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若有深思的看了書溪一眼後,便沒再言語,這丫頭徹底地變了,而且是朝着好的方向.
二人吃食完後,天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躺在車頂閉目休息了起來.可書溪的心裡卻是不那麼平靜,這個最後停留在無人之地的夜晚,或許在這一晚之後就再也沒了這樣的機會和天空單獨呆在一起,她回到了書家之後或許天空也不會像這樣保護,照顧自己.
每每想及此處書溪心中總是有着絲絲不捨,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這和家人的親情是完全不同的情感,而是一個溫暖的港灣,恰巧天空給了她這樣的安全的感覺.
無論是在島上在面對無數個黑龍殺手,在那一刻天空渾身浴血把唯一的生路留給她,他留了一個偉岸的背影爲她遮擋風雨.在沙漠中天空更是耐心地教導她一切能生存的手段,原本兇險無比的荒漠,在天空的照顧下讓她感覺到沙漠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在看到了雲朵留給天空的影像後,讓書溪依稀看到了一個童話般的愛情.在得知了雲朵留給她的影像要隱瞞天空的事情時,讓她知道了原來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去愛一個人.爲了天空沉睡了三百年的時間,爲了讓天空不再受傷,寧願付出了長生不老的代價,去等待一個不確定的結局.等待着天空喚醒沉睡中的公主.
在那座城鎮時,書溪再次淪落成了一個累贅,而天空也沒有拋棄她,帶着她在數十個黑龍殺手中自由穿梭,尋找着落單的殺手將其擊殺.她的任性把再次把天空推入了危險的境地.那個被鮮血染的天空,如一個殺神屠殺着剩下的殺手.
失去了理智的白髮天空,讓書溪知道了什麼是心悸的感覺.爲了喚醒他,知道了什麼是甘願付出,知道了雲朵當年爲天空付出時的心情,那種感覺是書溪從未嘗過的.而同時也讓她有了留戀和想要抓住那溫馨的一剎那.
“吱呀.”書溪躺在車內翻來覆去如何也無法睡眠.似乎是最後一個夜晚,讓她久久難眠,或許想給自己找一個答案,不想在回去後這些都煙消雲散.
“天空,我睡不着,你呢?”書溪走下了車,靠在車門上看着遠處的星空,此刻總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天空是她最好的傾訴對象.
此刻天空正仰躺在徹底看着繁星點點的夜空,聽到書溪的話後,回道:“還沒,有事麼?”
“啊呼~”書溪呼了口氣,雙手抱在胸前摸索着雙臂,道:“不知道,就是睡不着.可能是這幾天一路睡得太多了.”
天空坐了起來看了書溪的模樣後,把手伸到了她身旁,道:“來,上來坐一會兒吧.”
“嗯.”書溪愣了片刻,似乎沒有想到天空會以這樣的方式邀請她,當即微笑着把手放入了他寬大的手掌中,被他輕輕一拉便上了車頂.
二人並排坐在一起朝着某個方向抱腿而坐,書溪歪頭看了一眼天空後,輕聲道:“天空,雲朵她很喜歡看星空麼?”
天空灑然一笑,指着遠處最亮的一顆閃閃星兒,道:“朵兒最喜歡星夜,我也從來沒有問過是什麼原因,朵兒說過,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我.也是她的守護星.雖然偶爾會被遮住星芒,但總有機會綻放出最耀眼的芒光.而朵兒,她說她可以感受的到.”
書溪抱膝仰頭望着天空所指的方向靜靜地聽着他的故事.
“六年前的每一天,朵兒每晚都會拉着我跑到最高的地方看星空,哪怕是看不到星星,雨夜,她從未間斷過.每一天都能看到她最純淨的笑容,那時朵兒是我心中最後的一片淨土.那年如果不是她走入了我的生活,恐怕,現在我已經是徹底淪爲殺神,一個殺人機器,沒有一絲人類情感的殺手.”
“也是因爲朵兒,讓我多年的殺戮之心被淨化了許多.也或許是因爲這份執念和要用一切去保護的心,在誤認爲朵兒死去時,第一次陷入了瘋狂,失去了理智,屠殺了地下世界七萬人!!”
天空叭嗒點燃了只煙吐出口煙霧,繼續說道:“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年在遇到朵兒時,我便脫離了龍魂不去執行任務,那麼朵兒也不會再次沉睡,或許也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情.或許現在朵兒還是那個純淨的朵兒,只會拉着我的手對我撒嬌.”
“如果當年我帶上朵兒,或許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朵兒也可以在我身邊看着屬於我們的星夜,屬於我們的守護星.而這一切都一去不回.”
“朵兒沒有沉睡的話兒,我也不會知道我是三百年前的人,舉目下,我已經失去了一切.慶幸的是還有希望之火在支撐着我沒有停下腳步,心中的那被朵兒純真感染的最後淨土在守護着我.如果不是朵兒,或許那天我已經殺了你.”
“笨蛋.”書溪看着天空已經染成黑色的頭髮,心中暗罵道.能記得是他出手傷得自己,爲何就想不起……
“朵兒沉睡以後,我信念泯滅之下離開了龍魂.六年,我也渾渾噩噩了六年.我用盡了手段都無法找到任何線索.似乎是朵兒不想看到我落魄下去,雪兒出現在了我生活中.她同樣和朵兒有着那份純真,那一刻我還以爲是朵兒出現在了我眼前.”
“也是因爲雪兒,我再次找到了和朵兒在一起的感覺,雖然她只是個小丫頭.直到今天,我知道了自己居然是三百年前的人呼,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朵兒準備的.星月帝國,三神女,丫頭秋絲,我只知道這些.對於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想不起一切.”
“每一天,我都在想着自己是誰,朵兒爲什麼要做這一切,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每一天,每一晚每一秒.無時無刻都在想着.星天空,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呵呵,我想如果不是我從小經受過特殊的殺手訓練,恐怕現在我已經瘋了.而眼前的朵兒也分離了出來,六年前的朵兒,和三百年的月朵兒,我竭盡努力都無法讓她們在我心中重合在一起.甚至我感覺,那個朵兒真的是六年前追着喊我天大哥的朵兒麼?”
“或許是朵兒前後的反差太大,讓我產生了錯覺.那個純真,如雪純淨沒被沾染到一絲黑暗的朵兒,和三百年前計謀不下於我的朵兒,甚至是我都猜不出她的想法.這或許是最真實的朵兒.”
天空屈指輕嘆把菸頭彈了老遠,嘆了一口氣道:“我沒有一刻鬆懈,每天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朵兒何時能醒來.而沒找到一絲線索本以爲距離目標更近一步,卻沒想到目標也在與我拉遠距離.茫茫無期的希望,如果不是朵兒告訴了我具體喚醒她的方法,或許我...在城鎮中就不會被喚醒,自願成一個只有殺戮的殺神,不用去承受思念.”
“說完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天空看着星空開口說道.
書溪看着天空心中有着難以明喻的情緒,在城鎮中天空失去理智的那一刻,她更加相信了朵兒爲什麼要自己不要把秘密告訴天空,她相信如果天空知道了絕對會再次成爲那個屠殺了七萬人的殺神君王,陷入五感封閉中直到被歲月抹殺.
這也是第一次天空對書溪說了這麼多話兒,本以爲朵兒爲天空付出的已經夠多了,失去了長生不死自願沉睡了三百年.可聽到天空的話後,才知道他似乎付出的更多.六年的心靈煎熬,爲了喚醒朵兒在生死邊緣掙扎隨時都有可能殞命,但爲了朵兒他一次次嗜血存活了下來.誰多誰少,似乎不能參照對比.
“天空,還記得星大哥說的話兒麼?如果什麼時候你還會回去?那你又怎麼進去那裡呢?”書溪忽然想到了一件差點被忽略的事情,心情也因此輕鬆了一些.
“你說的是在我會再回去的事情吧.”天空第一次把目光從星幕收了回來,看着書溪,道:“在我融合了龍鏈晶體,掌握了龍力後就可以回去了.而方法……”
天空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融動着絲絲翠綠的巴掌大小的東西,放在書溪眼前,道:“在龍鳳雕像中,朵兒提前留在那裡的東西.她說這個在我融合了龍鏈晶體和掌握了龍力後,就能激活這個東西,我自然也能再次回到古城中了.”
書溪眨着俏目,在得到天空的默許後伸出食指輕輕點着那翠綠的東西.它好像是活物一般,長方體內的翠綠色不停地來回遊動,“天空,這個好漂亮啊.它能把你送回去?是不是和那個晶體一樣是傳送的東西啊.”
天空撇了撇嘴,道:“我怎麼會知道.雖然我是三百年前的人,可是記憶全部被朵兒鎖住了.我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成的,這麼高科技的東西以目前的科技肯定是無法制造出來的.但我相信在實力足夠時,它一定會帶我回去的.”
書溪神色黯然了一些,收回了手,道:“那..在那個龍鳳雕像中她…雲朵還告訴了你什麼?”
天空收了起來,再次把目光投降星空,回憶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道:“你人爲以朵兒的性格會告訴我什麼?無非是交給我這個東西,還有在遇到各種危急時刻時要的處理辦法.還有她們在星月帝國中的身份,具體喚醒她們的辦法,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
“超越十星的實力.熟練掌握了龍力並融合晶體.還有黑龍大本營現,天山萬年雪融.再回到丫頭所在的地方就能喚醒朵兒.”
書溪聽着天空說出的條件,讓她心中猛然一跳,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前者還好說,找到黑龍組織的老巢,只要花費時間就能做到.可是讓天山的雪融化,這怎麼可能.
“天山萬年雪融?這…這和朵兒醒來又有什麼關係啊,朵兒她是不是…是不是.”書溪忽然覺得朵兒同樣也隱瞞了自己很多事情,三百年前就已經失去了長生不老,那麼三百年的歲月之後,她爲何還能保持着當年的容顏?
雖說雲朵這麼做都是爲了天空,放棄了一切.但是書溪隱隱感覺到雲朵提出的條件是故意刁難天空的.或者說,她就算能醒來,也是…這個世界可能就要大變了.
天空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沒有因爲書溪的疑問而臉色動容,笑了笑道:“既然是朵兒說的,我就會相信.哪怕她是騙我的,我也會去做.因爲我不知道如何去喚醒朵兒,我…我根本不知道.天山……”
“呼~天山雪不融,我自有辦法讓它爲我融化!!!”在天空說這句話的那一刻,書溪不由爲之側目看着天空散發出強大的自信和堅定不移的信念.
“這便是他麼?真傻.”書溪眼神迷離的看着天空那睥睨的樣子,心似乎動了.
“十星的實力,我很快就可以做到.只是融合晶體和掌握龍力在短時間內我恐怕難以做到啊.不過,也似乎是我在得到具體喚醒朵兒的方法後太心急了,六年了,我也不着急再等了.更何況還有丫頭和秋絲呢.在之前如果能讓她們醒來……”
“或許她們會告訴我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這樣或許能讓我更快的提升實力.可惜,我無法再像現在這樣全身心投入到訓練之中,這也怪我在這幾年中留下了太多的羈絆.那幾個丫頭啊,真讓人不省心.”
書溪捧着下巴,心中咯噔了一下.在天空說出來的時候,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幾個丫頭’是誰.在書家的調查中,有紅顏集團的夢顏,白氏集團的白凝,在S大就讀的雪兒,還有那個和天空相處時間最短的蘇影.
“還有麼?”書溪看着茫茫夜色,居然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