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再回到洞中,木婉清和小云都已經起來了。我看見木婉清眼睛佈滿血絲,盡顯睏意,顯然她昨夜一夜未睡。我看了心痛不已。昨夜裡,我想了許多,最後還是決定隨緣,便不再多想了。
那木婉清算來已經兩天沒睡了,這兩天心力交瘁,實是累極。她幽怨地看着我,我那敢與她對視。木婉清不由嘆了一口氣。
還沒等她說話,也沒問昨夜她想得怎樣,我便道:“木姑娘,小云,我要出去尋找段譽去了,你們在我回來之前就住在這吧,不要走那裡去了,一找到段譽我就回來!”
小云點點頭:“少爺,一路小心!”
木婉清只是道:“你去找多久纔回來?”
我嘆了一口氣:“我也難說,反正直到找到段譽爲止。中途我就不會回來了。你們自己小心點吧。”
木婉清聽了一怔:“你也曾這般找過我嗎,那日你不過只用那千里傳音尋了我半天,就不能早點回來嗎?你逃避我?”
我聽了便知道不妙,知道她還沒放下:“那有?段譽是在我手中失蹤的,我若不把他找回來,我心中不安呀,只怕會後悔一輩子的!”
木婉清聽了默然無語。我又嘆道:“好了,我走了。你們自己小心!”
我遠遠去了。說實在,這次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逃避,我完全可以晚上回去,但是我卻偏偏選擇這麼做,可能是有點害怕面對木婉清吧,儘管我沒有見過她的容貌。
這一日,我朝一個方向尋了一日也沒見着段譽的身影,我估計他肯定不是到這個方向來了。雖然我也不斷猜測段譽失蹤的原因,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想那無量劍派等三夥人應該不會再回到那裡了,就不可能是他們擄走段譽了。唯一可能的就是那四大惡人了。
翌日,朝陽初升,我便又沿着另一個方向搜尋,但是一日的功夫又過去了,依然無果。我暗歎自己倒黴,這人一倒黴就什麼衰事也隨之而來了。我只能期待着黑夜的過去。
又一日,我依舊步上尋人之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發現了那雲中鶴、南海鱷神和一箇中年婦人在一起。那雲中鶴和南海鱷神我早已經見過了。看那婦人,她身穿一襲淡青色長衫,披着一頭長髮,約莫四十來歲年紀,相貌頗爲娟秀,但兩邊面頰上各有三條殷紅血痕,自眼底直劃到下頰,似乎剛被人用手抓破一般。她手中竟抱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肥頭胖腦的,甚是可愛。
我料想此人該是那四大惡人中的老二“無惡不作”葉二孃了。
這四大惡人,依天龍八部看來,就那葉二孃和雲中鶴還像惡人。那南海鱷魚倒像凶神惡煞,不過行惡之下卻只說過他殺過一個叫進喜兒的,其餘的只是老聽他說如何殺人,至於殺了多少,倒也未可知。而那個老大就更離奇了,竟然排到四大惡人之首,先前倒沒聽說過他所行那些惡事,只有從他之後所做的一些事才能看得出是個惡人,這大概是他武功高的緣故。四大惡人的排名和惡名大概也由武功說了算吧!
只聽南海鱷神道:“老四,你別吹牛了,三妹說你吃了人家的大虧,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到底有幾個敵人圍攻你?”
雲中鶴道:“七個傢伙打我一個,個個都是是第一流高手。我本領再強,也不能將這七大高手一古腦兒殺光啊。”
葉二孃道:“老四就愛吹牛,明明只有兩人,又從那裡鑽出這七個高手來?”
雲中鶴怒道:“你怎麼知道的,你是親眼看見的麼?”
葉二孃輕輕一笑:“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自然不會知道。那兩人一個使根釣魚杆兒,另一個使一對板斧,是不是?嘻嘻,你捏造出來的另外五個人,可又使什麼兵刃了?”
雲中鶴見被拆穿了,不由大聲道:“當時你既在旁,怎麼不來幫我?你要我死在人家手裡纔開心,是不是?”:
葉二孃笑道“‘窮兇極惡’雲中鶴,誰不知你輕功了得?鬥不過人家,難道還跑不過人家麼?”
我聽到這感到奇怪:是什麼人這麼厲害,竟然連雲中鶴也吃了虧?先不管那麼多了,那段譽想必是那南海鱷神擄去了,我且現身去問他一問,到時搶過來就是,順便鬥鬥這三大惡人也不錯。想罷,我走了出去:“那條色魚,真巧呀,你在這呀!”
南海鱷神看見我,臉色大變:這跟我交鋒兵器被奪的事可是從沒跟任何一人說呀,想那日過後跟老大交鋒也未曾提及半句,可不要拆我的臺呀!
南海鱷神哈哈一笑:“是呀!你怎麼也在這裡呀。真是巧呀!”
那葉二孃和雲中鶴看到南海鱷神這般對待我,感到驚訝。葉二孃道:“老三呀,這個小子是誰呀?你什麼時候被人叫成色魚了,想跟老四同行呀!”
南海鱷神可不怕葉二孃:“三妹,少胡說,我嶽老二會跟老四同行?去!你說那小子啊!很可惡,口氣大的很,說咱們四大惡人聯起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呀!這小子還老壞老子的事!三妹,老四,咱們要不要一起教訓一下這小子呀!”
葉二孃驚訝了,和雲中鶴用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老三,你不是胡謅的吧!我看他這麼年輕,怎麼看也不像個高手呀!你可別糊弄我們啊!”
我打斷他們的話:“色魚,段譽呢?”
南海鱷神奇道:“你問我幹什麼,我徒弟不是被你搶走了嗎?”
我道:“你如果說謊,你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怎麼,那段譽不在你手上,你沒擄走他?”
南海鱷神看見有兩個幫手在旁,大喝一聲:“放屁!我嶽老二也會說謊嗎?不在就是不在我這。怎麼,你不會把我徒弟弄丟了吧?”
我奇道:“不在你這,那在什麼地方呢?這就怪了!色魚,如果讓我發現你說謊,下次見到,我非把你的鱷魚頭扭下來不可!”
南海鱷神哇哇大叫,抄了那鱷嘴剪和鱷尾鞭就向我攻來。我已經熟悉了他的招數,他那兩下不過是剪,掃,刺,擊,卷而已,應付起來十分熟路,那南海鱷神深怕兵器又被奪了去,出招特別小心。
雲中鶴看了道:“二姐,你說老三丟不丟臉,竟然要用兵器去對付這個黃毛小子!”
葉二孃剛要點頭贊同,忽見南海鱷魚的鱷尾鞭不知怎的到了我的手上。我拿着鱷尾鞭,想試幾招那許通使過的招數,這一上手,感覺還很陌生,使出的招數卻有形而沒有多大的威力。南海鱷神本來爲失了鱷尾鞭羞惱成怒,一陣急攻,竟然發現我用他的兵器來進攻他,更是大怒:“三妹,老四還不來幫我!”
葉二孃和雲中鶴才醒悟過來。葉二孃懷抱孩子,身上似無兵器,一時也沒有攻上來,卻見那雲中鶴雙手在腰間一掏,兩隻手中各已握了一柄鋼抓,這對鋼抓柄長三尺,抓頭各有一隻人手,手指箕張,指頭髮出藍汪汪的閃光,手抄雙抓,徑直攻將上來。我手拿鱷尾鞭,這樣的兵器根本不稱手,出手自然受到了束縛。面對兩大的夾攻,我只好把那鞭子灌注了內力向南海鱷神扔去:“給回你!”
南海鱷神正想伸手去接住,葉二孃識得厲害之處,馬上大叫:“別接!”
南海鱷神聽到後立閃,那鱷尾鞭去如閃電,徑向他身後的一株大樹撞去,只聽一聲樹斷的聲音,葉二孃向那株大樹看去:那大樹竟然從中折斷,葉二孃看了不由駭然失色。
此時卻見那雲中鶴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封住了身前,擺着個只守不攻之勢,知己一人不是對手,只待南海鱷神與他再度聯手攻上去。而此時,我便趁那南海鱷神閃避之時欺身而進,葉二孃此刻再也待不住了,眼見我要伸掌拍傷南海鱷神,忙把手中的孩子向我拋來,欲圖阻止我的行動。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身子一頓,把那小孩抄在手中,緩了緩衝勁。此刻那孩子才放聲哭了出來。那雲中鶴見狀立馬雙抓齊出,向我胸口抓來,我見勢只好運足八成功力,用左手衣袖對準來抓順手一拂,那袖風直接撞在那雙抓中,接實之下,雲中鶴被震得翻飛倒退了一丈,衆人見了盡皆駭然。
我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卻是一面目清秀的農家男孩,不由對葉二孃說:“你好可惡,自家的孩子被人擄走了,卻要去害別家的孩子!若日後在讓我聽到有這事,我就去找那禿虜問罪,就是你們的孩子,我也不會放過。”
葉二孃聽了臉色大變,顫聲道:“你都知道什麼?說,你是誰?”
我厲聲道:“你管我是誰!若你聽我今日之話,日後或許你們母子還有相見之日,否則,哼哼!”我一頓,把手中的孩子向着她拋出,“接住!”
葉二孃伸手一接,正想緩勁時卻發現那孩子竟然輕輕放在她的手上,就像是抱回給她的一樣。葉二孃心中大震,知眼前這人武功深不可測,剛纔奪下老三的兵器,兩招逼退兩大高手的攻擊,決非偶然。
我道:“那裡來的,送回那裡去。”我又轉眼看了雲中鶴一眼,“你這條長杆也記住,要是讓我知道你日後還這般敗壞女人貞節,下次遇到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三大惡人聽了面面相覷,一時誰也不吱聲。我也不想多逗留,遂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