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我。”戰天歌昂首挺胸,身材高大。雖有些瘦弱青澀,但卻給人一種孤傲的神色,讓人感覺這麼一個翩翩少年經歷了滄桑的變幻,歷史的沉寂。
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機,森寒冰冷,好像可以將人的毛髮凍結,使他們如墜冰窟,瑟瑟發抖。
表面看似平靜如常,鎮靜自若。實際內心卻是驚濤駭浪,不過那只是一瞬間而已。
隨即他幡然醒悟,剛纔那一拳,力道十足,他覺得自身彷彿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力氣之大,讓他有些莫名其妙,同時卻驚喜異常。
“看來在那個奇怪的幻境中修煉,真能增強我的力氣,這一拳應該有萬鈞之重了。” 他喃喃自語,心境很快平復下來。
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待此間事了。立刻遁走,找個安靜隱蔽的地方,迅速修煉,在突破聚力境之前,將那頭獨腳牛打敗,而後,吸收它身上的力量化爲己用。
對此他充滿期待:“不知吸收那頭牛的力量之後,我會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
正當他想入非非,對未來信心滿滿時,突然身邊的伏珺情,好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靈獸般,嘰嘰喳喳,歡快地叫個不停。
她秀眉上揚,濃密修長的睫毛不斷地眨動,兩顆如夜明珠般的眸子,散發耀眼的光芒。
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彷彿就是一女瘋子。如果不是她長得美若天仙,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估計會遭到無數人的鄙視與謾罵。
“哇呀呀,木頭哥,你好厲害,竟然一拳就把這傢伙打趴下了。”伏珺情眉目含情,一副崇拜的神態,彷彿戰天歌那一拳驚天地泣鬼神,天下無敵,引領風雲變色。
說完之後,主動貼着戰天歌,高聳的胸脯緊挨着戰天歌的手臂,小臉微微上揚,和戰天歌四目對視,道:“你教我嘛,我會很認真,很認真的學習。”
伏珺情徹底動心了,她覺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渾身都是秘密,且來歷始終是一個迷,讓人捉摸不透,也喜怒無常。
時而冷靜得可怕,心如止水,好像有千座大山壓下來,也不能讓他動容,處之泰然,萬事不盈於心。
時而卻完全換了個人,殺氣騰騰,邪氣橫生,彷彿一個殺人屠城的惡魔,令人毛骨悚然,亡魂皆冒。
這次她堵對了,剛纔花小樓使出鬼陰聖手時,她故意露出驚容和恐懼,目的是想逼戰天歌出手,看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不得不說,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完全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就爲了堵戰天歌會爲她出手,才下這個驚人的賭注。
她覺得戰天歌幾次救自己,顯然是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了:“嘿嘿,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表面上對我非常冷淡,實際上半點也不讓我受傷。”
“雖然你經常欺負我,但發生那麼多事,你還在我大腿上留下了印記。如果讓姐姐知道了,定會殺了你的。”
“除非你嫁給我,或者我娶你。並且發誓好好對待我,只愛我一人。這樣纔有可能救你。”
“不過你放心,這輩子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戰天歌不知道伏珺情少女情竇初開,對他動了真情。如果讓他知曉,定會立刻撒腿就逃,跑得越快越好,越遠越行。
“被你丫纏住,我以後還有好日子過?躲你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愛你?你這女人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然而當他看到伏珺情滿目含情,楚楚動人地看向自己時,一臉幸福的樣子,雙頰顯出紅暈,嬌豔欲滴。
而且這瘋女人還對自己撒嬌,心裡就一陣頭大,心道:“女人變臉太快了,以後不能再接觸了。”
現在他真想一巴掌拍暈自己:“戰天歌你這混蛋,手又欠了。明知道這女人難纏,怎麼三番五次救她?”
“這可不是宣揚俠義,拯救弱者的時候。你丫雖然見不得欺凌弱小,但天下這種事不知幾何,你又能管得了多少?況且你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夠呀。”
戰天歌就是個矛盾體,一邊冷酷無情,殺人如麻。另一邊卻憤世嫉俗,嫉惡如仇,見不得弱小遭人欺負。
兩世爲人,他這臭毛病都沒改掉。假使遇上真正的絕世高手,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認爲自己已經做到絕情絕意,絕心絕義,變得冷傲孤寂了,沒有什麼事能讓自己出手。
可是這個作爲殺手致命的弱點,卻始終縈繞在心,揮之不去。
伏珺情秋眸若波,眉目如畫,絕美的姿容笑逐顏開,如蘭似麝:“我不知道你是怎樣衝破我下的秘術,不過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兒上,我就不禁錮你了。”
“嘻嘻,你記住,這輩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的。”
在遭到鬼陰聖手的轟殺時,她也是提心吊膽,心裡打鼓。雖然知道這傢伙手段層出不窮,能夠想方設法衝破自己隨意下的秘術。
但還是暗自捏了一把汗,心裡卻在想:“原來他已經愛我如此深,爲了我甘願付出一切。”
“書中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既然你如此真心待我,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周圍還未走,等着看戲的人,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有人突然叫道,心中已經瞭然。
“明白什麼了?你這傢伙倒是說呀,賣什麼關子?”有人不滿道。
“事情已經很明瞭了,這是一對小情侶,人家打情罵俏,你噥我噥。我們這些局外人瞎摻和什麼。你看少女對少年含情脈脈,我猜是少年惹腦了少女,少女氣急敗壞才當街撒嬌,想要挽回少年……這你們都不知道?”
“嗯,有道理,兄臺真是高見,真讓我等慚愧,如此簡單的道理,被我們演變如此複雜。”
“唉,當年我也有過這種刻骨銘心的愛,可惜那時年紀尚幼,不明白對方的心思,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現在想來追悔晚矣。”
“老夫修了大半輩子道,直到如今才徹底明白,當年我是多麼傻,不肯爲了她而放棄名利……”
“如果上蒼能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想我不會選擇修煉了。悔不當初啊,世間最美好的,莫過於那青澀的少年,因爲那纔是最真實的,沒有追名逐利的奮不顧身,也沒有爾虞我詐的陰謀詭計。”
“半輩子的追逐,我又獲得了什麼?其實我什麼都沒得到,反而失去了更多。”這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剛纔還有一股頹意,轉眼間精神百倍,神采飛揚,瞬間大徹大悟。
“哈哈哈……我終於知道了,平淡也是一種修行,世人有多少能徹底放下,甘於平淡呢?哈哈……”
聲音漸行漸遠,老者身影旋即消失,不知去向。
良久之後,碧落城外完全沸騰了,有人猜測這老頭已經悟出真諦,得道飛昇,境界更加深不可測。
伏珺情聽到四周的武者對她和戰天歌評頭論足,議論紛紛。小臉不由自主地羞窘,扭扭捏捏:“你們說什麼呢?我們可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哈哈,害羞了……”有人笑道,看着伏珺情露出甜滋滋的笑容,開始瞎起鬨。
“咱們就趁熱打鐵,把婚事給辦了,送入洞房……”滿臉橫肉的胖子胡言亂語,口無遮攔,唯恐天下不亂。
“哼!我看這喜事要變做喪事了。”一旁未說話的花小樓突然開口,咬牙切齒,言語十分惡毒。
他一直在自行療傷,剛纔被戰天歌轟殺一拳,力量之強,他從未見過。就算自己所瞭解的幽州八怪中的閻十王,和這少年相比,也有些差距。
閻十王在他們八怪中,力大無窮,能夠扛鼎,一擊可打碎巨石,一腳能轟塌一座小山。就算幽都城中最爲堅硬的紫楠金木,他也可一腳踹斷。
而閻十王能夠做到這些還是在淬骨境時做到的,此刻有多強大無人知曉,就連身爲八怪的他也不敢輕易招惹。
可是眼前這可惡的傢伙,只有聚力境中期,卻比閻十王淬骨境還強,雖有偷襲的成分,不得不說還算是個天才。
但他覺得自己生來就是滅殺天才的,敵人越強,才能激起自己的報復心理。太容易殺掉的人,失去挑戰性,毫無意義。
“你什麼意思?” 伏珺情立即炸毛,怒氣橫生,氣憤填膺。她覺得這什麼八怪太可惡了,破壞那麼浪漫的氣氛,這可是自己第一次那麼主動大膽,在衆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思。
“你個臭娘們兒,恬不知恥,還知道女人的羞恥爲何嗎?”花小樓怒目而視,面目猙獰。
起初他真以爲少女被哪個不長眼的採花賊侵犯,起了英雄救美之心。可這只是少女的惡趣味而已。
他覺得自己被人耍了,吃力不討好。心中厭惡,非常憋屈。
“混蛋,我殺了你。”伏珺情怒不可遏,秀眉倒豎,運轉自身功法,渾身被氣勢暴漲,洶涌澎湃,使出神遊百步,極速殺向花小樓。
“你嘴真賤,我的事是你能評論的嗎?”她已經將花小樓視爲敵人,非殺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