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寧不止對繪畫知識瞭解頗多,還是個不錯的講解員,只要陸子沂稍微有興趣的畫,她都能講解,言簡意賅。她最喜歡的是一幅名爲斷翅的油畫,一位年輕華裔的作品,陳怡寧說,多看一眼就會覺得心疼。
兩人從畫展出來後,原本是算一起回陸家吃飯,陸子沂突然想起還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公司,這是要拿給爺爺過目的,所以只能再回公司一趟。陳怡寧素來善解人意,自然是陪他回去。
他們的車子纔在E-Star大門口停下來,一抹藍色的身影就撲了過來,坐在車內的兩人都嚇了一大跳,陸子沂定睛一瞧,才發現來人竟是阿飛。她臉上有着明顯地淤青,好像跟別人打過架一般,他心頭一驚,阿飛來找他,難道靚靚出事了?
他按下車窗鍵,探出頭顱去,“阿飛,什麼事?”
“靚靚昨晚被人抓走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但是手機一直不通,所以只能來公司等你,但前臺小姐說我沒預約,怎麼也不肯放我進去。我只好在門口等你,還好等到了……”一口氣說出這麼一串話,她有些費力,於是喘了一口氣。
“被抓走了?被誰抓走了?”
阿飛拿手擦拭嘴角,忿恨地說,“我當場被人打暈了,根本不清楚是誰做的。”
他蹙眉,很大可能性是有人怕他不履行承諾,繼續插手尤莉莉的事情,所以挾持了靚靚來逼迫他就範。他的手不知覺地握緊,骨骼凸出,經脈分明,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半會,他才說:“阿飛,你先回去,我會想辦法救靚靚的。”
阿飛點頭,眼下也只能寄託希望於陸子沂了,她相信,陸子
沂不會讓顧靚靚有事的。
他偏過頭來,發現陳怡寧正詫異地盯着他瞧,“怎麼了?”
“這個靚靚是誰?”
他簡單地解釋,“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我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個小丫頭總愛跟着我後面轉悠,後來,我被爺爺帶回陸家,就跟那小丫頭失散了,沒想到前段時間,我終於找到了她。現在她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子沂,十五年過去了,也不清楚那個女孩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凡事還須謹慎一些。”她委婉地提醒。社會如今這麼複雜,人心叵測,陸家的財勢又是有目共睹的,不難排除有心之人敲詐勒索。
“我自個心裡有譜!”他用前所未有冰冷的語氣說話,陳怡寧也被他的怒氣給震懾住了,她囁嚅着,“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歹徒綁架靚靚不是爲了財,所以她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將手搭在門把手,吩咐道,“你開我的車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子沂……”陳怡寧想要挽留他,他卻迅速地拉開車門,一隻腳早已踩了下去。她垂下眼眸,她似乎惹他生氣了。從他們認識到訂婚,基本沒發生過口角,今天只因爲她的一句提醒,他就發脾氣了。她不由開始思索,這個靚靚真的這麼重要嗎?他爲什麼這麼緊張,容不下一句不好?
陸子沂下了車,快步踏入公司,穿過大堂,直接往專屬電梯走去。
一個人待在轎廂內,他在鏡子裡發現了一張慍色的臉,有些訝異,曾幾何時,他能輕易地將喜怒哀樂表現出來了?從十三歲踏入了陸家,爲了生存,他早已收斂了本性,拿溫潤如玉的面具示人,彷彿任何風雨都不能泛起他的漣漪。可是,就在剛纔,因爲陳怡寧的一句話,他竟然動怒了。
他掏出手機,回撥給前兩天那個號碼,回答的卻只是冰冷的人工合成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not in serv
ice……”敵在暗,他在明,難道真的手束無策了?明知道對方暫時不會動靚靚,可是他還是覺得很擔心,害怕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叮咚,電梯門開了,他勻速前行,經過秘書檯時,白秘書起身向他問好,他充耳不聞,一心往辦公室走去。等拿了文件,再度出來,卻被白秘書攔了下來,“總裁,今天中午我接到一個很奇怪的電話,您人沒在公司,我就沒轉接給你。”
“什麼奇怪的電話?”
白秘書一邊回想,一邊說:“有一個自稱安竭的男人打來的,我說您人不在公司,可以幫他轉達,他又不肯說,最後只留下顧靚靚三個字,說是隻要告訴您,您就會明白了。我沒聽說過顧靚靚這個名字,也在猶豫當說不當說,後來順口跟俞助理提起此事,她說她聽說過這麼一個人。”每天撥電話到公司這麼多,除非有重大事情,她不可能一一告知或轉接給陸子沂。
“安竭?”陸子沂暗叫糟糕,那天範翊哲給他號碼時,他是拿私人手機聯絡安竭的,對方也只是承諾會幫忙。昨兒個手機被伊妮那丫頭弄黑屏了,自然是接不到安竭的電話,安竭也算有心,直接撥到公司來。如果不是他事先跟俞助理提過靚靚這個名字,恐怕就錯過這麼一條重要的訊息了。
他連忙說,“白秘書,快把那個號碼抄給我!”
白秘書心領神會,將早已抄寫好號碼的便利貼遞了過去,陸子沂一接過,就按照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許久,卻始終沒人接聽。他不死心地再撥了一遍,又等了半會,電話終於通了,“你好,請問哪位?”
“安經理,我是陸子沂。”
“陸總啊!”安竭故意拖長了尾音,“總算想起要給我回個電話了,我還以爲你不管顧靚靚的生死了。”
“沒這回事!”
“話說,我昨兒個晚上才從北京飛回T市,今早就收到消息,顧靚靚那丫頭被金城哥的人抓走了。你現在什麼打算?準備對尤莉莉的事放任不管,還是硬要救她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