字,祝節日快樂)

謝流雲越來越擔憂,“皇上,真的要這樣做嗎?按照夏君所說,這可是壓制着什麼東西的,這蛇形物毀去,那妖物放了出來,說不定會給邾國帶來不可收拾的後果。窒”

“越是這樣,越證明靖兒有可能被困在裡頭,若朕不救她,還有誰能救她?謝流雲,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若這真的是邾國之難,也應該是所有的邾國人一起承擔,或者是由朕承擔,而不是讓靖兒一個女子承擔。”

“要不然,我們請行內高手吧?”謝流行再次提議。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烏弋山一聲冷哧。

“高手,高手都折得差不多了,還有誰能幫我們?除非曾經的楊公復活。”

謝流雲也知道,想找一個會風水數術的並不難,但是能找到一個闖入倒陰陽八卦陣的人卻很難,畢竟連況離都進去了,到現在沒有出來,這世間能比況離高明的人,除了楊公,真想不出還會有誰。

烏弋山又道:“這東西,火燒不壞,人拉不走,其寒無比,看來,只能上牛勁兒了。”

“何意?”曹炟問道。

“找上百頭火牛,拴住這蛇形物,一起扯,總能將它連根拔起。”

烏弋山乾脆放棄了有關用數術破解的方式,也建議用蠻力。

其實他並不是隨便說說的,火牛乃至陽之物,與這寒物相剋,又兼牛力無窮,的確是人力不可相比的。他的建議也只是存着僥倖之心,畢竟一下子找到上百頭火牛也是不容易的事,沒想到過了片刻,曹炟道:“好,就這樣辦。戛”

話音剛落,忽然有人來急匆匆的回報,“皇上不好了,夏君跑了!”

這件事本來就在曹炟的預料之中,早就計劃好的,這時只問,“柳大人呢?他在哪裡?”

來回報的人道:“就是柳大人,放走了夏君。”

接着又道:“現在柳大人跪在正殿門口請罪。”

曹炟的手驀然握緊,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謝流雲道:“皇上,我們是要回宮嗎?”

曹炟卻搖搖頭,“不必了。”

謝流雲的心頭冒出一股涼意,“皇上若不回宮,恐怕柳大人的命——”

“他既已經跪在殿前請罪,可見的確是他放走了夏君,這樣不忠不義之人,朕又何必救他。”

“皇上!”謝流雲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

卻見他神色冰冷,目光只是盯在蛇形物上。

謝流雲氣急敗壞,“皇上不回宮,我回!我不信柳大人會私自送走夏君!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

謝流雲說着,也不等曹炟再說什麼,立刻打道回宮。

而曹炟則道:“找一百頭火牛,拉這雕象!”

“是!”

……

謝流雲回到宮中的時候,只見柳溢的確跪在正殿門口,而尹鉉則讓人搬來一座寬大的太師椅,穩穩地坐在椅子中。尹鉉面容冰冷,眸光煞氣重重,腰間長劍此時看起來格外扎眼,而柳溢則只衝着正殿而跪,然而卻高昂着頭顱,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謝流雲見狀,趕緊走到他的跟前,“柳大人,柳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尹鉉並沒有阻止謝流雲詢問,只是眸子裡煞氣更重。

柳溢往謝流雲身後看了眼,並沒有發現曹炟的影子,莫名竟是鬆了口氣,這才瀟灑向謝流雲一笑,“謝大人,你來得正好,我與尹大司馬正在爭辯一個問題,不如你來做個仲裁,看看我們到底是誰說的有道理。”

謝流雲看向尹鉉,“大司馬,柳大人與你同級,本無上下之分,爲何如今大司馬竟是坐在那裡,而柳大人跪在這裡?”

尹鉉冷哼一聲,“罪人,自然是跪着的。”

柳溢又道:“在你的眼裡,柳某的確是罪人,居然私下裡放走了夏君,但是,柳某卻不負皇恩,亦不負天下人。如今,小四河已經混亂,就要被奸人佔據,急須夏君回去親自處理問題,而大司馬執意扣留夏君,致使問題不能得到解決,小四河的天燼必然大亂,介時,只怕不止小四河周邊諸國要遭央,邾國更是首先便受其害!邾國的百姓,更是首當其中要被殘害!是以,我不負皇恩,不負百姓,我沒罪!”

尹鉉哧地冷笑,“柳大人既然自稱無罪,又何須跪在這正殿之前,自落官帽請罪?”

“柳某雖然不負皇恩,但終究此事未得皇帝應允,因此纔來請罪。”

尹鉉噢了聲,“皇上,真的不應允?”

柳溢怒道:“皇上若是應允,恐怕大司馬就不能大刺刺的搬來大椅坐於正殿之前了!皇上一時糊塗,卻恰巧被你這奸人得道,皇上啊,皇上!”

“大膽柳溢,犯此重罪,尚未追究,居然敢在背後編排皇上!可謂罪上加罪,罪不容恕!”

謝流雲聽了二人談話,已經知道二人爭執的,便是該不該放走夏君。

其實以謝流雲的角度看,夏君當然是必須得放走的,因爲去小四河的那位假“夏君”,有可能是姬靜姝,按這個女人的心性,一旦控制了小四河的軍隊,只怕天下再無寧日。

之前,謝流雲不是沒想過,想辦法將夏君放走,然而因爲碧落行宮事宜主要是他負責,分了心,因此這念頭動了下並未深入,卻沒有想到,一直以辯論之才立於朝堂,看起來很厲害然後卻是個真正的酸秀才的柳溢,在這樣的時候能夠做下如此絕決的決定,這令他在剎那間,對柳溢的認識有了新的看法,並且肅然起敬。

他吸了口氣道:“大司馬,既然夏君逃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應該立刻派人逮捕夏君,而非在此詢問柳大人。既然柳大人,相信皇上從碧落行宮歸來後,自有定論。”

尹鉉道:“此事當然不必謝大人提醒,這夏君,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頓了下卻又道:“只是柳溢所犯罪大,私放夏君等於裡通外國,乃是叛逆大罪,此時不斬,何以論公允!”

他竟是要立刻將柳溢斬了。

謝流雲馬上道:“不可!柳大人之事尚有疑點,在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權力斬殺於他!而且柳大人位例三公之首,沒有皇上的親口喻令,是絕不可以就這樣斬了他的!”

正說着話,以唐環爲首的一衆文武大臣也已經趕到。

唐環見狀,連忙道尹鉉施禮,“大司馬,柳大人此舉雖然魯莽,但夏君卻未必能夠逃得了,只要將夏君追回,柳大人的過失便也減輕了些,根本罪不致死。”

柳溢聽聞後卻立刻轉身,反而向着衆文武大臣深深地嗑了一頭,“衆位同僚,大家的好意我柳某心領了。放走夏君,雖是柳某一人之意,然而柳某也是再三思慮,權衡輕重之後才做的決定,此刻,衆位大人若真的想幫柳某,想要柳某死得其所,便請各位大人不要再去追捕夏君,夏君能否順利迴歸小四河,意味着未來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邾國與周邊國家的和平,大家一定與柳某一樣,不願再看到生靈塗碳,柳某死不足惜,但願能夠以此一舉,救得家國二十載。”

柳溢的話,使衆臣議論紛紛起來,其實有關夏君的事,衆臣都已經聽聞過,甚至是討論過,但因多數大臣並不知道其中內情,只知道是有人冒充夏君進宮搗亂,而且這個假冒者已經被抓住,因此文武大臣並未就這件事再行商討,以爲假冒的夏君一定會被斬。

沒有想到,夏君不但沒被斬,而且還被柳溢放了。

這時聽柳溢所言,倒是被關在皇宮內的夏君,纔是真正的夏君嗎?

他們一直難辯對錯,只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沒有誰站出來發表建設性的意見。

尹鉉見狀,呵呵冷笑,“此夏君,乃是假冒者,否則皇上怎麼會同意將他關在地牢裡?柳大人在此說的天花亂墜,不過是撓亂衆人視線而已。柳大人放走假冒的夏君,只會令小四河陷入混亂,令周邊國家和邾國陷入危極,柳大人你,是真正的千古罪人,而恰恰是你,有可能使我邾國再次陷入戰亂,哪有什麼以你之身,救是國家二十載,柳大人太會找理由,也太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不愧是秀才出身,辯才果然是絕世無雙。”

尹鉉這番話,又扭轉了衆臣對於這件事的看法,畢竟,既然是出現了兩個夏君,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知道內情的人太少。而曹炟更是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能採取下下之策,命人暗中解救夏炚。

此時謝流雲也明白了什麼,只是忽然抽出隨身的寶劍,向尹鉉大喊:“無論如何,柳大人乃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不能就大司馬一句話給斬了!我今日護定柳大人,誰要想害他,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其實柳溢和謝流雲,在政見方面也常常不合,但二人也皆能看出對方的忠心,有英雄相惜之感。

然而直到此刻,柳溢才知道,他可能低估了二人之間的情誼。

當下抱拳道:“謝大人,柳某臨死之前,還能得謝大人這一知已,死而無撼了。”

尹鉉又道:“來人呀,把柳溢抓起來,立刻押到南門斬首。”

柳溢從腰間拔出一丙短刀,猛地刺入到自己的左胸內,口角緩緩流出一抹血跡,謝流雲聽到他的悶哼聲,轉身見狀,手中的長劍當地落在地上,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柳溢向尹鉉道:“柳某不敢勞頓大司馬。”

這時包括唐環在內的很多大人都圍了上來,謝流雲也終於飛奔過來,將快要倒下的柳溢攬入自己的懷中,“柳大人,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他將耳朵對着柳溢的脣邊。

聽得柳溢道:“爲皇上,死而無撼……謝大人,皇上,沒有對不起柳某……”

至死,他害怕因爲他,謝流雲會誤會曹炟。

而曹炟,對任何事,似乎都沒有解釋的習慣,這是令他擔憂的。

其實謝流雲眼見柳溢自殺,而皇帝始終沒有過來,的確心裡泛着寒氣,但是聽到柳溢如此說後,便明白柳溢和皇帝之間恐怕是有什麼

約定,當下只能悲傷地流淚,而柳溢便也在此時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謝流雲喃喃地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是宿命,也是應該,柳兄,你精忠報國,死得其所,你放心走吧,你的遺志,定會有人代你完成。”

……

尹鉉見柳溢已死,便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站起來離開,就在這時有人來報,“大司馬,柳溢的家人已經於兩日前秘密離開安陽,只是臨時找了些流浪漢扮作府裡小廝,掩人耳目。如今,去向如何,卻已經無法尋得了。”

尹鉉冷哼了聲,道:“繼續找!”

這人又繼續稟報道:“聽王將軍說追捕夏君之事也不順利,不見蹤影。”

“沒用的東西!”

尹鉉一甩長袍,冷氣森森地道:“看來只有尹某親自出馬了!”

說完,再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柳溢和神情悲傷的謝流雲,冷哼了聲,帶人往皇宮外面行去。

安陽城。

因爲柳溢之死,夏君之逃,尹鉉親自帶着騎兵,旁若無人策馬騎行於鬧市,一路過來,雞飛狗跳,百姓們哭爹喊娘,有不少人逃躲不及受了傷。而尹鉉只恨有人擋自己的路,一鞭子下去就能把人捲起扔在路邊,卻不管那人死活。

碧落行宮。

有人在曹炟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曹炟的眼睛微閉,面色煞白,就算再鎮定,再能壓抑住心中的難過,卻依舊掩蓋不住臉上痛失良臣的遺撼和悲痛。再過片刻,卻硬生生地將這情緒壓下,一雙眸子再睜開時,裡頭滿是堅定和冰冷,“他們現在在哪裡?”

“在之前皇上就安排好的地方。”

“無論想任何辦法,帶他們離開安陽,護送他至小四河。”

“是!”

那人走了後,曹炟又讓人叫來了聶玉郎。

聶玉郎神情嚴肅,“皇上,柳大人是不是——”

曹炟微微地點了點頭。

聶玉郎神情一黯,眸裡有水光閃爍。

“聶玉郎,白老爺子現在何處?”

“他就在附近,隨時侍命。”

“聽着,無論如何,要送夏君回到小四河,無論想任何的辦法,要護送他到小四河。宮中侍衛沒有江湖經驗,怕不是尹鉉的對手。你和白老爺子尾隨剛纔那人而去,將夏炚從他手中劫走,從現在開始,這只是江湖上的事,與朝堂無關,而你與白老爺子若遇到艱難與圍困,朝廷是不會出面解救的,要全靠你們自己,聶玉郎,你敢承擔這個重責大任嗎?”

聶玉郎鄭重地跪了下來,凝重道:“聶玉郎,領命!”

他站了起來,“然而,若我與白老爺子都走了,皇上這裡,只靠梅花衛隊——皇上,您要保重。”

“此戰,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聶玉郎,若朕不幸失敗,你和白老爺子及所有相關衆人,不必再回安陽了。”

“皇上——”

“時機不等人,快去吧。”

曹炟拍拍聶玉郎的肩,“無論成敗,都替朕謝謝白老爺子及其你們的江湖兄弟們。”

聶玉郎終是再點了點頭,一個大男人,紅了眼圈。

卻不再猶豫,立刻跟上了之前離去的那個侍衛。

……

這時候,碧落行宮已經成了牛馬場,一百頭肌肉緊實的火牛,已經被牽到了蛇形物前,沒有數術,沒有風水,什麼都沒有,就這麼硬生生的去破壞。曹炟看着那蛇形物,脣角抿得很緊。

待一切準備就緒,繩子都被扯得很緊,指揮官一聲大吼,“開始!”

只見一百頭牛齊齊被趕得往前走,蹄下塵土飛揚,牛的鼻子裡都噴着白氣,士兵們在旁邊大聲打氣,“牛兒,加油!加油!”

這樣扯了好一會兒,忽然有人驚喜地來報告,“皇上,底託有些鬆動,裂了條縫兒!”

曹炟的面色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眸中寒光更盛。

只淡淡地道了兩個字,“繼續。”

“是!”

……

此時,倒陰陽八卦陣內,如同發生了地震般,將三人都震得站立不穩,尹鳳焦急地道:“公主,快點求求神龍,讓它帶我們出去吧!它那麼有靈性,定會同意,將我們一起送出的對不對?”

尉遲靖也很狼狽,然而目光卻是堅定,“尹姑娘,它不是你所謂的神龍,它是我陳留一族的冤魂匯聚而成。如果我不毀了它,它便要一直留在這裡,一直,一直都在這裡不得解脫。”

“你,你要毀了它?”尹鳳錯愕又震驚地看着她,真是覺得這尉遲靖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如今這蛇形物的下面還不知道鎮着什麼東西呢,當時沈婥被送出前那東西出來過,看樣子絕非好對付的,而且以沈婥當時的功力,尚不能毀掉這蛇形物,她又如何能毀掉它?

“你別開玩笑了,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去比較好,出去後再一起辦法解決這裡的事情,沒

有必要在這裡硬拼啊!”她不遺餘力地勸說着。

“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想走,就走好了,我不會攔着你的。”

“你——你明明知道,我們出現無論是誰單獨一處,都會出不去的!”

尉遲靖卻不再與她搭話,只是微擰着眉,觀察着蛇形物周圍,她直覺剛纔的震動是與蛇形物有關,然而看了半晌並未看出什麼來,倒是無意間一擡頭,忽然發現灰悶悶的天空彷彿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此時正有黑色的霧氣從撕裂的地方盤旋,不知道它們是出去了,還是正在進來。

尉遲靖馬上想到,定是曹炟在陣外,動了這蛇形物。

她心裡一緊,決定不再耽誤時間,若那些黑霧是要從裂口裡出去的,那麼曹炟必定面臨危險。

想到這裡,便開始蹲在地上,拿了一根棍子,畫起方位圖。

一邊畫,一邊卜卦計尋找正確的方向,計劃正確的角度。

尹鳳見狀,知道尉遲靖是真的不可能改變自己的主意。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況離的身上,自從沈婥被蛇形物送出陣去,況離便神遊天外,似乎陣內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了一樣。直到此時,尚未回魂。

況離對尹鳳無好感,尹鳳不是不知,但這時候爲了活命,也只能冒險一試。

她走到況離的面前,伸手在他的面前晃晃,況離雖然神遊天外,對這樣的動靜卻不可能視而不見,不客氣地將她的手撥到一邊去,冷冷地問,“何事?”

“況先生,依您說,那神龍即是十三萬將士的怨氣和陳留一族的冤氣所化,那定不是一般的力量可以打破。況且這下面壓着的妖物也不知是什麼,毀了蛇形物,或許陳留一族的冤魂的確可以解脫,但是那怪物想必也是極爲厲害的,這下出來,不但我們三個人有可能齊齊折在這裡,萬一那怪物出了此陣,不知道是否會造成生靈塗碳?”

尹鳳自覺得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況離卻只是淡漠嘲笑,“倒不愧是尹家人,當初敬恆皇帝在世的時候,尹家人便是什麼事都能提升到家國的高度,堂而惶之違逆皇命,獨霸一方。如今你不過是一介小小女子,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尹鳳被嘲諷,卻依舊面色不變,“那又如何?尹家爲國盡忠,便是把所有的問題上升到家國問題,也並不算過分。況且如今現實擺在眼前,我們爲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裡送死?

假如這裡的怪物,真的是有巨大危險的,冒險將它放出來,去禍害無辜之人,你們又忍心嗎?”

“對不起,在我的心裡,並沒有家國天下。”

況離語氣依舊淡漠,答案卻是明確的。

對於一個心中沒有家國天下的人來說,你跟他說什麼百姓、國家,可以說是對牛彈琴而已。

尹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晌,有些崩潰地道:“瘋子!你們兩個都是瘋子!你們一定是會後悔的!”

尹鳳沮喪萬分,心中充滿了悲哀。

可憐她一生受人白眼,現下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居然不明不白地陷入此陣中,實在是——不甘心!

她咬了咬嘴脣,往四周看,希望能夠找到出路。

就在這時,她也注意到了蛇形物上方的天空,那個巨大的裂口,還有那些盤旋的黑霧。

她的目光一凝,眸子裡閃過一抹驚喜。

這個裂口,難道不是出口嗎?或許這就是,唯一出去的機會。

她立刻盤腿坐下,手中捏決,決定以自己的能力衝出去。

況離終於也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當然也看到了那個裂口,也看到沈婥已經在蛇形物周圍畫了一個完整的八卦圖,顯然她用的方法與沈婥用的方法是一樣的,況離走過來,問道:“有把握嗎?”

“本來是沒有,但現在此陣怕是因爲外地,而產生了一個裂口,同時撼動了蛇形物的座基,所以現在應該是有把握。”

說到這裡,她頓了下,“這是我陳留一族的英魂,但他們被困此處,我有理由讓他們解脫。但是,若他們能與我說話,他們會願意離開嗎?”

從蛇形物救助沈婥的事情能看出來,它是有靈性的。

況離道:“這有何難?直接問好了。”

說着,他拿出自己的玉質卦鉢,然後往鉢中插了三根枯枝,代表三支香,然後放在蛇形物面前,和尉遲靖一起跪下,“陳留一族的先靈們,若是你們同意靖兒的決定,便請將三支香收下,若是不同意,便讓它們保持原狀。”說着,況離先嗑了三個頭。

尉遲靖也嗑下頭去,再擡眸時,臉上卻已經掛滿了淚水。

她是沈婥的時候,就已經來過這裡,見過蛇形物,然而這又遲了好些年,纔再次來到這裡,不知道先靈們有沒有怪責於她?她一時覺得自己很無能,又覺得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夠把握的,又覺得,過去的那些年,似乎總有些難解的迷,自己浪費了很多的時光,無論對陳留一族,還是曹炟,甚至於自己,都是虧欠的。

半晌,那三柱“香”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尉遲靖看了眼,哽咽地道:“父親,您是否不放心這裡的妖物?害怕他們出來禍害蒼生?雖然你們並不是自願的,而是被殺手,強行送到這裡來鎮壓邪物的,但你們依舊心掛蒼生,就算是被迫的,就算自己一族是被冤死的,你們仍然願意完成這個使命?”

很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尉遲靖又道:“父親,剩餘的事情,交給靖兒吧。十三萬將軍及陳留一族的靈魂,不該被困此處。女兒願意爲後來的一切,承擔起責任。至於父親,及十三萬將軍的英魂,早已經完成了自己該要完全的事情,你們已經仁之義盡,你們不負軍魂,不負邾國,不負陳留英名,你們不該永遠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你們應該獲得自由。”

然而,面前的“香”,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尉遲靖與況離互看了一眼,這是不同意她的決定嗎?

當年沈婥,也曾以卦鉢,想毀了這蛇形物。

後來被蛇形物送出陣去,他們是不願意的嗎?

想要維持現狀嗎?

尉遲靖卻不想再維持現狀,她自己經過了安歌之事,堅信這世上,是有靈魂存在,她怎麼忍心讓陳留一族的人困守此處?直到一生一世,或者幾生幾世,不得投胎轉世?

尉遲靖再次嗑下頭去,這次卻嗑得很用力。

擡頭時,額上已經出現青紫,一縷血絲由傷口流出。

“父親,若女兒放任一切維持原狀,卻也是做不到,那不如讓女兒此刻便跟你們在一起,與父親及陳留一族的人,一起守在這裡好了。父親,已經有人用蠻力撼動了基座,大概是陳留一族的使命僅到如此了,若再守下去,必有更厲害的人出來,撼動大陣,介時,父親與陳留一笑已經衰弱,自信真的能夠守得住嗎?而陳留一族的悲劇,該到此刻結束,難道要一直延續下去嗎?”

她語氣堅定地繼續道:“我寧願與邪物,同歸於盡,也不願,繼續與對方對恃,直到有一日我方衰弱。”

她正說到這裡,忽然見況離卦鉢中的三支“香”,忽然化出幾點火心。

接着迅速變成一縷輕煙,竟是接受了的意思。

尉遲靖淚流滿面,卻是噗嗤笑了出來,站起來,走到蛇形物的跟前,輕輕地依在它的身上。

就像依偎在父母的懷裡,雖然悲傷,卻也有幸福。

---題外話---——明兒是除夕,慕容特別加更至八千字,以預祝大家除夕快樂,萬事如意!同時本文除夕及整個過年時期將不停更,大家有空便來逛吧。祝大家來年身體康健,財源滾滾,萬事如意!最好的祝福送給大家,愛你們麼麼噠~:)

第452章 倒陰陽八卦陣第240章 你想怎麼樣第255章 鬥局第287章 才子大婚(二更)第299章 鳥爲食亡,人爲財死(二更)不必狡辯(二更)第351章 接駕第312章 獻祭第521章 吳郡僵禍第409章 陣中進了不該進的人(二更)第360章 大典之約金蟾入宅,財源到來第413章 總有一天,他也會被我追着跑第376章 八夫人的魅力不小(二更)碎屍萬段,魂魄不存(二更)淳于光出現親姐姐(二更)第314章 一隻雞蛋(二更)第265章 不可能的可能(二更)第492章 呼風喚雨那時戀情你真是沒用出奇之處(二更)你,恨她?(二更)第523章 你我之間,至少還有十天的時間第232章 廟中慘死(二更)一馬車的愛第408章 大家陪她玩玩就算了崖前饒她一次(二更)無法接受的結果不可能(二更)巧遇(二更)第526章 搶婚(萬字更)恨不得能夠隱身第273章 宋沁的香第323章 到底誰是兇手競爭關係(二更)客棧內的青衣客第458章 便是死了,也是皇帝的皇后第356章 莫名哭泣(二更)第338章 還能阻止他的腳步嗎第492章 呼風喚雨第235章 沈婥再現金書鐵卷第294章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生死之間(二更)第220章 金風玉露宴(二更)第269章 幫我找一個人還你一個錦繡前程第403章 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落荒而逃的戰鬥我纔是你的男人第316章 他放手了第395章 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誰水性楊花的女子(二更)第423章 你不讓我好好活,還剝奪我死的權力第393章 親眼看真相第305章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二更)死很簡單(二更)陣中持刀人第460章 問神(加更,八千字,祝節日快樂)第478章 入我思想門,如我相思苦第241章 秘密不能永遠被沒埋改變自己的命運第500章 不會是着了誰的道吧特殊的藥瓶第408章 大家陪她玩玩就算了惹下大禍(二更)第431章惹下大禍(二更)第373章 陳留舊部果爲歹人利用她比我漂亮多了吧第394章 梅花殺手到底誰的人(二更)第328章 不該出現的人(二更)上了龍榻(二更)瀟灑離開郡府(求訂閱)第259章 風雨禪院第439章 迷路的梅花衛隊第371章 她是妖女,亦是烈女第283章 男權第405章 得要心甘情願嫁重病臨身第269章 幫我找一個人向他奔去(二更)唱大戲(二更)第274章 相殺(二更)第405章 得要心甘情願嫁第504章 文喋第291章 愛早已走遠(二更)第340章 朕不願如此第468章 一對陰謀家第304章 火公主之迷龍形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第453章 尹彩玉遭遇石隱第362章 獲刑,流放三千里第328章 不該出現的人(二更)第219章 一瓶香第402章 夜探牢房(二更)
第452章 倒陰陽八卦陣第240章 你想怎麼樣第255章 鬥局第287章 才子大婚(二更)第299章 鳥爲食亡,人爲財死(二更)不必狡辯(二更)第351章 接駕第312章 獻祭第521章 吳郡僵禍第409章 陣中進了不該進的人(二更)第360章 大典之約金蟾入宅,財源到來第413章 總有一天,他也會被我追着跑第376章 八夫人的魅力不小(二更)碎屍萬段,魂魄不存(二更)淳于光出現親姐姐(二更)第314章 一隻雞蛋(二更)第265章 不可能的可能(二更)第492章 呼風喚雨那時戀情你真是沒用出奇之處(二更)你,恨她?(二更)第523章 你我之間,至少還有十天的時間第232章 廟中慘死(二更)一馬車的愛第408章 大家陪她玩玩就算了崖前饒她一次(二更)無法接受的結果不可能(二更)巧遇(二更)第526章 搶婚(萬字更)恨不得能夠隱身第273章 宋沁的香第323章 到底誰是兇手競爭關係(二更)客棧內的青衣客第458章 便是死了,也是皇帝的皇后第356章 莫名哭泣(二更)第338章 還能阻止他的腳步嗎第492章 呼風喚雨第235章 沈婥再現金書鐵卷第294章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生死之間(二更)第220章 金風玉露宴(二更)第269章 幫我找一個人還你一個錦繡前程第403章 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落荒而逃的戰鬥我纔是你的男人第316章 他放手了第395章 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誰水性楊花的女子(二更)第423章 你不讓我好好活,還剝奪我死的權力第393章 親眼看真相第305章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二更)死很簡單(二更)陣中持刀人第460章 問神(加更,八千字,祝節日快樂)第478章 入我思想門,如我相思苦第241章 秘密不能永遠被沒埋改變自己的命運第500章 不會是着了誰的道吧特殊的藥瓶第408章 大家陪她玩玩就算了惹下大禍(二更)第431章惹下大禍(二更)第373章 陳留舊部果爲歹人利用她比我漂亮多了吧第394章 梅花殺手到底誰的人(二更)第328章 不該出現的人(二更)上了龍榻(二更)瀟灑離開郡府(求訂閱)第259章 風雨禪院第439章 迷路的梅花衛隊第371章 她是妖女,亦是烈女第283章 男權第405章 得要心甘情願嫁重病臨身第269章 幫我找一個人向他奔去(二更)唱大戲(二更)第274章 相殺(二更)第405章 得要心甘情願嫁第504章 文喋第291章 愛早已走遠(二更)第340章 朕不願如此第468章 一對陰謀家第304章 火公主之迷龍形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第453章 尹彩玉遭遇石隱第362章 獲刑,流放三千里第328章 不該出現的人(二更)第219章 一瓶香第402章 夜探牢房(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