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蘇惜月睡了多久,這廂房的窗子,悄無聲息地就被人打開了,一眨眼的功夫,這屋子裡,便多了一抹人影。那人到了榻前,看着熟睡了的蘇惜月,將她置於枕邊兒的白色娟帕悄悄收了,再一看她的頭飾,思索了一會兒,便輕輕地將她頭上的一枝赤金的牡丹花簪子給拔了下來。
蘇惜月的眉心略動了一下,似乎是就要醒過來了,那人影連忙從窗子裡翻了出去,再悄悄地將窗子關上了,這才作罷。
榻上的蘇惜月仍然在睡着,似乎是對於剛纔發生的那一幕,絲毫不知情。只不過,那微微顫動的睫毛,似乎是預示着,她的心情很好!
毫無意外地,半個多時辰後,蘇惜月醒來,發現少了自己的一支簪子,命人四處尋找,終於還是以沒有找到告終。蘇惜月沒有錯過蘇欣和蘇荷兩人眼中的那抹得意,對着良辰使了個眼色,就聽良辰突然驚叫了一聲,“小姐,您的簪子找到了。”
蘇欣和蘇荷聽了,則是微微一愣,不應該呀,她們明明就是親眼看到那個將那方帕子和那支簪子給拿走了呀?如果不出意外,這會兒,應該是到了太子的手裡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等二人近前一看,竟然是一去琉琉簪,而非那支牡丹花簪,二人一時也沒怎麼弄明白,就以爲是蘇惜月真的掉了一支,可是,她爲何不急着找那支牡丹花簪呢?難道是她忘記了自己今日是戴着那支簪子出門的?
蘇欣年紀略大,又吃過蘇惜月的一次虧,自然也就多了個心眼兒,“月兒妹妹,你可是隻丟了這一支簪子?還丟了什麼旁的東西嗎?”
蘇惜月四處看了看,良辰和美景又將她上下仔細察看了一番,“回小姐,您就是隻丟了這隻琉璃簪,如今找着了,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府了?”
蘇惜月點點頭,“兩位堂姐,月兒究竟是丟了什麼東西,心中還是有數的,只是不知道兩位姐姐丟了什麼東西,是否有數?還有,所謂的教授畫技,到此爲止。我不會再來了。你們若是再想着用這種法子來請我來,那就做好被我將你們這蘇府給拆了的準備!”
蘇欣和蘇荷頓時就被蘇惜月身上突然流露出來的一種氣勢給威攝住了!原本是溫婉柔弱的一個小姑娘,身上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氣勢?簡直就是太嚇人了。
二人看着蘇惜月出了府,也是不敢再說什麼,總覺得剛纔蘇惜月的話有些怪怪的,便都急匆匆地回了院子,各自去查看自己的東西了。
好一會兒,蘇欣沉着一張臉,找到了還在翻箱倒櫃的蘇荷,“你丟了什麼?”
蘇荷又擺弄了一會兒,纔有些氣惱道,“這個該死的蘇惜月!她哪兒來的這等本事?簡直就不是人!”
蘇欣一聽,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你到底是丟了什麼?”
蘇荷的臉色漲的像是豬肝臉一樣,像是羞紅,又像是氣紅的!看了蘇欣一眼,猶豫了一下,聲若蚊蚋道:“我,我的一件兒粉色肚兜兒,不見了。”
蘇欣聽了,臉登時便綠了!
“姐,你呢?”
蘇欣的眼神微閃,“和你的差不多,也就是一件兒貼身物件兒。”
蘇荷這會兒明白過來了,急的差點兒就哭了起來,“姐,怎麼辦?你快想個辦法呀!”
蘇欣氣的一個勁兒的咬牙,“想什麼辦法?我們現在能怎麼辦?手裡頭的短處都捏在了人家的手裡,當然是人家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了!”
“姐,你說,她會不會把我們的東西,直接就給拿到外面去?姐,我的那件兒肚兜上,可是還繡着我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呢。若是真的被她給抖了出去,我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應該不會吧。也許,她這麼做,就是爲了讓我們將她丟的東西,都給討回去。”蘇欣冷靜下來後,分析道,“我說她爲什麼不着急找那支牡丹花的簪子和她的帕子呢,原來如此!在這兒等着我們呢。走吧,我們先去找太子殿下,看看他能不能將那兩樣兒東西再還給我們。總不能真的讓她將我們的名聲都給毀了。”
“對。我們這就去。”
蘇欣剛走了兩步,鬱悶了,“荷兒,我們去哪兒找太子殿下?”
蘇荷聽了,隨口就道,“當然是去。”話沒說完,也是有些呆愣道,“是呀,每次都是太子主動派人找我們,我們怎麼知道去哪兒能找到太子殿下呢?”
蘇欣這下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糟了!她們姐妹兩人,分明就是讓人給利用了。事情一辦完,自己去哪兒找太子?難不成真的就直接找到太子東宮?開什麼玩笑?就她們二人的身分,連最外面的那道宮門都進不去!更別說是東宮了!
蘇欣的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額上也是隱隱有着汗漬,“這下糟了。怎麼辦?”
蘇荷見自家姐姐嚇成了這樣,她更是着急了,也是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姐姐,你可別嚇我!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等着太子主動派人來找我們了。”
讓姐妹二人沒有想到的是,她們並沒有等多久,太子便派人來找她們了。約在了一處棋室裡。
姐妹二人自然是高興不已,終於能見到太子了,到時候,一定要想法子將那兩樣東西從太子的手中給要回來,不然的話,怕是她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依着父親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容忍這樣丟臉的女兒住在府裡?
“參見太子殿下。”二人齊齊行禮後,聽到了一聲免禮的聲音,這才站直了身體,垂首靜立。
“這是你們二人派人從蘇惜月身上拿到的東西,現在,還給你們。”太子的聲音仍是與往常一樣,聽起來溫潤爾雅,只不過,似乎是透着一些詭異。讓蘇欣聽了,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般,有些涼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