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歌不管不顧後面殺來,足以將他毀滅的狂暴一槍。現在他必須快速飛衝過去,當他看到前面的場景時,差點嚇了一跳。
旋即鎮定下來,且心中還暗歎道:“天無絕人之路。”
前方不遠處就是天墟死地和蠻荒古地的交界處,爲九龍山脈。
而當他遠遠看到這九龍山脈時,心中就十分震驚。
因爲這九條盤虯着的巨龍,分佈格局,與他在天墟死地神陵古墓中所見到,九面巨牆上的龍一模一樣。
彷彿間,他還以爲又回到了天墟死地中。不過他很快平復過來。暗暗看着九條蟄伏的巨龍,首尾相連,如同守護這片天地的聖物。
但是當他仔細看時,卻隱約瞧見巨龍居然快速合攏,而後朝八方奔騰,第九條長龍沖天而起,咆哮嘶吼着,飛上九天,搏擊長空。
“產生幻覺了。”戰天歌臉色微變。他不能有片刻耽擱,必須要迅速衝過九龍山脈。
後面的追殺迫在眉睫,生死只在一瞬之間。他受傷太重,根本不能施展武力。
“當!”
“謝瀟旭,你找死。”白塵怒目而視,心中怒不可遏,眼前這青衣佳公子,竟然輕而易舉便擋住自己凌厲的擊殺。
而他所要的獵物正離他越來越遠,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什麼?居然是輪迴教的謝瀟旭。”黎逸驚愕地看着對峙的兩人。
白塵手持銀槍,站在一片廢墟間,而謝瀟旭一席青衫,手中白玉寶扇輕起輕搖,嘴角一絲笑意,雲淡風輕。
他站在灌木叢的巨樹上,腳上踏着樹葉,就這麼飄然而立。讓人吃驚,幾片葉子就能承受他的體重,簡直不可思議。
“謝瀟旭也來了,囂張跋扈,氣勢洶洶的白塵不會討到什麼好處。”蕭乾冷笑道,眼中有些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現在兩大來頭不小,且都是高手的人,相互爭奪,他們只有看戲的份兒。同時也希望二者打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
“白塵,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斬盡殺絕?”他笑道,聲音平淡,無波無紋,根本沒把白塵放在眼中。
“謝瀟旭,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白塵冷聲道,眼眸中怒火中燒,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憤怒。
“很清楚。”謝瀟旭說道:“墟塔不是你們能夠掌握的,還是快些離開。趁我現在還沒改變注意。”他看向其他人,眼中帶着如木春風的笑容,但在旁人眼裡,這笑容令人窒息,汗毛倒豎。
“休想,墟塔我志在必得。”白塵怒喝道,話音未落,迅速衝向謝瀟旭,挺槍直入,槍尖冒着冷厲的寒光。
速度很快,轉眼攻殺而至,一槍直插謝瀟旭心臟,想迅速解決戰鬥。
“哼!不自量力。”謝瀟旭冷笑道,口中之言,甚是犀利,同樣衝殺而去。
此地發生大戰,狂風亂吹,沙石走動,樹木斷折。
而正當戰天歌快接近九龍山脈,只有幾步之遙時,突然從兩側飛速衝來十幾人,來人速度很快,轉眼即到近前,擋住戰天歌的去路。
“哼!”戰天歌沒有停留,衝過去便是生路,如果有絲毫停留,他必死無疑,這是毫無懸念可言的。
帶頭人冷哼道:“想走,沒那麼容易。”隨即身後十幾人身手敏捷,如狼似虎,極速衝殺向戰天歌。
“殺手?”戰天歌立即醒悟,這些人的氣息他太熟悉不過。
但殺手又分很多種,有殺人如麻,毫不留情,不顧生死的死士;還有一擊不成,立刻遠遁的刺客等。
以他敏銳的洞察力,這些人全都是死士,不死不休,只有把獵物殺死,他們纔算完成任務。
“好,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戰天歌爆喝一聲直衝而去。他受傷太重,一條手臂動彈不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能夠正常跑路,都是他強行撐着,纔沒有倒下。
如今遇到這些亡命之徒,他別無選擇,只有衝殺了。想要這些人放過他,根本不可能。
他本就是殺手中的王者,孤高冷傲,怎能跪地求饒,寧可站着死,也不願跪着生。
“沒想到剛來這沒多久,又要面臨死亡。”戰天歌苦笑,自己上一世活了十六年,這一世只就短暫的半載。他不禁感嘆生命是如此短促。
“殺!”
他迅速和這些人激戰在一起,細小的繩索托在手中,迅速揮舞着,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現在他必須在短時間內不停進攻,手臂受傷,發揮不出實力,防止他們有時間找出破綻。否則一點生的機會都沒有。
“別再做無畏的困獸之鬥了,今日是公子收網之時,即便你插翅也難逃。”一人陰笑道,看着戰天歌,將他視爲任人宰割的魚肉。
繩索是軟兵器,不好掌握,現在的他已經受傷,更是如此。舊傷未去,又添幾道新傷,刀刀見骨,劍劍中害。
其中一劍差點破開胸膛,還好他躲避及時,身體翻轉騰挪,迅速移開,但也使得後背露出,被人一刀劈在後心。
他快速提繩索格擋,但殺來的刀勢非常強大,刀的威力也震得他口噴鮮血。
“噗!”
他臉色慘白,髮絲散亂,隨風飛舞,眼神冷鷙。察去嘴角的血,冷靜地看着這些人。
“交出墟塔,留你全屍。”先前說話那人爆喝道。手中兵器乃是一把巨劍,一般劍爲三尺,而他的竟然達到四尺半。
他身體瘦小,舉起這闊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使人驚訝的是,他速度絲毫沒有因此而減慢,快得驚人。
“既然你不肯交,那我就只好自取了。”那人冷聲道。一道劍光劈出,方圓半丈內,劍氣橫生,冷光直冒。
“砰!”
戰天歌腳踏一步,借力向上騰空翻滾,於空中極速狂奔,險而又險地躲過冰寒刺骨的襲殺。
但還未跑出一丈,腳下的十幾人也迅速騰空翻越,每個人都揚其手中兵器,向戰天歌砍來。
而一擊落空的人,順勢舉劍一衝而上,正刺嚮往下掉落的戰天歌。
然而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忽然自九龍山脈深處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隨後整片大地震動,地面迅速翻滾,如同發生巨大地震一般。
狂風怒卷,陰風哭嚎,好像九幽的厲鬼走出鬼門關。
山巒起伏的大地忽然之間,發出驚濤拍岸,濁浪排空的巨大響動。
飛沙走石,煙塵滾滾,四周硝煙瀰漫,八方轟然鳴動。
百樹突然拔地而起,塵土飛揚,煙霧濃濃,怒風鬼吼,捲起滿地塵沙。從九龍山脈內直撲向外圍。
而戰天歌和刺殺他的人離九龍山脈最近,首當其衝,遭到最爲猛烈的攻擊。
正巧他們都在空中,還未着地,大風呼嘯而過,卷帶的沙石古木,自然撞擊在他們身上。
一個個如同斷線的風箏,迅速落地,死的死,傷的傷,悽慘無比。滿地都是殘肢斷體,哀嚎一片。
而戰天歌藉助向上刺來的一劍,劍走偏風,在劍被狂風吹偏之際,踏着劍刃,直飛而去,速度疾快,如同閃電。
自己離九龍山脈最近,十幾丈便通過,以自己的速度,片刻就能到達。但風沙太急,迎風而走,本是違背風向,速度大大減弱,走了半晌,才只得十來丈。
這狂沙太過猛烈,他迅速躲過巨石,古樹的撞擊,但自身遭到無數次致命傷害,身體彷彿被五馬分屍般疼痛,如同千刀萬剮。
但這是他唯一求生的機會,儘管看似不可能。爲了生存,他必須鋌而走險。
如果後退一步,殺來的人絕不會放過他。這裡發生大變,更多高手趕來,他不想死,只能往前衝。
他迅速運轉《元極經》抵禦兇猛的攻擊,體無完膚,身體的每一寸皮肉都有幾處傷痕。
移行換影在古陵墓領悟出更高意境和速度,迅速急馳。越來越接近九龍山脈,只差幾步。然而這幾步卻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婉若一道深不可測的天塹。
他咬緊牙關,猛力衝去。就差一步便能通過,隨即身後有人大喝:“休要進入,給我滾出來。”
來人是幾個白髮老頭,精神矍鑠,神采奕奕。他們同時發功,阻止戰天歌進入九龍山脈。
“老祖宗,不能讓他進去,墟塔在他身上。”白塵叫喊道,欣喜若狂。
“天哪,那些不出世的老怪物都趕來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
“快看,還有許多無上高手都來了……”
“看來那人多半……”
“是啊,爲了一件至寶,白白送了性命。”
“這些大教,古老世家,真是橫行霸道簡直……”
“噓,你小聲點,你想死嗎?這全都是高手,哪個聽不到你的話?”
……
無數的武者議論紛紛,在很遠的地方,看着九龍山脈的驚天異動。
“不能讓墟塔離開天墟死地。”一個白髮老頭,山羊鬍,雙眼發光道。
“對,墟塔必須留下……”
“不錯,墟塔關乎太大……”
隨即許多高手附和,紛紛發功,將戰天歌扯出九龍山脈。
但他們攻擊還未到目標時,突然一道恐怖的光柱,金光四射,耀眼無比,從九龍山脈深處直插天際,轟入雲霄。
而後天空忽然鉅變,風起雲涌,在九天之上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向四面八方撲散開來。
“轟隆,轟隆隆……”
電閃雷鳴,九天涌動,沙石飛舞,捲入天穹。
在蒼穹之巔,突然一道白光閃現,如長虹貫日,飛衝而下,直擊大地。
“快跑,天地大變了……”
“快離開這裡……”
“救命啊……”
白光滾滾而來,直入九龍山脈,而此時的戰天歌不能移動身子,任由降下的白光將之吞噬淹沒。
許多圍觀的武者,慌不擇路,落荒而逃,比喪家之犬,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能躲過這場大難的人少之又少,無數的武者就這樣埋骨於此,被衝擊而來的氣浪直接絞碎滅殺,屍骨無存,魂飛魄散。
許多實力高深莫測的強者,袍袖一捲,帶着後輩,迅速向外奔去。
然而還有一些強者沒能躲過這場毀天滅地的災難,身死道消,化爲飛灰。
不過這異動,只得片刻,很快便消散了。
一些倖存的武者,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心有餘悸地看着遠方。
“到底發生何事了?爲什麼會出現那麼大的異變?”
“看來那個傳言是真的……”
“你是說不能在九龍山脈動用武力?”
“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但有人不信,陰陽怪氣道:“我看未必,定是那小子帶着墟塔引動的……”
“該死,那小子死一萬次都不能抵他的罪行……”有人咒罵道,眼中露出惡毒的神色。
“唉,無論如何,這些都於事無補了。”
“如果那小子沒死,我定要擒下他,煉油點天燈……”
“哼!死得好,算是除掉禍害了……”
“各位道友,人既然已經死了,何必如此?留點口德吧。”有人看不慣 出來制止。
“此事甚是蹊蹺,你們難道沒發現,先是天墟死地發生大變,緊接着是蠻荒古地,這其中暗示什麼?”
“嗯,經你這麼一說,的確有古怪……”
許多高手,臉色難看,他們已經想到一些古老的預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