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貴人有請

房佑龍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接着眼神逐漸深邃起來,似是鉤起了陳年往事,良久平靜地答道:“想不到近五十年的事了,竟能被你知曉。”另裡卻不住尋思:難道這些是黃裳告訴他的?不對,黃裳也不應知道此事,除了明教中人,難道是他?這個“他”自是指當年明教教主莫歌我了。轉念又想道:是了,他話裡連着兩次提到“莫教主”,想必當年莫歌我落江後並未身亡,這些事自是從他口中知道了,怪不得他武功中包含着明教不傳之秘乾坤大挪移。房佑龍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兩下相連便馬上想到了其中的要點。

劉飛揚可沒想到他只不過問了這麼一句,便讓房佑龍猜出了那麼多,朗聲說道:“便是一百年,有些事也是要還的!”說着斜踏前一步,氣勢又是一變。若說適才劉飛揚像明月青岡,此時便如巍峨大山般,凝重莊嚴的氣勢直向房佑龍壓去。

房佑龍也不由色變,雙肩連擺,右腳看似向右前踏落,卻神奇落在身子左側,口中說道:“我且問你:身爲大宋子民,若契丹將犯我邊境,該當如何?”說話間其實卻以肉眼難見的高速,連使數種身法,終於卸下劉飛揚的壓力。

劉飛揚不由暗叫一聲“好”,心中卻在飛快尋思他的問話: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契丹新主繼位,真要打過來了麼?還是要拿套套我?頃刻間連轉過幾個可能,終不得要領,還是應道:“那自然是奮起反抗了,若能將戰事御在國門之外,那更是最好。”

房佑龍道:“那兩國交鋒,爲了大局着想,拋開那些仁義道德,使些手段,你覺如何?”心下的驚訝卻是無人知曉,忖道:此子的能耐真是高深莫測。他自家人知自家事,適才他已與劉飛揚暗地裡交了一招,卻是他落在了下風。他雖然極裡隱藏自己的氣勢,可劉飛揚只是踏上一步,他卻連換數種身法這才接下,明顯在氣勢上已輸了一着。

劉飛揚忽地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厲聲反問道:“胡說八道,明教又豈是契丹可比?你爲了篡奪軍功,不惜陷害同僚,害得黃前輩家破人亡,你還好意思在此大言不慚?”

房佑龍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劉飛揚冷冷道:“不要在此故作高深,今日若不給個解釋,我們便手上見過真章吧!”此時他信心大盛,真氣外放,早探得四周並無外人,料想憑現在的自己當可以勝過年長他數十年的房佑龍。

房佑龍笑聲倏止,周身氣勢暴長,厲聲喝道:“給你三分顏色便開起染坊來,灑家倒要見識下你手中功夫!”話音未落,人已閃電前晃,如分身般瞬間化做數個身影向劉飛揚襲去。

劉飛揚大喝一聲:“花招再多又有何用?”心神頓時進入蒼穹無盡的境界中,腦中從未有過的清明通透,周遭一切包括房佑龍,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他的身影攻勢軌跡全都印入腦際,直如電腦般,斜移一步,伸臂一指直向房佑龍真身彈去。

房佑龍不由對劉飛揚又再看高一層,還未正式過招,劉飛揚便看破他的幻魅身法,那一指更是後發先至。但這還不足令他畏懼,只見他手勢翻轉,本是並指戳向劉飛揚的右手中食二指半途划向他的手腕。劉飛揚一聲冷哼,手臂並不收回化彈爲拳,不理他兩指間夾含着凌厲勁風,一式平平無奇的直拳轟向他的面門。

房佑龍叫道:“要拼命了麼?”身子橫移避開。他心下雪亮:若不避開,自己那如刀的指勁是可輕易割傷劉飛揚,但卻難逃過他那大巧似拙的一拳。同時招式又變,右手由上化向劉飛揚小腹,姿勢曼妙且輕快絕倫。劉飛揚還是不擋,那看似擊空的拳頭也不回勁,平平攤開,四指併攏,小拇指外攤橫削過去。

房佑龍心下一凜,以他的身手眼力也看不出劉飛揚這天馬行空的一招,將要落到何處,尤其更是那小拇指更是虛虛實實,令人難以捉摸。只得再次閃身換招。

頃刻間二人實打虛接交換了十幾招,每一招皆是威力絕倫自不待言,最奇的是兩人手臂竟沒交觸過一次。劉飛揚一反從前,只攻不守每次出招幾乎都是從看似不能的角度、方式攻出,或平或奇卻逼得房佑龍不得不變招策換。而更是默契的是,二人自始至終都只用一隻手。房佑龍是未盡全力,留有後招。劉飛揚也是心底明白,表面上看似沾了上風,可房佑龍變招奇快,些許破綻馬上彌補,在沒有找到房佑龍更大的破綻前,也並不急着出另一手。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爲他剛剛領悟的蒼穹無盡。

說來這蒼穹無盡可說是劉飛揚一身所學之集大成,非但是天下絕頂的內功心法,也是世上絕頂武學境界的體現,劉飛揚心神浸入其中,全身真氣貫通,無往不利,且心中明鏡秋毫,房佑龍每招每式俱看得明明白白,其中厲害與破綻也是一覽無疑。是以每每能搶得先機,不必回防,看似匪夷所思或者平平無奇的招式總能攻到房佑龍所必救之處。可房佑龍終究是世間少有的人物,一身《葵花寶典》已練到化境,出手也是隨心所欲,縱有些許破綻,也是立刻化於無形。劉飛揚想要一時便要勝過他,也非易事。

又過數招,劉飛揚又是一個手刀中路直斬下來。房佑龍輕笑道:“還是這幾招麼?”左手擡起架住,右手化指爲拳,也是向劉飛揚當頭轟去,招失一反常態,大顯古樸,與劉飛揚初時擊出的那一拳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劉飛揚心下暗歎,左手挑出,乾坤太極勁移開了這一拳。

房佑龍受他手法牽引,順勢向他手腕劈去,雖然看出這一招和乾坤大挪移有些不同,口中還是叫道:“明教的乾坤大挪移。”接着又道:“自古來攘外必先安內。當年明教在沿海一帶藉着宣傳域外教義之名,大肆鼓動民衆對朝廷的不滿,蠢蠢欲動實乃我大宋一顆毒瘤,怎可不早日剷除。若待他日羽翼豐滿,起事作亂,遼國西夏再一併發難,我大宋三面受敵,到時社稷豈不危矣?”

聞聽此言,劉飛揚倒也信了分,依稀記得從前看的史書上記載,摩尼教在宋朝發展極爲迅速。而宋太祖皇帝趙匡胤立國來,一直想收復北方,奈何種種原因沒能成功,到宋太宗時終於“改北朝南”決心先治理內部憂患。在此情況下,明教被清洗於“萌芽”之中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他在光明頂時日雖是不長,但卻也明白明教對宋朝廷的敵視之心從未息過。對一個國家而言,尤其是列強環繞的北宋,明教的悲劇幾已註定,縱是劉飛揚再不喜歡政治,也明白北宋朝廷的“良苦用心”。可是房佑龍對黃裳的所作所爲,劉飛揚卻不能就此釋懷,冷笑道:“說得真是冠冕堂皇,‘愛國’之餘還可順帶陷害一位同僚,房公公果然高明!”

房佑龍聞言臉色忽現赤紅,雙目間閃過種種神色,有黯然,有憤慨,有追憶等等極是複雜,猛聽他大聲叫道:“孺口小兒知道什麼?”雙手在身前連劃,指刀劍氣奔勃而出,威力竟不下於段譽的六脈神劍。劉飛揚看着他神色間的各種變化,心下也是大惑不解,但也不及細想,發自房佑另的縱橫劍氣,有如無數把寶刀利刃齊齊亂至,便是這個“亂”字,連蒼穹無盡心法也瞧不出破綻來,只得凝神回招防護。

不料,房佑龍沒有繼續進招卻向後躍去,冷冷說道:“灑家與黃裳的恩怨又豈是你知道的?便是灑家要黃裳死那又如何?”

劉飛揚道:“你與黃前輩有何冤仇?若不說個明白,你我終要做個了斷!”

房佑龍面泛不屑:“了斷?灑家承認你武功極高,可要想勝過灑家卻也千難萬難。你此時劍傷未痊癒,又強自動手,你自問還可撐多久?”

劉飛揚暗抽一口涼氣,還真被房佑龍說中了。剛纔動手之時,身上傷口絲毫不痛,自己還當領悟了蒼穹無盡後劍傷已痊癒,不料交手數十照下來,傷口又開始隱隱發痛。以房佑龍的身手,久鬥下去,還真不知道是誰先撐不下去?也怪自己太過脫大,換了別人受了這麼一劍,不躺上十天半個月就算好了,自己縱是體質再強,恢復再快一天便想痊癒也是癡人說夢!這房佑龍眼光好毒,自己稍一放緩,便可猜到此點。他不知房佑龍也是在心裡暗暗咋舌,他是清楚劉飛揚受傷不過一日,可竟恢復得如此之快,別說見所未見,便是聽也沒聽過。

便在這時,劉飛揚突然感到奇怪萬分,到這地步了,這房佑龍似乎還對自己極爲客氣,實在與他的身份不符,試探着說道:“那房公公可還要再試上一試?”

房佑龍眼中閃過恨色,手臂一揮說道:“灑家也沒空再與你多說,你可敢與灑家去個地方見個人?”態度語氣竟與之前迥異。

饒是劉飛揚已猜到幾分,聞言也是一怔,脫口問道:“你說什麼?”看房佑龍神情竟帶着一股鄭重之色,心下明白這纔是房佑龍此次來找自己最大的原因。而能讓房佑龍親自來請,之前對己態度還恭維有加,便是動手也一直未盡全力,被自己說到他的痛處,臉上還殘存幾分慍怒卻又強忍不發,一切都說明背後要見自己的那個人身份非比尋常!

房佑龍道:“你也不是傻瓜,何必說得那麼明白,能讓灑家出面的人物,還能有幾個?”

劉飛揚道:“你跟了我應該也有幾個時辰了,爲什麼剛纔不說,而到了此時才說出來。你要我如何信你所言?”其實他心裡明白這房佑龍所言該是不假,以他的身份實在沒必要說這個謊話。若要對自己不利,早在之前自己混混噩噩時便有無數個機會了。只是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房佑龍早點不說,還白白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那麼久?更好奇的是他背後那人找自己所爲何事,猜都猜得出來,能讓房佑龍出面的人,普天之下也不過那麼兩三個!可自己與那些人可從未來往過啊,難道自己以前遇上的人中,有一個是那個人喬裝的?

房佑龍眉毛一揚,淡淡回道:“之前看你那模樣,灑家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把你帶去!”

劉飛揚忽又明白過來,那人身份非比尋常,以當時自己那種混混噩噩的狀況去見他,恐怕連房佑龍都不敢打什麼包票,會發生什麼事?想到房佑龍竟然跟在自己身後,做了“免費保鏢”那麼久,心中直想大笑出聲。可馬上轉念又想道:房佑龍竟跟了我那麼久,可見那人要見我,所爲之事也是非比尋常!到底所爲何事呢?口中卻說道:“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便是真的,我們之間好象敵比友的成分多些,我可沒什麼興趣去?”

房佑龍怒喝道:“大膽!”劉飛揚心中暗笑,假裝害怕的模樣道:“別嚇我,我膽子很小的!”房佑龍何嘗不知劉飛揚在裝模作樣,怒喝過後,馬上換上冷笑的神情說道:“你會去的。”頓了頓,接着念道:“楚依依女,年方十九,燮州路渝州人氏,其父楚萬千,明教四王之一……”

還未唸完,劉飛揚大喝道:“住口!”

房佑龍冷冷說道:“你不知道明教一干亂黨是朝廷餘孽麼?楚萬千雖然已經身亡,可他的女兒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劉飛揚咬牙道:“你敢?”房佑龍輕輕一笑道:“那就看你怎麼做了?”心中竊喜,這麼久以來,終於討回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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