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淡淡地往幾人的眼前掃了一圈兒,最終落到了秦王的身上,看着他似乎是面有慍色,不知是因爲這一次被太子給拖累了,還是因爲那些刺客將他刺傷了,所以他纔會如此。
“秦王,你以爲呢?”
“啓稟皇上,兒臣不敢苟同武昌候大人的說法。誰能肯定,這行兇之人就是京城之人呢?還有,有的人表面上看不出實力,可是實際上呢?這背地裡隱藏實力的,兒臣覺得應該還是有的。”
皇上點點頭,從這幾句話中,他看出了秦王的態度和立場,看來,也是被太子一派的人給算計了!
“瑞王,你以爲呢?”
“回父皇,兒臣今日剛剛從邊關接到了一道奏報,本來是要稟明您的,可是因爲太子遇刺之事,所以就耽擱了。不如,還是先請父皇看看這份奏報吧。”
這話一出來,武昌候等人先是愣了一下,怎麼又牽扯到了邊關?可是事關國家安危,也不能不讓瑞王說完,當下與皇后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此事似有變故,不可急切。
皇上看過了奏報,臉色越來越陰沉,竟是直接就將那奏報甩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大掌重重地往那小几上一拍,嚇得這殿中的衆位大臣們,連忙跪了,誰也不知道,這奏報上究竟是說了什麼,竟然是惹得龍顏大怒!
“父皇,依兒臣之見,怕是這與太子遇刺,可是有着極大的關聯呢。”瑞王不徐不疾道。
皇上轉臉看他,見他仍如以往一般面無表情,不過,仍是在其眸中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促狹,遂深吸了一口氣,“林海,將這封奏報拿與他們看看!”
“是,皇上。”
待那奏報在大臣們手中走了一圈兒,最先變臉的,就是武昌候了!
原來,邊關奏報,說是日前,發現了一隊可疑的商隊進關,盤查時,也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可是後來邊關的守將無意中發現其中有幾人一看便是身手極佳的武者,當即稟明瞭上司,想要徹查其下榻的客棧時,發現早已是人去樓空。無奈之下,這纔將此事,奏報於朝廷。
“此事,定然是與這些赫赫人有關!還請皇上下旨,嚴查京城的每一道城門!”
“不可!”秦王擰眉道,“皇上,京城乃是大慶最爲繁華之地,不可突然就戒嚴,以免引起百姓們的恐慌,依兒臣之見,還是應該外鬆內緊,不露聲色。”
瑞王沉聲道,“父皇,即便是這些人身手極佳,可是太子若是不出宮,他們又如何能夠得手?”
秦王聽了,忍不住往瑞王的方向多看了一眼,這瑞王剛纔的話,擺明了就是說東宮有他們的人了?這還了得?堂堂大慶朝的太子東宮裡,竟然是藏了赫赫人的暗探?這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而且,還會讓人覺得他大慶朝好欺!
皇上陰了臉,“瑞王所言極是。此事,就交由你與文昌候世子程子風共同查明!太子與秦王受傷,這幾日,就好好歇歇吧。”
“是,父皇。”
秦王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父皇的此番做法,擺明了就是不讓太子插手這件事了,只不過若是單說太子,未免容易讓人生疑,正好是自己與太子一同受了傷,靜養幾日,這無論是怎麼說,都是最爲穩妥的。不但是將太子給閒置了起來,而且還讓人覺得他就是一慈父!父皇的心,還真是深不可測呀!
瑞王的眼神似乎是暗了暗,有些不滿地看向了皇上,和程子風一起?這不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若是蘇惜月那丫頭知道了自己跟他一起來處理此事,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想法?
皇上又看了看太子,安慰了幾句,便下令讓自己的御前侍衛親自送了秦王回府。這讓秦王自然是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一想到自己纔剛剛受了傷,身爲父親,派了自己身邊兒的人將自己送回府,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待東宮再次靜下來以後,皇后的眼神明顯就陰鬱了下來,“想不到,瑞王竟然是接到了這樣一份奏報,這下可是糟了。”
“娘娘,這瑞王是想着借了這次機會,剷除東宮的得力干將呢。您看?”
“太子也不蠢,他自然是知道該如何應對。”皇后嘴上雖然說是對太子信心滿滿,可是這心底裡,也是有些打鼓,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偏又說不上來。
“邊關的奏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來了。娘娘,您說,這會不會就是瑞王故意的?”武昌候小心問道。
皇后搖搖頭,“不像!那邊關的奏報,你不是也看過了?再說了,瑞王既然敢拿出來,自然就是表明了這份奏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現在對我們來說,要想着如何藉着瑞王的手,將東宮裡頭的幾名眼線給除了,纔是最重要的。”
“可是娘娘,現在的情形,難就難在,我們還不知道這些眼線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若是再一不小心,惹了大麻煩,豈不是不妥了?”武昌候的聲音極低,雖然是這大殿內就只有他與皇后二人,可是他仍然是下意識地就在防着隔牆有耳!
皇后的眼神微暗,那平靜無波的眸子裡,卻像是一抹幽深的黑暗,讓人一眼,便深陷其中,不斷地掙扎、沉淪,卻是永遠都看不到光明一樣!很難想像,這樣光彩照人的皇后娘娘,竟然是也會有這等的陰暗之色。
武昌候幾乎就是出於本能地低了頭,對於這個姐姐,他是自小便心有畏懼,這會兒看到其臉色不好,更是害怕。
“你回去告訴玉凡,這段日子,讓他小心着些。他素來愛結交一些個奇人異世,別再讓人抓到了把柄就是。”
“是,娘娘。微臣回去後,一定會囑咐好他的。”
“至於太子東宮。本宮倒是覺得,也該好好整治一番了。正好,藉着此次機會,將太子身邊兒的那些個鶯鶯燕燕,處置一批,這樣,東宮既清靜了,少了那些個別有用心的女人,梅兒腹中的胎兒,也更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