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歌並沒在意這件事,簡單整理一番後便由韓禹領着向他口中所說的“香城,酒甕”走去。
一路星夜兼程,向遠方狂奔。此刻已是九月初,但夏季的炎熱沒有減少半分。尤其是夜晚,悶熱乾燥,汗流浹背,彷彿身在一個巨大的火爐。
一路走來,韓禹出奇的一句話也沒說。若有所思,面上有些許凝重。
戰天歌沉默寡言,正享受着夜的安寧與祥和。只要別人不開口,他很少會主動攀談。
良久,韓禹好像忍受不了沉悶的氛圍,道:“你……”
“什麼?”戰天歌問道。
“據我知道的仇不笑,在未與閻十王血戰前,可是整個中原之地最負盛名的曠世天驕。”韓禹一改往日的跳脫與放蕩不羈,聲音沉重道。
“我們雖然齊名,同爲中原三大公子,但論實力和心性,我與另一人不如他。”
“不是我刻意擡高他,事實就是如此,否則他也不會有那麼高的人氣。”
“當年那一戰,當真是驚天動地,震驚整個中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許多人都認爲仇不笑會大勝而歸,奈何關鍵之時,他身體不知爲何出了狀況,才被閻十王搶了先機,趁勝攻殺,贏了半招。”
“若不是身體突然大變,誰勝誰負,還不好揣度。兩人勢均力敵,都是中原萬人敵的天才。”
“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戰天歌問道。
“因爲我不想你死,假若你死了這世上又少了一個酒友。”韓禹笑着道。
“不過你也沒必要擔心,一切的煩惱終將在香城,酒甕中得到解決。”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你認爲我現在的敵人還少嗎?”戰天歌說道。
“是啊!我倒是忘了。”韓禹張狂大笑:“我真的很好奇,冷如寒冰,心若止水的崔仙子你是怎麼勾搭到手的?”
“如果這訊息傳出去,仇不笑沒來找你,我看許多修爲不俗的傢伙都想吃你肉,喝你血了。哈哈……”
“你個混蛋,閉上你的烏鴉嘴。”戰天歌爲之氣結,有心解釋什麼,但感覺蒼白無力。
現在他纔想起,剛纔與崔小迎尷尬的事,絕對是這傢伙一手安排操控的。越想越來氣,但韓禹這傢伙打死不承認,讓他無從下手。
夜深人靜,天空繁星點點,銀輝灑落,猶似細密的碎雪飄散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前面不遠處就是香城了。”此時,戰天歌與韓禹站在一座山巔,看着遠方迷霧重重,朦朦朧朧的地界。韓禹彷彿在追憶什麼,悵然若失地說道。
“這是一片迷霧之林,必須有香城中人帶路才能進入,否則硬闖的結果只有一個。”
“死……”戰天歌道。面色沉重,因爲他能隱約感受到這迷霧絕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雖然看不出端倪,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戰天歌有種錯覺,他覺得這裡十分熟悉,可在哪見過卻又記不起來。這讓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不寒而慄。
心裡大吃一驚:“以我的記憶力,竟然會忘了如此重要的事,這是從沒有過的。”
“你隨我進去,所見所聞,不要問來由,只要默默聽着就好。”韓禹說道:“我這朋友是個癡人,就讓他醉生夢死算了,不必叫醒他。”
“……”戰天歌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在山巔上看向香城的方向,仿若一層厚實的雲海,下到山腳的感受卻與之大相徑庭。
剛到山腳,一股涼意襲來,在這沉悶燥熱的夜間,讓人心曠神怡,身心舒泰。一身疲勞就此消失。
“貴客臨門,怠慢之處,還請見諒。”突然從迷霧中走來一人,身着布衣,相貌普通,放在人海中就會被淹沒。若要找出什麼特別之處,只是皮膚有些蒼白而已。
“裘升,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韓禹笑着打招呼。
“多謝遁公子記掛,小人很好。”這名爲裘升的青年抱拳道,隨即看向韓禹身邊的戰天歌:“這位公子是?”
“他呀,可是大名鼎鼎,聞名於世,古往今來……”韓禹立即介紹道。
“戰天歌,一個普通人。”戰天歌迅速打斷韓禹的話,這傢伙太讓人無語了,他可不想鬧得滿城風雨,仇家上門。
“咳咳,我家主人知道遁公子要來,吩咐我在此等候,果不其然,公子很準時。”裘升避免尷尬開口道。
“嗯,帶路吧,我也有許久沒見到他了。”韓禹收住笑容,臉上有些沉重,長處了口氣。
“請……”裘升微微恭身,單手虛引,旋即朝前帶路。
戰天歌與韓禹跟隨裘升迅速隱沒在迷霧中,當他們進入後,此地便消失了。若是有人在外看着,定會大吃一驚,迷霧消散,山巒起伏,沒了那份朦朧之感。
從戰天歌他們進入的地方,居然找不到香城,彷彿被荒山野嶺覆蓋,銷聲匿跡,從未出現過。
在重重迷霧中穿行,戰天歌看着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的霧氣,心中疑雲叢生,隨着他們行走的步伐,他忽然明悟:“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果然是一種高深莫測,虛幻玄奇的陣法。”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道亮光閃入眼中。越來越近,看到一扇柴門半遮半掩,在扉門上掛着一個青色燈籠,其上雕畫十分細膩,製作精良。
一股悲涼之氣從中傳來,彷彿一曲淒厲的樂聲,可以讓聞者落淚,聽着傷心。
“這是……”戰天歌忽然想到韓禹的提醒,即使心中有多少疑問都不要說出來。他把眼睛移向別處,當看到柴門頂端匾額上寫的字時,再鎮定的心也驚出一絲波瀾。
不得不說戰天歌來到這後,能識文斷字了,但只限於民間粗淺的交流文字,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當看到木匾額上的字時有些驚訝,因爲其上的字符與外界不一樣。
但這字符在哪見過,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這是第二次了,心中越發震撼。
“看來,這就是香城了,不過這香城真是獨特,既沒有城牆,也沒有巨門,有的只是一扇木材粗製的柴門而已。”
他心中這般想到,雖然疑惑這裡的主人爲何那麼做,但卻沒有問出來。同時也對香城,酒甕的主人更加好奇。
“請進。”裘升完全打開柴門,領着戰天歌和韓禹進入。
“遁公子,主人此刻正在羅荷居,他吩咐我如果你來了,就先到十里飄香苑用飯,等明日親自招待你們。”
“嗯,好吧。既然他這樣安排,我就順他一次。”韓禹說道。
“咳咳,那這邊請。”裘升尷尬地笑了笑,領着戰天歌和韓禹向西北方走去。
戰天歌來到香城內,上下觀賞,山水相間,百草豐茂,清幽淡雅,在茂盛的山花草木中,冒着騰騰白氣,彷彿身處仙境之中。
不時看到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十分愜意。潺潺溪流,悅耳動聽。
“想來這裡的主人也是個超脫世外的濁世佳公子。”他心裡這般想。
“這回有口福了。”韓禹笑着對戰天歌說道:“前幾次來,我都想品嚐一下十里飄香苑的珍饈美味,可惜那傢伙太賊了,硬是阻攔我,相當掃興。”
“這次不知爲何那麼大方,難道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或說他良心發現?”
“咳咳,貴客光臨寒舍,自然要好好招待。這是主人一貫的作爲。”裘升笑道。
“好了,我知道你忠心爲主,還等什麼,我走了一天一夜,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遁公子真會說笑,以您的修爲,哪還需要這些世俗之物。”裘升說話非常圓滑,既讚揚韓禹的實力,同時也沒妄自菲薄。是個謙遜謹慎,小心翼翼的人。
“誰說修爲高就不吃飯了,我非得嚐遍十里飄香苑一百零八道菜不可。那可是人間絕品,每一道菜都有一個獨有的故事,在聽故事時,品嚐那酥滑可口的佳餚,讓人食指大動,回味無窮。”
“呃,雖然我沒吃過,但問着它飄來的香味,讓人如癡如醉,口水直流。”
“我們一定會滿足遁公子這個要求。”裘升笑道,帶着韓禹和戰天歌徑直向十里飄香苑走去。
剛到十里飄香苑,戰天歌就看到一座簡單的草廬,其中冒着裊裊炊煙,仿若農家清晨早起,開始一日的忙碌。
“這就是十里飄香苑?”戰天歌心裡不禁問道,完全顛覆他以往的認知,吃飯的地方不應該是酒香菜美的瓊樓玉宇嗎?怎麼就只是一間簡單的廬舍。
韓禹好像看透了戰天歌的疑惑,傳聲道:“你別問我,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以前我吃飯都有人送,因此只知道十里飄香苑是用飯之地,也是所有菜餚出產之所,其他一概不知。”
戰天歌傳音道:“這裡處處透着怪異。”若不是有韓禹,他早想離開了。
“我那朋友就是一個怪人,明天與他會面之後,你就見怪不怪了。”
“他有很多行爲,別說是你,就算我這個與他相識許久的老朋友都不理解。”
“唉!世事浮沉,實難預料。”他搖頭嘆了口氣。
“遁公子有什麼事嗎?”裘升不知道韓禹和戰天歌暗中交談。
“沒事,我現在很期待一百零八道菜會是什麼樣?戰兄你一定要逐一品吃。我敢斷言,天下所有的玉盤美餚,沒有一道菜能比與之相比。”
“不僅飽了眼福,連口腹之慾也能滿足。”
“嗯,我向來對食物沒多講究,但聽了韓兄的話,真的很嚮往。”戰天歌說道。隨同他二人走進草廬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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