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自然爲師，再次悟道（33）
“這……就是自然能凝聚天地間衆種靈氣的緣由？天地億萬之炁爲網篩選，最終沉澱而出最精純之炁凝練爲各種靈礦奇物……”
若是普通修者，此刻想到的，或許是模仿妖丹精純靈力的功能，將自己的靈氣也過濾精粹一遍。
若是天才武者，或許真的能辦到此事，開發出一種可以固本培元的秘法。
但這種秘法，在懷虛並不少見。
甚至很多養氣法本身持續修行的過程，本質上就和妖丹淬鍊靈氣之法別無二致。
這種領悟，無非就是重複創造一遍輪子，不過的確值得稱讚，值得被稱之爲‘天才’。
這是第一層的領悟。
可是此刻，注視着小蒼那顆小小的妖丹，安靖心中有了一絲更深的明悟：“人與妖靈，皆師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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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臨摹自然之理，故而煉氣修真成道，妖臨摹自然之形，故而身化天地法域。”
“妖靈之道的妖丹，雖然看似是丹，但本質上，是妖靈在自己體內，鑄就的一條小靈脈——天地自然中的靈脈，並非天然如此，而是開天闢地以來長時間的靈氣聚合，沉澱薈萃，纔會在特定的位置凝結出特定的靈脈。”
“而武者之道，與之也頗爲類似，五大神異在體內凝練武脈，接天連地，或許也是妖靈法的衍生……”
“不！雖然比最初的領悟深了一層，但這絕對不是妖靈法和武道的本意！”
雖然領悟出了比尋常創法之才更深的第二層，但安靖仍然毫不猶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眉頭緊皺，雙眸眸光閃動，更加深入地觀察妖丹，觀察整個妖丹周邊天地靈氣的變化。
與此同時，安靖周身靈氣勃發，隱隱與周邊天地相合，令原本正在交流這兩天行動的霍清和鐵手都忍不住過來，探望情況，而伏邪和小蒼也是愕然地觀察着安靖如今已經完全與周邊自然合而爲一的氣勢。
小蒼下意識地就腿腳一軟，恭恭敬敬地將手中妖丹託舉而起——安靖此刻身上溢散而出的氣勢，甚至超過了它過去曾見過的山主……比那更加宏大，更加貼近天地的本質！
——安靖，悟道了？！
“第二次悟道？”
而相較於霍清和鐵手的驚訝，更加驚訝的，其實還是伏邪：“安靖居然悟道了？就靠臨摹妖丹？”
“是天命反饋？還是氣運推動？不對……這，這是第一次悟道……這完全是他自己的天賦！”
“這是安靖靠自己的領悟，進入了悟道狀態？！”
伏邪感到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
此刻，安靖的思維也越來越暢快，無數靈感和思路從他內心中勃發而出，完全不依賴天命，也不依賴任何其他事物，僅僅是他本身性靈的領悟與揮灑：“是了！簡陋的妖丹模仿的是自然礦脈成型，那麼真正高明的妖丹模仿的就是更加宏大的事物，是一方靈山，一方福地洞天的成型！故而有百炁千炁萬炁之分。”
“這也是武道的雛形，模擬靈山福地，死後也化作一方山門！”
“但是再高呢？最高明的妖丹，模仿的自然之形是何物？”
“開天闢地，萬物成形……”
他喃喃道：“對，就是這個——妖丹就是模仿這一天地開闢，萬靈沉澱，最終渾然一體，凝聚成形的過程！”
“換而言之，妖靈之道的根本真意，模仿的不是第一層簡單的‘提煉精純’，也不是第二層靈脈的‘諸靈薈萃’，更不是第三層福地洞天的‘渾然一體’，而是天地開闢後，‘萬物有形’的過程！”
“而真靈呢？”
“未看此花時，此花與吾心同歸寂；來看此花時，此花皆著吾心之色彩……”
“沒有靈觀，何以稱形？天地之間，隨着最初形體出現的心智，便是【真靈】！”
“是了，天地之初，最先誕生的生靈，便是‘真靈’……原來如此！”
此時此刻，安靖恍然大悟：“妖靈的真靈之血，從來不是靠提煉血脈，返祖先祖而成！”
“它是通過妖丹修行，以妖丹爲核心樞紐，在體內復原‘天地開闢之初’時的狀態，讓自身的體質緩緩朝着最初真靈蛻變的過程！”
“而祖龍作爲【無中生】，也完全是顧名思義——最初有形體的真靈，不就是‘天地開闢之初前的無，逐漸孕育出有’的過程？祖龍正是秉持這一天命而成的懷虛界真靈之祖，它的天命，就是憑藉自己最接近天地的本質，催生出更多的真靈！”
“哈哈！世人常說的‘妖靈血脈’之道，其本質居然是完全不依靠血脈，而是依靠智慧的道路！哪怕是一隻松鼠，只要夠聰明，夠勤奮，都能憑藉收集萬炁，調理自然，繼而模仿天地開闢之初的渾元狀態，將自己緩緩轉換爲‘真靈’，凝練出一滴真靈之血！”
當然，也有妖靈，天生繼承了先祖的真靈之血，祂們天生近道，擁有源自天地之初的神通偉力，但如果祂們沒有領悟妖靈之道的根本，就會停滯於此，被血脈束縛，不得寸進！
此刻，安靖從太虛法器中取出‘至上天人真解’——可惜的是，與‘真龍脊’相關的相關典籍還未從幽如晦那邊取來。
但無所謂，此刻有它已經足夠。
“三人之行，必有吾師，天地自然，皆爲教材……這小小一隻蒼素鼳的妖靈妖丹之道，亦能給我極大感悟！”
安靖此刻心緒無比暢快，思維也是前所未有的敏捷，他翻閱着這本微言大義的天意魔教至高真傳典籍，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理解其中的奧秘：“妖靈法，仙道的陣法和丹法，以及煉體之法。煉器之法，諸般不完全依靠精純靈氣的道路，最終匯聚成了如今的懷虛命格武道。”
“妖靈法臨摹天地之形，還原開闢之初，凝練真靈之血的過程，與武道有相似而不同之處——因爲武道模擬的，不僅僅是天地開闢，還有天地成形，天地運轉，乃至於……最後的天地崩滅！”