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一直是沒有露面,倒是命人送來了不少的補品,說是給她補身的,可是蘇惜月知道,這定然是那晚的事被他知道了。蘇惜月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解的,按照他那人的性子,既然是知道了自己受驚一事,爲何沒有露面呢?
三日後,蘇惜月藉口要去城外的三井寺中上香,帶了護衛,一早便出了門。
馬車上,蘇惜月伸出手,低頭仔細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爲什麼?自己爲什麼突然之間就能預見到了數日後的場景?
那一晚,自己透過暗夜的手,看到了幾日後自己與那人的見面之事,這在以往是沒有過的!自己的預知能力,一直是有限的!一般最多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的,即便是自己的狀態最好的時候,在前世時,也沒有超過三天的!可是這一次,自己不僅僅是預見到了五日後的場景,而且是還能看的清楚異常!比以前自己看到的,還要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增長了的預見能力,不但是沒有讓蘇惜月覺得開心,反倒是多了一抹擔心!因爲,她再試了幾次之後,才發現,只是與那個人有關的,自己才能預見到那麼多,而再是牽扯到了其它人,則是又如同原來一樣了!不超過三天!
蘇惜月不明白了,這種情況,前世時,也沒聽師父提起過,爲何會如此呢?想到他是將自己約到了三井寺,想到了明悟大師給她的那個緣字,一時間,又是陷入了沉思中!
“阿彌陀佛!施主安好。”
“大師!大師早知弟子會來此?”蘇惜月有些意外,這一次等在門外的,竟然會是明悟大師。
“施主,不也是應人之邀而來嗎?”明悟大師笑道。
蘇惜月微微一怔,“大師,可否容弟子請教一二?”
“施主請。”
兩人漫步在了後山上,其它人則是遠遠地跟着,免得打攪了明悟大師爲小姐講經說法。
“大師可能解前世今生?”這一次,蘇惜月沒有再拐彎抹角地試探,而是直接就問出了困擾自己多時的問題。
“六道輪迴,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如不尋求解脫,就永遠在六道即:天、人、阿修羅、畜生、餓鬼、地獄中生死相續,無有止息。三界衆生,輪迴六趣,如旋火輪。施主所問之事,不知可是有何迷惑之處?”
蘇惜月頓住了腳步,有些狐疑地看向了他,“大師,實不相瞞,您與弟子的一位恩師,實在是相仿!特別是這雙慧眼,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明悟大師坦然一笑,“能與施主的恩師相似,也是老訥的福氣。施主乃是我佛的有緣人,亦是我三井寺的有緣人!施主若是有何爲難之事,可直言相告,我三井寺上下,自當盡力爲您解憂。”
這一番話說的,可是着實將蘇惜月嚇了一跳!這三井寺是什麼地方?這明悟大師又是何人?竟然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如何能不讓人吃驚?蘇惜月眸底的不解和詫異,自然也是絲毫不差地落入了明悟大師的眼中。
“施主不必如此意外,請隨我來。”明悟大師說完,便帶蘇惜月到了後山的一處看起來有些破敗的佛堂,不過進去之後發現,這裡的一桌一椅,都是乾淨整齊,而大殿中的佛像,更是被拭的淨亮!
“大師,這裡?”
“施主可曾聽人說起過大慶朝的國師?”明悟大師的臉上閃過一抹懷念之色。
“聽說過,不知大師與國師之間是?”
“實不相瞞,國師與老訥原是師出同門。只不過,老訥雖是潛心修佛,卻是慧根極差。當年,師父有意讓師弟繼承他的衣鉢,奈何,他本就是俗家弟子,即便是看破了紅尖,悟了這六道輪迴,仍是不肯皈依我佛。師父無奈,只得是遂了他的願,放他離開。而我這位師弟,天生就有着一項旁人所不及的本事,便是預見!”
蘇惜月的身形明顯地一顫,果然嗎?那位國師,果然是真的與自己一樣,有着這種特殊的本領嗎?不過,他的預見似乎是比自己要更厲害!他可以預見數年,或者是數十年之後的事,那麼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
“大師,現在他在何處?我能找到他嗎?”
明悟大師搖搖頭,“施主,還記得老訥給你的那個字嗎?一切隨緣!無論是你的親人,還是你的仇人,終歸也是離不開一個緣字!施主,時機未到,待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會見到他了。”
蘇惜月有些迷茫了,自己來到這裡,難道說是與那位國師有什麼關係嗎?又或者說是他使用了什麼方法,然後纔會引發了這後面的一切?
“大師,弟子再問最後一句,國師的名諱,可否告之弟子?”
明悟大師笑笑,眼睛裡的讚賞之色,溢於言表!“老訥的師弟,俗家名字藍楚容,法號,明緣。”
“藍楚容?明緣?”蘇惜月的腦子裡過了一遍這兩個名字,似乎是都沒有印象,看來,這位國師離開大家的視線太久了,所以,自己也不過是偶爾那麼幾次才聽到了國師的一些事。不過,對於國師比較熟悉的,應該是皇室吧?
“阿彌陀佛,今日老訥要說的都已說完,施主可以去見你要見的人了。”
蘇惜月被這話說的又是一陣雲山霧繞,他既是沒有預見未來的本事,如何知道自己今日是與人有約?而且,看他剛纔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分明就是知道自己要見的是何人!蘇惜月明白過來時,這屋內哪裡還有那明悟大師的影子?
蘇惜月這下更迷惑了,心頭原本的一些疑惑不但是沒有解開,反倒是更重了!倒是先前明悟大師的幾句話,還回想在了她的耳畔,“三界衆生,輪迴六趣,如旋火輪。”
蘇惜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在良辰美景的陪伴下,到了三井寺後山的一處空地。那裡一株桂花,開的正豔!而在那桂樹的一旁,已是有一抹白色的影子隨意地倚在了那裡。寬鬆的衣袖,隨着那淡淡清風,輕微地晃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