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被人包圍在定邊城外,這回是真正的彈盡糧絕了,軍中的戰馬也是十去其九,大部分都被馬雷等人給弄走了,留下的一小部分也都殺着吃了,現在全軍上下的馬匹不到百騎了,在城外紮下大營,郭淮把三軍將校找來商議軍情。
這一路之上又折損了五萬餘人,這其中有一大半是臨陣脫逃了。不是因爲別的,全都是因爲糧草的問題,軍中無糧不戰自亂,沒吃的軍兵就全都想辦法跑了或者是投降了,剩下的這些人馬都是郭淮本部的人馬,留下來的衆將也大多都是郭淮的親枝近派。
衆人全都來了之後郭淮往下一看,當時不由得口打唉聲低頭半晌無語。這些人一個個面黃肌瘦,就這幾天的功夫,全都脫了相了,身體上的疲勞和精神上的疲憊,再加上營養不良,已經把他們消磨的鬥志全無了。等衆人都坐好了之後,郭淮說諸位將軍,現在形勢不用我說你們全都清楚,如今咱們軍中彈盡糧絕,兵無戰心,外頭有徐庶的大軍團團包圍想要全身而退是比登天還難!事到如今你們都拿個主意吧,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啊?
郭淮話音剛落後將軍費瑤站起來衝他一拱手,說都督,依末將之見,如今咱們就跟他們拼了吧,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馬革裹屍實爲我輩武將幸事,就算是戰死疆場,也算是爲國家盡忠了!費瑤說完了郭淮身邊的副都督王肅把嘴撇了撇,說還馬革裹屍?你還有馬革嗎?要是有的話與其留着裹屍不如拿出來煮煮大家夥兒分着吃了!費瑤一聽氣的臉通紅,指着王肅說:“你……”
說了一個你字兒就說不下去了,郭淮擺了擺手讓費瑤坐下,說費將軍志氣可嘉,只是生死是小,國事爲大呀!現在咱們就算戰死在定邊城下,於家於國也沒有什麼好處,因此咱們現在要想個辦法怎麼才能儘可能的保存實力纔是正理,留得有用之身,才能東山再起,如果死了,那就什麼都完了,死了死了,一死就什麼都完沒了!
郭淮說完了衆將紛紛點頭,說都督言之有理!底下奉義將軍李緒嘆發口氣微微的冷笑,說郭都督說的輕巧,怎麼保存實力,難道要我等投降銀川不成!奉義將軍李緒、平虜將軍李基全都是賈逵的人,現在賈逵走了,他們聽郭淮調遣,這一路上郭淮爲了保存實力,苦活累活全都是他們乾的,下場就是他們手底下的兵兵們全都死走逃亡了,現在哥兩個變成光桿司令了,因此他們對郭淮十分不滿。
一旁有中郎將黃朗聽完了說哎!你別說哈,李將軍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了,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黃朗是孔禮所部,現在手底下也沒有幾個大兵了,他現在想的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小命,因此李緒這麼一說他就順勢借腔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了。旁邊李基冷哼了一聲,說黃將軍想要投敵賣國隨便,我李家弟兄絕不做此無義無恥之事!
黃朗一聽這話當時就怒了,把臉一耷拉,說李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你怎麼惡語傷人啊!說着話黃朗掃了他兩兄弟一眼,淡聲說道:“投敵賣國怎麼能算無義無恥呢,某人不就先爲魏臣,後爲晉將,而且高官得坐,駿馬得騎了嗎?有何面目復說他人!”這話說的毒,一句話把李基咽人啞口無言。一見兄弟受了氣了,李緒當時就蹦起來了,伸手拽出寶劍來,說黃中郎何故口出惡言,難道欺你家李將軍寶劍不利嗎!
一見李緒動了劍了黃朗也不客氣了,跳起來拔劍在手,說姓李的你狂什麼狂,別人怕你我黃朗可不怕你,有種的你儘管放馬過來吧!說着話兩個人就要當場動手。誰都有三個親的兩個厚的,他們兩個一動刀子帳中不少人嗆啷嗆啷全都把隨身的寶劍拽出來了,當時大帳之中吵成了一團,有向潘的有向楊的,吵成了一片,就跟進了澡堂子一樣。
郭淮一看沖沖大怒,伸手把虎膽一拍,說嘟!大膽!爾等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你們想造反不成!你們把這裡當成什麼了,眼裡頭還有沒有本都督,還沒有沒王法了!
說着話郭淮吩咐一聲,來呀!將李緒、李基等人亂棍打出!中軍領命過來一頓棍子把三個人趕出大帳去了。郭淮怒氣不息,把桌子拍的啪啪山晌,說反了!簡直是無法無天,有力氣留着跟徐庶使去,有誰膽敢在窩裡反休怪本都督翻臉無情!郭淮這一生氣底下衆將全都害了怕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有些將官不是郭淮的本部,只是暫時聽命於他,但是縣官不如現管,不聽他的立馬就殺,因此對這個既是縣官又是現管的郭大都督都有幾分畏懼,一見他真翻臉了當時全都不敢言語了,這下好了,屋裡從剛纔的澡堂子改太平間了。最後郭淮只得讓他們都下去聽傳聽用。
等到他們全都走了之後,郭淮的本家堂弟郭安又回來了,說兄長,你是不是有投降銀川的打算啊?郭淮聽了就是一哆嗦,說休得胡說,我什麼時候打算投降了!說着狠狠瞪了郭安一眼,一揮手把帳中衆人全都轟了出去。見屋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了,郭安過來坐在郭淮的身邊,說兄長您就甭瞞我了,咱們哥兩個又不是外人。
郭淮聽了這話不由臉上微微一紅,嘆了口氣說賢弟呀,這裡也沒有外人,就咱們哥倆個,我也就不瞞你了,如今的形勢你也看到了,裡無糧草外無救兵,軍中無糧不戰自亂,無人援救插翅難飛,爲了滿營衆將着想,我是有這麼個計劃。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投降,只是我受陛下及千歲大恩,雖粉身碎骨難報其一,不到最後關頭,只要還有一線生機,我是不打算這麼辦的!
郭安聽完了連連點頭,說兄長果然是待軍士如手足啊!只是什麼時候纔算是最後的關頭呢,難道現在還不是嗎?就咱們現在的情況,徐庶根本就不用打,就是困也能把咱們給困死了,這已經是最後關頭了。兄長你要早做打算,如果徐庶發動攻擊了,到時候你再想投降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聽到這裡郭淮不由眉頭微皺,吸了一口氣坐在那裡直嘬牙花。郭安看了他兩眼,說兄長可是有什麼顧慮嗎?郭淮一聽說:“這個……”郭安微微一笑,說兄長你的顧慮無非就是投降了之後自己的位子會怎樣,還能不能掌實權,以及自己的名聲和家小的安危幾點吧!郭淮聽到這裡看了看郭安,心裡突然一動,說賢弟呀,今天你的表現讓爲兄我可是刮目相看啊!
這個郭安是郭淮的堂兄弟,本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每天提籠架鳥帶着一幫小弟爲惡鄉里,後來也不知怎麼想的,一心想要從軍,就來到郭淮軍中當了中軍官,本來郭淮想着他堅持不了兩天厭倦了也就自己走人了,可是沒成想他還真就忍住了,幹下去了!這上郭淮大跌眼鏡,但也沒有到對他重視的地步,這些年也就讓他當個中軍官,可是今天郭安的表現讓郭淮大爲驚訝。
郭安一聽郭淮話裡有話,當時微微一笑,說兄長瞧您這話說的,人是會變的,我其實早就痛改前非了,只是您一直沒有注意我而已。郭淮呵呵笑了兩聲,說賢弟啊,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你給改造成爲一個好人了呀?這個人我到是想見見!
郭安說要是說起來這個人您也聽說過,他是甄家的家主,冀州大財主甄豫!要是再往深裡頭說,那就是赫赫有名的武威王,神威天將軍馬超馬孟起!郭安這話一說出來,郭淮全都明白了,果然如自己所料,自己這個兄弟早就投了銀川了,他來自己的軍中就是來臥底來的,自己身邊有這麼個人,難怪自己跟馬超手下軍隊作戰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了!郭淮冷着臉說賢弟你瞞的愚兄我好苦哇!那意思是你出賣了我不少情報了,你可害死我了!
見郭淮八點二十了郭安一點都沒有害怕,他微微一笑,說我這也是爲了兄長你好哇,我怕的就是你有如今這麼一天,結果還怕什麼來什麼!郭淮一甩袖子,說你少給我扯淡,你給我從實招來,你怎麼私投的馬超,這次你來見到我到有什麼目的!說的清楚還則罷了,如若不然,休堅我不講兄弟情面!郭淮現在鬱悶壞了,自己千防萬防,沒有想到這個家賊沒防住,自己倒黴就倒黴在郭安的身上了。
郭安說兄長稍安毋躁,我怎麼投的我家主公並不重要,現在我跟你說說我這次帶來的消息吧.徐庶軍師託我給您帶個話,只要您交搶投降,萬事都好商量,投降之後這支軍隊還歸您指揮,只是您的官職恐怕不會這麼大了,但是實權有增無減,另外您的家小名節也不用擔心,他自有辦法爲您保全,總之一句話,只要你肯交槍投降,那大把的票子,體面的位子全都給你留着呢.郭安說完了郭淮說了一句話,頓時讓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