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須盡歡,那若是不得意呢?
還能否金樽對月?能否高歌一曲?
熱鬧非凡的玲瓏塔第三層,驀然之間,也不知是誰先帶的頭,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唯有一人的腳步“啪嗒、啪嗒……”有一聲沒一聲的走着。
那道墨衣在這聖院之中似乎有着什麼象徵意義,所有人,不管是叫賣的、還是叫買的,毫無例外都將目光匯聚到那道身影之上。
這是第四次了吧!
衆人心中皆是這麼想。
墨色身影毫不在意這裡突然安靜的反常現象,也不曾關心這些漠不相關的人心中此時在想些什麼,他的目光從未變過,始終盯着第三層梯階的盡頭,就這麼沒有絲毫影響的走了上去,消失在頂端。
過了許久,大家才如釋重負,也不知道究竟爲何,那個人帶來的壓迫感會如此之強。
……
第六層的戰鬥遠遠沒有接近尾聲,似乎還是剛剛開始。
莊野人如其名,戰鬥起來與瘋狂的野獸無異,不過短暫與邱風交手之後,他有些後悔不迭,爲啥啊,還不是面前這位看上去白白嫩嫩似乎十分好欺負的白淨小生,卻遠非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一身銅皮鐵骨,十分抗揍。
這時二人又對了一拳,各自退去。
野蠻人莊野回到衆人之中,眼角瞥了眼無影和陸九霄兩人,趁他們沒注意,拳頭不着痕跡的鬆了鬆,心裡罵道:娘滴,疼死俺哩!
身材高大的陸九霄轉過頭望了眼莊野,恰好莊野也偷摸着看向他,二人對望一眼,很明顯,陸九霄眼神中帶着疑惑,似乎在叱問:你回來幹嘛?
不過好在野蠻人沒有犯倔,與邱風對招過後倒是變得乖了一點,他繼續裝孬,把眼咕嚕一轉,瞥向一旁,也不管身邊的這些人目光都關注在他身上,心裡安慰道:裝孬不丟人!
他的表現,衆人雖不大理解,但隱約間好像也能明白幾分味道,擺明不想打了。
別說對面的人莫名其妙,邱風更是摸不着頭腦了,方纔還虎虎生威氣勢如虹的野蠻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難不成自己太強,把對方打怕了?嗯,極有可能!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用在莊野身上卻是恰到好處,別看這廝五大三粗貌似野性難訓,但實際上啊,心思比誰都多,見着不討好立馬就撤,管你怎麼看,不過也不能怪他,自小便生活在蠻荒之地,野獸、兇獸多如牛毛,若是不機靈點,早死了,焉能活到現在!
看來這傢伙是不打算上了,陸九霄不滿地冷哼一聲,走了出來,掣着手中三叉戟開口道:“我來會會……”
還沒等他將“你”說出口,卻有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讓我來吧。”從後面走出一名赤發男子,容貌陰柔,神色卻頗爲倨傲。
陸九霄皺了皺眉頭,瞧了此人一眼,眼中大是不屑之色,但他也不堅持,既然此人想找死,就讓他去吧,陸九霄何等聰明,莊野都沒能討得好,那邱風自然不是等閒之輩,讓這人再探探底也無妨,想必莊野退回來也是如此想的。
赤發男子排衆而出,手中一引,便出現一個青銅藥壺,裡面泛着粉紅色煙氣。
他心中自然清楚,莊野被打退意味着什麼,能來到這裡的人,有幾人是傻子,他怎會想不透?不過有時候,勝利並不是靠戰力來實現的,又或者說不一定要靠一個人來實現。
邱風站在遠處,凝視此人,只見那飄蕩着粉紅煙氣的藥壺懸掛在赤發男子身旁,一縷氣體隨着他的手指牽引而出,繚繞在他的指間,他輕輕用鼻子一吸,便將那縷氣吸進體內,接着做出一副極爲享受的神情,陰柔的笑了笑說道:“真香。”
赤發男子看了看邱風,突然問道:“你要嗎?”
邱風不禁皺眉,眼睛不着痕跡的在男子褲襠上一掃而過,竟是突然想起某些人來。赤發男子的模樣,就如同妖媚的女人一般,若非是有喉結、說話聲音也偏向於男人,估計都會誤會他的性別。
“你自己好好享用,這種東西不適合我”邱風玩味一笑,說道。
不過他卻也未曾有過放鬆,赤發男子能站出來,必然有些手段。
但見妖媚的男子食指在藥壺上輕輕一彈,剎那間藥壺急速旋轉起來,裡面紅芒大盛粉紅色煙氣瀰漫而出,而後急速地飛向邱風。
而這時候的邱風卻在考慮一件事,到底要不要用七星寶劍,若是貿然拿出自會被玲瓏塔捕捉到氣息,到時候就會烙印下來,若是被人發現,傳到七星閣那羣人耳中,自是大事不妙。想了一會他還是決定不拿出來爲好。
看着越來越近的藥壺,邱風雖然不敢大意,但也沒有表現多麼驚恐,依然平淡的站在那。
幾息之後,邱風方圓十丈之內全部都瀰漫着粉紅色煙氣,而且愈演愈烈,只見粉紅色漸漸變深變成紅色,最後竟然濃郁成了紫色。
場外衆人都是一驚,紫色煙氣籠罩了那片地域,目光已經無法穿透,就連神識都被阻擋在外。
這些人中沒有人與赤發男子交過手,也不知道他的手段。
就在這時,面色陰柔行事妖媚的男子倨傲的一笑,譏諷道:“這藥壺煉盡天下千種毒藥,別說是站在這毒霧之中,便是尋常通玄境者碰到一縷都會毒發身亡,嘿嘿~邱風,你當真是不自量力,還以爲你是多厲害的角色,原來也不過如此。”
身後站在不遠處的九人之中,有的人已經面帶喜色,但更多的卻皺眉沉思,眼睛始終死死地盯着紫色毒霧。
半晌過後,毒霧依然聚而不散,將那片方圓十丈之地,緊緊地圍繞着,至始至終裡面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赤發男子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放了下來,冷哼一聲道:“只是個廢物。”
莊野面色十分疑惑,低聲呢喃道:“不應該這麼弱吧?”
突然,原本安安靜靜地毒霧不知怎的劇烈翻滾,一道桀驁的聲音傳出:“就憑你這隻跳樑小醜,也能闖到第六關,真是挺令人意外的,這玲瓏塔的標準也太次了。”
赤發男子勃然變色,他意識到不妙趕緊召回藥壺,可是不知爲何,一直以來與他血脈相連的藥壺忽然間像是被人隔斷般,感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