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玲瓏壓抑着殺人的衝動,止住氣憤的念頭。
玄修之人不願與凡人相處,一方面原因是害怕產生矛盾,剋制不住自己造就傷亡。
但有些地方安插幾名玄修,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她們一般都是資質極差,得不到重視的纔會被委任。
普天之下,莫無皇土。有她們鎮守,可以及時反饋天災和戰爭消息,同時起到看護領地的作用。
朝廷每年給予她們一定的資源,雙方互利,這些玄修自然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另一方面造成不願相處的心理則是玄修心高氣傲,看不起那些處於水深火熱,甘之如飴的弱小百姓,她們只會敬佩強者。
可能是接觸的層面不同,造成觀念不一樣。
就好像處於底層的百姓,天生對官富人家有一種畏懼。
這是刻在骨子的懦弱。
有的還把“民不與官鬥,貧不與富爭,弱不與強打”當作理所當然,奉爲真理。
玄修之人卻不以爲意,她們以破開阻撓,不懼危險迎難而上作爲人生信條。
兩類人做對比,高低立判,說的不好聽就是百姓缺乏勇氣。
高猛大妹就是欺軟怕硬的主,捱揍一頓,屁都不敢放一個。
又被宓玲瓏看得渾身打顫,驚恐萬分,絲毫不敢遲疑,捂着臉頰含糊不清說道。
“俺...布...幹...料。”
受氣只是暫時得,形勢所迫,她不得不低頭,將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裡咽。
不過,深明自己不是宓玲瓏對手,她很好掩飾了怒火,小妹報仇,一夜不晚。
“竟然如此羞辱於俺,明天定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不是關心的你兄臺嗎?
俺就當着你的面玩壞他,讓你體會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高猛大妹心裡狠狠道。
她對付不了,不代表她沒有途徑報仇。
有些事,不一定要自己有實力才能辦到。
但她能想到的,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借刀殺人。
至於誰,她心裡有明確的人選了。
前些天,有一個高人路過此地,並與她做了一筆交易。
她見識到對方有改天換日之能,更有呼風喚雨之力,崇拜不已,一口答應合作,接待她一番後將其安頓在家裡的密室之中。
只是一兩天前,高人說要閉關一段時間,吩咐她隔三岔五送上血食。
剛好明天一早要進奉一次,她就可以藉機請動高人出手,以報仇雪恨。
高猛大妹不覺得高人會無償幫助她。
單純多增加幾份血食是成不了事的。
若是將祖上傳下的一柄菜刀作爲籌碼,說不定能說動對方。
那菜刀雖然被用來砍堅硬的骨頭,但絲毫不會損壞或是鈍化捲刃,隨着時間消逝,反而鋥亮鋒利。
據她娘敘述,祖上出了一名舉世無雙的天才,手段通天,有搬山填海之能。
天妒英才,最終好像是死於非命,殞身雷劫之下。
那菜刀是一把中階僞玄寶,天下難有幾柄。
高猛大妹知道的就這麼多,小時候,自從得知玄修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便有了長遠的理想。
可天意弄人,由於她娘早年風流,與多名男子春風一度,導致身體落下病根,生下她時就檢測不出任何修玄的天賦。
踏上這條路,沒有足夠的資源和機緣,可能一輩子停留在玄者境界。
她一度爲之失望,更是對她娘無比怨恨,爲什麼不知道節制。
後來,生活所迫,沒有武力連丈夫都娶不了。
她開始拜學武藝,上天剝奪了她玄修天賦,卻賦予武學根基。
從此,一日千里,練就一身銅牆鐵壁,無堅不摧。
武學的盡頭是玄修之道,她的成就也只到這裡,勉強匹敵玄師境。
今夜,她敗了。
敗的那麼輕鬆,這側面反應對方是一名玄修在扮豬吃老虎。
也很好解釋她們是如何安然無恙來到這個村子的。
高猛大妹不悲,正好那高人能無所顧忌出手。
那件僞玄寶,她實在不想交付出去,但她沒有玄力無法催動,與其沒落自己身上,不如換些實際點的回報。
這一次大出血,她記住了。
她發誓,一定要在宓玲瓏和她身旁的男子身上找回來。
憑藉她多年與男子相處的經驗,通過嗅吸一法,她發現男子藏納着濃郁的處子芳香,顯然是還未開墾過的。
她決定,不殺個丟盔棄甲,城門失守,誓不罷休!
還有把他的妹妹筋脈挑斷變成一個廢人折磨她一生。
現在,高猛大妹,卑躬屈膝,一臉陪笑,驅散開一條道路,將兩人迎接到自家屋子裡。
別人還住着一間茅屋時,這大妹已經住着上好的石屋。
別人爲娶一位丈夫忙活時,她已經夫君成羣了。
武力差別,決定着榮華富貴。
她一直教導她的女兒們,不能修玄可以,一定不能放棄武道。
其實,她的女兒跟她一個樣,也是不能修玄。
不僅是這大妹身體缺憾遺傳的,更是與她修煉的武學有關。
每到夜間,她體內陰氣會不由自主滋生,一旦沒有宣泄出去就會爆身而亡。
所以,她必須通過一些方式,達到放空身體目的。
這也是爲什麼她今晚最後一個出現的原因。
長久以往辛勞下去,鐵打的妹子也承受不住。
這不,人到中年,四肢生涼,腰間發痛,水缸裡泡枸子和杞子滋補調理都不大頂用了。
她本身就喪失修玄的資質,現在又重蹈她孃親的覆轍,孩子也跟着遭殃。
說多都是淚,她悔不該當初。
她在前方引着路,經過自家的庭院時。
看到她夫君住的門口,小腹升騰一陣火氣,全身難忍扭動,骨骼在舒緩小叭叭作響!
她可不能露相了,畢竟她的女兒還在庭院訓練,太早了解,對她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村子的未婚男子,已經沒有了,要是想娶,必須換個村子找,再說,她傳的一身武功,沒有大成是不能破身的。
她只有憋在這個搬來的地方,適當節制自己,也爲孩子未來打算。
兵器呼嘯聲,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響亮。
只見三兩孩童在那賣力揮槍弄刀,對着空氣亂刺亂砍。
其餘的舉着石墩或是圍着場道飛奔進行體質訓練。
她們一見到高猛大妹來了,紛紛停下手頭事情,圍攏過來親暱一聲孃親長孃親短叫着。
高猛大妹沒時間指點,她一心想着將兩人安頓好,只匆匆點頭,潦草迴應。
宓玲瓏看着女兒滿堂,丈夫成羣的溫馨畫面不由地羨慕。
陸雨平看着她們,聽着嘈雜聲音,似乎回想到當初自己與陸母相依爲命的日子,他呆呆跟着前面的人走,不小心撞到停下來的宓玲瓏後背上。
宓玲瓏感受後背的觸覺,心一動,趁機歪過頭去,吐氣如蘭對着陸雨平說道:“哥哥,我們以後也過着這樣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